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揍完人的蕭大少感覺身心舒暢,再加上受到了書院中濃濃的書香的熏陶,蕭大少頓時感覺自己在靈魂的純真與善良上有了質的飛越。大步走進書院,隨手攔住一個人,蕭大少彬彬有禮地用溫柔帶著磁性的男中音詢問:“這位同學…哦不,這位兄臺,請問白馬書院甲等子班在哪里?”
那被叫住的男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認錯人了吧,我是送食物的悅來客棧的伙計。”
額,原來是沒名字送盒飯的跑龍套。蕭銘撇了他一眼,轉頭想再找一個人,卻聽到邊上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找甲等子班做什么?”
蕭銘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大約六十歲的老人正看著自己,相貌嘛…反正蕭銘是沒興趣仔細觀察,你們有興趣?唯一的特點就是胡子特別長,到了胸口的位置。
“哦,回先生話,我是甲等子班的學生,叫蕭銘。敢問老先生是?”蕭銘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禮貌地回到。聽說這里的老師都是朝廷的殿閣大學士任教的,與蕭天賜是同朝為官,當然得小心翼翼。
“蕭銘?”那老頭子語調有點奇怪,蕭銘抬頭看見那老頭用一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上下觀察著蕭銘,把蕭銘看的渾身不自在。
“額。敢問老先生是?”蕭銘打了個寒顫,又問道。
“老夫解縉,正是甲等子班的先生。”那老頭子撫了撫那白胡子,輕輕說道。
“解縉!”蕭銘如遭雷擊,解縉是誰啊,恐怕大家都不會陌生,那可是明朝的大學者大文人啊,不過解縉在蕭銘前四才活了四十六歲,而且郁郁不得志,沒想到在這個世界混的風生水起——看他那六十多歲還是滿面紅光就知道了。
“是,老夫就是解縉。”解縉有點得意地習慣性摸了摸胡子,從小被稱為天才的他對這種程度的崇拜當然是習以為常,所以他很快就平靜了自己的內心,接著又對蕭銘說:“你便是那蕭家的紈绔子弟?看樣子也不像世人傳說的那般不堪嘛。”
“…”蕭銘滿臉黑線,難道文人都這么二嗎?就算是無能的吳能大少見到我,及時再看不起我恨我也會叫一聲蕭少爺,可這解縉卻張嘴就罵人家紈绔子弟…怪不得歷史上酸臭的文人都活不長。
“呵呵…是。”蕭銘苦笑。
“嗯,好吧,跟我來。”解縉有點高傲地擺了擺手,也不看蕭銘,自顧自走著。
“少爺,這老頭太不上道了,大街上誰要是知道咱們的身份,都得畢恭畢敬的。要不要我去揍…”小六還沒說完,就被蕭少爺狠狠敲了一下腦袋,罵道:“蠢貨,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選你當我的貼身仆人的。去去,到門口茶店坐著,中午我就出來了。”周朝的學院只上上午的課。
“哦。”小六委委屈屈地跑出了書院。而蕭少爺,則學著解縉的樣子挺胸抬頭走到了甲等子班的教室里。
蕭少爺進了教室剛想跟眾人打個招呼,卻發現沒人理自己,都安安靜靜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等待解縉教書,自討了個沒趣,就撿了個偏僻的座位坐下來。
只見解縉輕輕咳嗽了一聲,拿起早已經放在講臺上的線裝書,沉聲道:“今天,我們來講《論語》…”
“報告老師!”蕭少爺突然舉手。
解縉皺了皺眉頭,“蕭銘,你有何事,為何要將手舉過頭頂?”
“額,先生,我想問個問題。”蕭銘認真地說道。
“嗯,孺子可教也。問吧。”解縉一聽是來問問題的,欣慰地點點頭。
“先生,我想問,論語是誰寫的?”蕭銘問道。
肅靜一片,如果剛才是安靜的話,現在純粹是肅靜了,只不過這份肅靜馬上就被轟天的笑聲狠狠戳破了。
“哇哈哈,居然連論語是誰寫的都不知道,還來白馬書院讀書,真是太丟人了。”
“就是,不光他丟人,我們都嫌丟人。”
“快滾吧,怡紅院更適合你!”
看著炸開的課堂和解縉難看的臉色,蕭銘摸了摸鼻頭,想到,至于嗎,老子不就是想要求證論語是不是孔子他學生寫的而已,進而求證這個世界的歷史從哪里發生偏差,至于那么大的反應嗎?
