“擋我者死!”隨著一聲怒吼,一名叛軍士兵就突然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接著狠狠撞到前方的人群中,帶倒了一片士兵。
所有人驚駭地轉身看去,只見一個膀大腰圓,幾乎比那些武僧還要粗壯幾分的殺神穿著鐵甲,手持大錘,正氣勢洶洶地殺來。而在那殺神的背后,居然莫名其妙出現了大隊整齊的軍陣,他們手上都是制式的武器和盾牌,甚至還配有弩隊,在盾兵和長槍兵的掩護下開始射擊。但是讓他們奇怪的是,這些莫名出現的士兵,竟然沒有一人穿著軍服,也沒有任何用于標示的旗幟,仿佛他們都是憑空出現的。
“是…誰?”泰王也注意到了那突然從自己軍隊后的個個小巷中殺出的人群,但是他卻完全不知道這明顯訓練有素的一支軍隊是誰的,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殺神帶著一隊樸刀兵呈錐子形狠狠插入叛軍后軍,在他們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而身后的軍陣也已經跟叛軍交上手了。那兇狠的殺神瞪著猶如銅鈴一般的牛眼,四處搜尋著什么,直到他看見了蕭銘一群人之后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繼續向前砍殺。
“五軍營…呵,居然是他沖鋒…不過還好,還是來了。”蕭銘吐出一口氣。不錯,這支突然出現的沒有穿軍服的軍隊正是魏定國的五軍營。
蕭銘當然不會預言今日發生的情況,而是蕭銘他每做一件事,都力求萬無一失,所以,他怎么可能將賭注都壓在吳鐵柱、張介人與羅剎身上,于是當他兩日前突然想到了京城還有一支幾乎被人遺忘的五軍營之后,當機立斷找到了魏定國,連夜讓魏定國將正在受訓的五千五軍營新兵帶入京城分散埋伏起來,并且約定了讓蕭二的隼做行動的指引和信號,理由當然是為了保護皇上安全。
魏定國的五軍營僅僅只有五千人,不過是四大營的后備營而已,所以幾乎沒有人想要拉攏他,所以魏定國很是少有地保有了對皇上最純凈的忠誠,就如羽林軍的張衡一般。所以他也沒有懷疑蕭銘的話,而是認真地帶著他的五千士兵埋伏在京城各地。
然后,當晉王反叛的消息傳來,蕭銘頓時感覺自己的運氣好,留了一個后手。于是蕭銘立馬讓蕭二放出隼通知魏定國,于是五軍營就一直在京城四處清掃落單的敵軍,直到自己定下了這個計劃,才通知他們迅速往皇宮集結。
蕭銘看到他們終于到來,心中一松,腳下立馬加快腳步,邊跑邊喊:“顛鸞!顛鸞!”不過隨即醒悟過來,顛鸞妹妹可聽不到,一咬牙,反手一刀砍到一個擋路的士兵,轉身大叫:“羅剎、武僧,還有那啥血如墨的,迅速跟五軍營的弟兄匯合!…小六,蕭二,有沒有把握將顛鸞她救出來…”
“成姑娘太過深入了…她想做什么,難道憑借著她一個人就想殺掉泰王嗎?”小六已經漸漸感覺吃力,畢竟他擅長的是暗器而非這種貼身近戰,加上他們已經深入敵軍腹地,周圍的士兵漸漸多了起來。
“沒把握…小六、蕭三…你們趕快帶著少爺速速跟五軍營匯合,我去叫成姑娘…少爺萬金的身子,決不能受到任何傷害。”蕭二表情嚴肅,咬牙大聲說道。
蕭銘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向前沖,揮舞著手中的刀。
小六和蕭二見狀,均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仙子,不,成顛鸞,她完全沒有在意身后的事情,她所做的,就是拔劍,劈、砍、掃、撩,朝著泰王的方向殺去,在所有人眼里,這是送死的做法,但是事實上,幾乎沒有人能靠近成顛鸞身邊兩米以內。
成顛鸞幾乎就好像不會疲倦,不會力竭一樣,舉著比她自己還要高,還要大的巨劍,連續揮舞這么久,一點乏力的狀況都沒有出現,巨劍依舊好像輕如無物一般在成顛鸞身邊舞動,將試圖沖上來的士兵擊得粉碎。
“怪物…妖怪…”士兵們發出絕望的聲音,兩股戰戰,幾乎就要四散逃跑。
“不要亂!不要亂!她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風林火山,上,上啊,殺死她!”武進取幾乎快要瘋了,一個人在他的軍中如入無人之境,大殺特殺,他怎能不憤怒。
成顛鸞看著滿臉怒火的武進取,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表情。已經差不多了吧…自己也不能再前進了,否則就真的陷進去出不來了…想必五軍營已經出現了,而蕭銘他已經被五軍營保護起來了吧…呵,那就好…成顛鸞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手上順勢提劍橫掃,將一名風林火山的成員拍到一邊,轉身就要殺出重圍,猛地,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住,好像呆住了一般。
蕭銘…她看見了蕭銘正在不顧一切地朝她沖過來,臉上帶著焦急…雖然她聽不到聲音,卻也是能夠從蕭銘的嘴型看出,他在喊著:“顛鸞!快過來!”
