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家企業剛一出現頹勢,周圍的餓狼就開始伸出爪牙,這其中自有楊金通,雖說他起來晚了,但也不算慢,畢竟最初時分,大家都是試探,真要是動手,還得等議長,楊金通這類大鱷先行發難之后,這些家伙才敢全力動手。
在接下來的三日里,楊金通也沒有時間陪同楊塵予四處游覽了,還好,財神爺當天下午就過來了,他那個女朋友這次倒沒有跟著。
在財神爺的陪同下,楊塵予的第一個游覽地點就是大名鼎鼎的爐鼎觀。
這爐鼎觀在天下道觀里都算得上是一個奇數,別的道觀要么是供奉三清四帝,要么就是供奉天神地祗,或者一些淫祠干脆就是供奉一些妖神鬼怪,而這爐鼎觀所供奉的則是一尊爐鼎!
據說是老君當年煉丹所用之物,只是尋常赤銅所鑄,在老君得道之后便拋棄不用了。誰想知這尊丹鼎因而沾了仙氣,自化為妖。
它物成妖,必然作怪,這丹鼎成妖,卻是化為老人,行醫施藥百年,積下無數功德,后被老君召回,論功行賞,再加上沾老君的光,也沒入天庭值守,與蓬萊眾仙一起做了個逍遙快活神仙,被凡人稱為丹鼎真人。
這段雞犬升天的典故,在道門典藏泛天道論里的百仙論一篇中有過記載,對此,楊塵予早就耳聞大名了。
作為東濱省最為出名的道觀,丹鼎觀每年無數香客參拜,所獲得的功德香火錢,絕非青龍觀那種供奉著三等小神的道觀可比。
因而丹鼎觀規模之龐大,就在情理之中了。
丹鼎觀依山而立,大半座丹鼎山上布滿了各種樓臺殿閣,一條不斷盤旋而上的青石大道貫穿了這些殿閣。
楊塵予選擇此地的主要原因有兩點,第一,參觀一下這久負盛名的道觀,結交一些道門好友,其二便是想要看看這丹鼎觀中那尊巨大的丹鼎到底有什么奧妙。據說那尊供奉在山頂的巨大丹鼎正是那丹鼎真人得道升天之后留下的遺蛻,自帶一股丹藥仙氣。
這正是丹鼎觀向外宣傳的最大賣點,據說每年除夕之夜時,仙氣就會籠罩山頂,而只有每年給道觀供奉最多香火錢的香客才能夠在那時登上山頂沾染仙氣。
這種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不少的豪門巨富是信了的,不然道觀內那么多的塑金法相是從何而來?每一尊法相下端都銘刻著一行小字:弟子某某捐贈。
這一幕幾乎就成為了東濱省四周數省富豪們斗富的具體節目之一了,就連楊金通也捐贈過一尊法相。
楊金通得意的說,也沒花多少,就五百萬罷了。
說實話,楊塵予當時聽到后不由得對丹鼎觀的觀主生出一絲敬佩,這才是高人啊,僅僅一個傳說,就能夠讓巨富們爭先恐后的送錢,相對于此,青龍觀還得靠自己這個觀主想辦法賺錢,天壤之別由此可見一二。
當然這并不是楊塵予在短時間內可以改變的現狀,因此楊塵予也沒有去過多哀嘆,卻是將注意力轉移在財神爺的講解上。
“老道,這丹鼎觀的停車場不小吧?光是停車費每年就是這個數!”財神爺舉起右手比了個數,引得楊塵予不由得點頭,這才是真正的理財高手,從小處潤無聲。
一路上去,楊塵予看得有些皺眉,從收門票的老道士到里面主持殿閣的殿主,沒一個是靠譜的。楊塵予最初還興致勃勃上前與之論道,想要探討一些道門經典。
誰想知,這些道士一個個都是仙風道骨,與楊塵予一交談便露了原型,這些人哪里是正牌的道士,僅僅只是丹鼎觀觀主為了應對快速擴張的殿閣而緊急短期培訓出來的專業人才罷了,他們主要的職責不是帶領道眾誦讀經文,而是為了如何更好更快從香客們的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香火錢。
里面甚至有一些老道士原本就是這丹鼎山附近的老農罷了,只不過相貌上乘,被丹鼎觀的道士看中,在道觀內兼職罷了。
在行到半山之時,楊塵予已經看清楚了這道觀的本來面目。這丹鼎觀已經從一個道觀蛻變為一個龐大的商業機器罷了,即便是里面有幾個正牌的道士,但也失去了本心,沉迷在這紅塵世俗里。
在接下來的行程里,楊塵予已經失去了與那些假道士交談的興趣,他現在的目的就剩下一個,去山頂的巨型丹鼎看看,希望那里不會讓自己失望。
山頂即在眼前,楊塵予跟財神爺卻被攔了下來,買票,攔人的道士指了指身后不遠處的售票亭。
“上山的時候不是買過票了么?”財神爺屬于精打細算中的精英,頓時不忿,當然了就算是不精打細算的主遇到這種事也不會快活。
很顯然,被安排到這里來的主都是能說會道的。
“不好意思,那山腳的門票乃是風景管理區的門票,我們道觀是不沾分文的,而這里的門票則是為了保護祖師爺的遺蛻,收得很貴,人少了,祖師爺就少了幾分打擾。”
這人也像個假道士,看見楊塵予連道號都不呼一個,不過口才倒是不錯,說得財神爺都張不開嘴了,怎么說?人家都說了,是為了避免人去騷擾祖師爺的遺蛻,還將門票價格定得很高,言中之意并不是為了收錢,而是多些清凈,人家可沒讓你進去。
聽到這道士之言,楊塵予眼睛一亮,上前唱了個喏:“福生無量天尊,道友,貧道有禮了。”
楊塵予這一上前,倒使得道士有些慌亂,急忙照著模樣回了一遍,才遲疑的詢問:“道友有事?”
由不得他不慌亂,恐怕這丹鼎山上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個從外面來的道士,而自己就是個假道士,看見楊塵予,他那雙閱人無數的眼睛就告訴自己,這位可不簡單。
“貧道乃是鳳鳴山青龍觀觀主楊塵予,走方巡游,聽聞丹鼎觀大名,想要上山瞻仰丹鼎真人之威儀,拜見貴觀觀主,還望道友通融稟傳。”
楊塵予輕輕一抖袖口,雙目直視對方,一股山河之勢悠然而成,口中緩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