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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難難難,相見時難別亦難

  “啊蕭公子好棒啊!!”

  “啊原來是這樣的啊我以前都沒想到這個技法!!”

  “啊這個技法好棒,按起來感覺好舒服,哦蕭公子,你的指法好出眾!!!是我見過最棒的!”

  “啊快點,別停太棒了,啊!!!原來還能這樣高潮!真是意想不到!!”

  “停,別說話了!!!”蕭銘滿臉黑線(意識流),手指顫抖地從古箏上拿下來指著成巧蓉大聲喝道。

  “為什么?”成巧蓉委委屈屈地應道,差點又落下淚。

  “額…”蕭銘心中更加委屈不知道怎么說,但是見到成巧蓉這個樣子,只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巧蓉啊,雖然我彈古箏的技法和指法確實好,我彈《高山流水》高潮部分確實又跟別人不一樣,但是…你能不能不用那么曖昧的喊聲叫出來,很容易讓外人誤會的是不是?我的清白…本來就沒有,但是毀了你的清白就不好了。咳咳,如果你實在崇拜我的話,你可以雙手握拳抵住下巴,睜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用花癡的眼光看著我就行了…”

  “啊你…你討厭!”成巧蓉嬌叫一聲,捂住了臉嬌嗔道。

  “…”冤不冤啊我,蕭銘心中不由委屈地想到,什么便宜都沒有占到也就算了,到頭來你對我耍流氓進行精神騷擾也就算了,還罵我討厭,我可真冤啊,比作者連續補課三周都冤。

  看著還是一臉嬌羞的成巧蓉,蕭銘無奈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窗外,已經入夜很久了,便甩了甩酸脹的雙手,起身對成巧蓉拱手道:“巧蓉,天色漸晚,蕭銘不便久留,便就此別過了。”

  “啊,你要走了。”成巧蓉聞言馬上一臉失望,語氣頹廢地應道。

  “額,是的,天有不測風云…哦不,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所以蕭銘就此別過,有緣再會。”蕭銘轉頭不去看成巧蓉,心中不禁暗罵道,這小妮子太勾人了,要是再呆下去,保不準會干什么事…難不成是自己的二弟好久沒吃肉癢癢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好…奴送送蕭公子…”成巧蓉聲音哽咽,臉低下來,肩膀微微聳動著。

  蕭銘突然感覺不忍,一個小女孩,從小就在青樓長大,孤苦伶仃,陪伴她的只有一把破古箏,如今遇到自己這個半吊子的但是不乏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的古箏老師可以請教,自然很是歡喜,如果自己再如此傷害她,那簡直是豬狗不如了。于是蕭銘沉聲道:“其實…其實你以后可以派人送名帖去蕭府邀我…”

  “真的嗎?”聞言成巧蓉立馬抬起頭,臉上笑瞇瞇的,特么的,淚痕都是蕭銘的意識流啊!蕭銘又突然感覺想抽自己的嘴巴,好端端的邀請什么?被騙了吧…

  “就這么說定了啊,明天下午我會遣人送名帖去的,一定要來哦。好了好了,這么晚了,你呆在女孩子家中,總是不合適的,快走吧…”不等蕭銘說話,成巧蓉就連擠帶推地把蕭銘趕出門外,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蕭銘摸摸鼻子,突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只想哭…居然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屁孩騙了!!!

  不過,她真的只有十六七歲嗎?那發育也忒好了吧?下一秒,蕭銘的傷心便拋到了九霄云外,想象著那摩擦在他身上的柔軟,一步三晃地向樓下走去。

  房間里,成巧蓉拿起掛在墻上的劍,輕輕拔出,寒光四溢,接著又隨手舞了幾下,嗖得收入劍鞘,輕吐一口氣,喃喃道:“母親大人…京城,果然不簡單呵。”

  蕭銘剛到樓下,那眼尖的老媽子立馬沖上來,嬌笑道:“哎呦,蕭公子,成姑娘…是否滿意呀?”

  “嗯,滿意,滿意…”蕭銘敷衍道,接著問道:“老媽子,我那幾個朋友呢?”

  “朱公子,茍公子和楊公子都找了姑娘睡去了,您想找他們?”老媽子回道。

  “不了,叫上我的伙計,我現在就走。”蕭銘邊走邊吩咐道,又突然回頭問道:“我那個伙計…怎么樣了?”

  老媽子聞言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悄聲說道:“咱們怡紅院的幾個老姑娘出馬才擺平他。”

  蕭銘渾身打了個冷戰,老姑娘…真難得小六還有興趣。

  蕭銘擦著雞皮疙瘩走出了怡紅院,不一會兒,小六也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一看見蕭銘便立馬抱住他的大腿哭訴道:“少爺啊少爺,我命苦啊!!!我一進門就被一群饑渴的老太婆摁在了地上,一直折騰到現在,少爺啊,我該怎么辦啊,都腫了啊…”

  蕭銘沉重地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為你的二弟默哀三分鐘…我會給你補償的,比如你勾引我爹的侍女小翠我就以后就當沒看見!”