他可真傻啊,沖過來干什么。成顛鸞有些慌亂,蕭銘是怎樣的她再清楚不過,在戰場上分分鐘就能犧牲的貨色,怎么能學著自己的樣子沖殺過來?難道他不要命了嗎?
成顛鸞銀牙輕咬,雙手持劍,朝地上狠狠一插,蓮足輕點,竟然借力從半空中躍起,直接踩在一名叛軍士兵的臉上,將他踹到在地,然后腳步不停,直接踩著長槍、頭盔、腦袋飛馳,好像真如在天上一般。
“仙子…顛鸞…”蕭銘看到成顛鸞向他飛過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真傻!成顛鸞心中微微惱怒,微微慌亂,從空中躍下,雙手拿著劍朝地上狠狠一拍,揚起一片塵埃,震退了一片敵軍,便立馬沖到了蕭銘面前,雖然說不出話,但是還是使勁用面部表情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蕭銘呵地一聲,也不說話,直接伸出手拉住成顛鸞,轉身就朝身后的五軍營跑去。本來他還以為想救成顛鸞出來很麻煩,沒想到仙子姐姐她自己就會飛啊…蕭銘心情舒暢至極,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扭頭對著泰王的方向大喊道:“傻了吧!老子的仙子姐姐會飛!”
武進取沒有聽到蕭銘的話,但是見到蕭銘和成顛鸞居然都好像在家里散步一般脫離了包圍,忍不住啊啊啊地痛苦大叫幾聲,一副蛋疼的表情。
五軍營的神奇出現,讓皇宮上的羽林軍們士氣達到頂點,一時之間,本來就顯得頹廢的叛軍攻勢竟然硬生生被一群殘兵壓了下來,羽林軍們已經將所有的叛軍打下了宮墻,重新回到了用竹竿挑開云梯的階段。
周重光也是滿面紅光,顯得很是激動。蕭銘啊蕭銘,果然是不負朕的希望…周重光已經堅信,他們絕對不會是失敗者。
泰王面無表情,輕輕地錘了一下馬背,突然開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本王…還沒有失敗…絕不可能失敗…五軍營么?不過區區五千新兵,想要擊敗本王,簡直癡心妄想!本王還沒有敗!傳令三軍,后軍拖住后方的敵人,中軍、前軍,全力攻城!”
“是!”武進取頭一低,大聲應道。崔尚明也是俯首抱拳。
“本王…絕無可能失敗!”泰王扭過頭,看著皇宮上面掛微笑的周重光,眼神陰毒。
終于和五軍營匯合了,蕭銘終于也是松了一口氣,手里依舊緊緊地攥著成顛鸞的手不肯放開,唯恐她轉身便跑。只不過成顛鸞似乎沒有要跑的意思,只不過不知道何時,又戴上了面紗,將自己的臉遮住了。
蕭銘對她笑了笑,手抓的更緊,但是也沒有跟她說話,而是有些幽怨地對站在魏定國身邊氣定神閑的男子抱怨道:“你們怎么來的這么晚?要不是仙子姐姐,老子就去黃泉一世游了。”
那氣定神閑的男子瞥了蕭銘一眼,哼了一聲仰起頭,一副傲氣的模樣:“你不是還沒死么。”得了,能說出這么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出來,只能是魯家大少爺魯子然了。魯子然的身邊跟著好像姑娘一般的魯子建,而那高大的擔任沖鋒的殺神,便是魯子修了。
魯家的人真是…個個怪胎。蕭銘撇撇嘴。
這時,從五軍營方陣后冒出一個人影,手上正提溜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老頭,蕭銘定睛一看,正是解縉,他正意氣風發地提著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呂凱,對蕭銘說道:“蕭銘啊,可累死我了,為了抓這老小子,老夫帶了兩百人,可是從城東追到城西,從城西追到城南…總算沒讓他跑掉…”說完還惱怒地踹了面色慘白的呂凱兩腳泄憤。看的蕭銘一陣無語。
不過還好,魏定國還算正常,他見到蕭銘之后標準地做了個揖,沉聲道:“蕭大人,我們五軍營雖然現在打了個他們措手不及,但是總歸人太少了,而且都是新兵…皇宮依舊岌岌可危,蕭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蕭銘收起表情,瞇起眼睛,轉身冷冷道:“現在…當然是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