“肅靜!肅靜!”解縉連續拍了好幾下戒尺,終于將笑聲壓了下去,他忍住無名的怒火,勉強說道:“這位學子問得好,眾所周知,論語是由孔圣賢人的弟子根據孔圣人在世時的一言一行記錄的。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我想問一下,就是…就是…額,孔子生活的時代是不是叫春秋?”解縉繼續發揮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哈哈…”下面剛笑出聲便被解縉惡狠狠的目光嚇住了。
“是…”解縉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那春秋之后是不是戰國?”
“是…”解縉腦門上青筋暴起。
“那戰國之后是不是一個叫秦始皇的統一了中原?”
“…是”解縉越來越覺得他是來砸場子的。
“那秦始皇之后是不是一個叫劉邦的統一了中原?”
“啪!”戒尺被解縉折成兩半,從不發火的解縉這時對著蕭銘吼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連路上的娃娃都知道是項羽揮劍斬劉邦建立了楚國,你居然用這種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侮辱我大周的翰林學士,真是氣死我也。給老夫滾出去,滾出白馬書院,永遠都不要再過來,蕭家的兒子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無能廢物!”
“哈哈哈哈…連小孩都明白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哈哈!”被壓制的笑聲瞬間又狠狠爆發出來,“哈哈,蕭家的無能廢物!哈哈!”
看著惱羞成怒,用斷尺指著自己叫自己滾的解縉,聽著尖銳的嘲笑聲,蕭銘心中的怒火一瞬間燒到眉毛。他騰地踩在桌子上站起來,舉起胡凳狠狠砸在地板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教室里的笑聲戛然而止,大家都望著這個傳說中無能的廢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們這群蠢貨,有什么資格說我是廢物!”蕭銘吼了一聲。
“你憑什么說我們是蠢貨,廢物!”馬上就有人反擊。
“哦?你們不是蠢貨?那我問問你們,東街口菜市場的大米一石賣多少錢?”蕭銘戲謔道。
“這…我們知道這些有什么用?”
“哦?那我要知道那些歷史又有什么用?能保佑我升官發財?還不如一石大米的價值,至少大米能填飽肚子。還有…”蕭銘冷眼掃過眾人,“東街口周圍的朱雀街、白虎街中所有人,包括剛剛會說話的小屁孩,都知道,一石大米價值六錢銀子。連小孩子都知道的東西,你們居然不懂?你們說說你們是不是蠢貨?啊?誰比誰更蠢?”
“這…”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小子,休逞口舌之利!”這時解縉威嚴地喝了一聲,又說道:“就算你說的是事實,可是你自己呢?連四書五經都不懂,更別說吟詩作對,你這樣罵他們,這正不是在辱罵你自己嗎?”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會?”蕭銘冷笑道,也顧不得用敬語了。
“哼,連孔圣人都不懂,生氣只會跳桌子砸東西,只會逞口舌之利,以后也只能做個市儈的奸商罷了,說你廢物倒是一點也沒有錯。”解縉高傲地仰著頭,蔑視地看著蕭銘,好像得意的搶到玩具的小孩。
“哈哈…”眾人又不尷不尬地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便消散了。
“嘿嘿,那好,你說我不通四書五經,不會吟詩作對,我便偏偏要跟你比試文采,如果今天我要是輸給你了,我就給你,給大家,在白馬書院門前恭恭敬敬磕十個頭,大聲喊:蕭銘是個大廢物!然后滾出白馬書院,見到你永遠繞道走。不過你要是輸了…”蕭銘冷笑道:“你便要拜我為師,以后見到我要恭敬地用待師之禮拜見我!你敢是不敢!”
絕對的安靜,除了被氣得直抖的解縉外,所有人都被蕭銘的今天言論驚到了,什么?跟周國第一才子比文采?他腦子被門來來回回夾了好幾遍了吧?
“呼…呼…氣死老夫也!”解縉連呼出幾口氣,也跟著惡狠狠說道:“老夫便答應你了又如何!在場的學子都是個見證,是你小子猖狂,不算我以大欺小。”
“那又如何?”蕭銘不屑道。
“好,你要如何比?”解縉問道。
“隨意,你挑你擅長的來就行,免得說我欺負老人。”蕭銘依舊不屑。
“小子猖狂!小子猖狂!”解縉氣的直跳腳,說道:“那就別怪我了,咱們就以三局為限:對對子,作詩,做詞為文斗內容。先來對對子,每人出三對,直到對方有一對在一炷香內對不上來為勝!”
“沒問題!請先出對!”蕭銘甩了甩頭發,從桌子上跳下來。
“呵…”解縉冷笑一下,說道“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了!接對!
鐵棒點灶,難分金木水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