  “真的啊?”小六聞言立馬止住了哭聲,抬起絲毫沒有眼淚的大餅臉,驚喜道。

  “假的!!!”蕭銘氣的賞了他一個窩心腳。

  主仆二人搖搖晃晃蹭回了蕭府,小六一進門就一溜煙跑到了仆人澡堂檢查身體裝備去了,只丟下蕭銘一個人在那閑逛。

  別說,剛喝了點酒,看了美人,彈了古箏的蕭銘詩興大發,絲毫不感覺疲倦,于是他就趁著月色,從大門逛到后花園,從后花園逛到大門,再從大門到后花園——他迷路了。

  “奶奶的,老爹干什么修這么大的房子?難道是對付小偷用的?”蕭銘這么一琢磨,還真覺得越來越有道理,你想想,自己住了十幾年都會迷路的地方,普通的小偷還不得困在這餓死?

  突然,在后花園的一扇偏門后傳來了一聲輕響,蕭銘耳朵一動,立刻認出是古箏的起音。誰會在這么晚彈古箏?蕭銘疑惑了,腳步不由自主朝那偏門走去。

  “噔——”又一聲,接著,帶著滄桑的箏音緩緩飄出,淡淡地,柔柔的但是又帶著鏗鏘的筋骨,箏音低沉,很是沉重,仿佛那全天下的悲傷都涌向那彈古箏者的心中。

  “《別亦難》…”蕭銘喃喃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別亦難》本來是敘述男女情人不能相見的古箏曲,但是那彈箏者彈起這曲《別亦難》卻仿佛純粹是為了發泄,對,發泄,發泄心中的悲涼,不滿,憤慨與…惆悵,單一卻濃重的情感,使得這首《別亦難》竟更加能夠沖進人的內心,就是沖進,強烈的內心情感融入錚音,直達人的內心。

  “難難難,相見時難別亦難,無處述惆腸,揮手一彈蕭瑟處,東風無力百花殘。”

  蕭銘突然很想了解這個彈奏古箏的人兒,想推門進去,但是又恐驚擾了那彈古箏的人,一時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古箏的聲音戛然而止,夜,突然變得靜悄悄的,蕭銘從錚音中醒過來,想了想,呼出一口氣,張開兩個巴掌,“啪啪…”拍了兩掌,接著又朗聲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這位…姑娘,彈得好古箏。”蕭銘故作瀟灑搖頭晃腦了一番,蕭銘之所以會說“姑娘”而不是“兄臺”原因無他——你見過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彈如此矯情的古箏曲嗎?

  靜了一會,偏門后傳來一聲清冷的喝聲:“何人?”

  蕭銘聽了一呆,這不是林婉秋的聲音嗎?蕭銘苦笑著摸摸鼻子,這妞可不好惹,當下便要悄悄溜走,沒想到剛走幾步,“嘎吱——”一聲,木板便被拉開。

  “是你!”絕對驚訝而且帶著微微憤怒的聲音。

  “不是我!”蕭銘不敢回頭,連忙狡辯道。

  “居然是你!”依舊驚訝和憤怒的聲音。

  “真的不是我!!!”蕭銘快哭了。

  “蕭銘!你給我轉過來,否則我立馬喊非禮。”

  奶奶的這叫怎么事啊,偷聽自己老婆彈古箏都會被告非禮,蕭銘真想掩面而逃…但是以老爹疼婉秋的樣子,估計如果逃了自己更得倒霉,當下立馬苦著臉轉過身子對著林婉秋拱拱手道:“啊,原來是林大小姐,我道是誰呢。那個,您叫我有什么事嗎?”

  “你偷聽我彈奏古箏?”林婉秋依舊穿著鵝黃長裙,樣子高貴不可褻瀆,她的聲音也由剛才的驚訝憤慨變回了拒人千里。

  “啊,我什么都沒聽到。”蕭銘連忙捂住耳朵,搖著頭“我今天耳朵壞了,什么都聽不到,聽不到…”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哼哼,卻是好詩,又是從哪抄來的,準備去騙哪個女子?”林婉秋冷冷道。

  “你又不信我了。”蕭銘聞言苦笑著。

  “信你?你別以為白天你說的話我會信,從你嘴里冒出的話,只要是京城人都不會當真。而且,哼,你若會作詩,那太陽便會從西邊出來。”林婉秋冷哼一聲。

  蕭銘頭都大了,看來這個小妞對自己的偏見深入骨髓啊。

  暗忖片刻,蕭銘突然抬頭問道:“姐姐是否喜歡古箏?”

  林婉秋感到奇怪,說道:“是又如何?”林婉秋這半年的凄苦生活,使得她只能從彈奏古箏上找到一點排解,說不上喜歡,但是又不由自主地想去彈。

  “那姐姐且聽我彈奏一曲。”蕭銘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學著林婉秋的樣子淡淡道。

  “你卻又哪里會古箏了?”林婉秋譏誚道,不置可否地看著蕭銘。

  “呵,只許你會古箏,便不許我會嗎?”蕭銘毫無畏懼地直視林婉秋。

  “好,我便要看看你還會耍什么花樣。”林婉秋冷冷道。

  蕭銘不說話,走進偏園,坐在林婉秋坐過的石桌邊上,雙手輕輕扶住古箏,閉上了眼睛。

  林婉秋皺了皺眉頭,快走幾步,卻在蕭銘的面前定住。

  “姐姐,聽好了,我這一曲,叫做《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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