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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輕松團滅

  林氏皮革行,一片狼藉。一個白衫年輕公子哥正咬牙切齒的扶著那三縷長須的掌柜,甚是不甘的樣子。

  那掌柜的苦口婆心的道:“東家,那劉家小子可是赫連夫人的內侄,我們那里招惹的起,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那劉泉欺人太甚!”

  “那赫連夫人的背.景可不簡單,據說是云相宗的弟子,東家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啊!”

  “好吧,就聽你洪掌柜的!你暫且去養傷,將養一段時日,薪金照舊!”

  “謝東家!”洪掌柜感恩戴德的離去。

  等下人攙扶著洪掌柜離開,東家的藍衣伴當憤憤不平的道:“真是太過分,公子,此事定要討回一個公道才行!”

  “啪”的一聲,這伴當的重重的挨了一個耳光,連頭頂的六角瓦楞黑帽也被打落在地上,淌下瀑布般的三尺青絲。這伴當竟是一個女人,她被這一巴掌給打的懵了,完全不明白自己那里說錯了話。

  林公子舉著折扇,點著伴當的額頭,罵道:“你豬腦袋啊,城主我們招惹的起嗎?云相宗我們招惹的起嗎?想死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沉江!”

  那伴當委屈之極,卻又不敢分辨,淚珠在眼圈里晃蕩個不停,卻不敢淌下來。只能默默的將頭發重新盤起,戴上帽子,白皙的臉上的指印清晰之極。

  “救救我們,您是慈悲觀世音在世,驪山老母重生,仙子,快救救我們吧!”綠衫女子返程的途中,遇到了那九個落馬的家伙,尚且能喘氣的三人急忙出言求救。

  若是沒有經過那場充滿惡意的調戲,綠衫女子說不定真的會出手將他們救治一番,然而,此刻她心中的憤怒真正可以焚空東海。

  聞言,縱馬上前便是一陣亂踩,那三人原本已經重傷,先被同伴的奔馬給踩了兩腳,又被這女子一番虐待,悲鳴兩聲,眼看是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

  綠衫女子憤怒稍解,看地上那三人的慘狀,也有一些后怕,立刻驅馬離開。江湖實在是太危險了,她決定回家之后,再不纏著師兄們要行俠仗義,還是鮮花遍地的繡樓更加安全一些。

  屠山將柘木牛角弓丟到了一邊,手中拿著兩尺長的獵刀,立在青牙坡,對錦衣公子那些人喊道:“我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趕盡殺絕。只要給我二十兩銀子,我立刻將虎皮奉上!你們若是敢追趕,我立刻將虎皮毀掉,大家一拍兩散。”

  公鴨嗓子正要搭話,劉泉一揮手,沉穩的道:“好,二十兩,你先將虎皮拿來!”

  屠山搖頭道:“不行,你們人多,先將銀子拿來!”

  劉泉不屑的道:“賤民就是賤民!”說著,從懷中一摸,掏出一錠五兩的金子,隨手丟給而來屠山,道:“虎皮送來!”

  屠山撿起金子揣好,將虎皮放下,向后退去道:“好!我們兩清了!”話還沒有說完,人便鉆進了怪石林立的青牙坡。

  這里的石頭似乎被風化了一般,留下密密麻麻的石柱,大都是兩人高下,有粗有細,石柱的表面異常粗糙,好像沾染了一層棱角分明的礫石。

  不等劉泉示意,公鴨嗓子便跳下馬來,將虎皮拿到了手中。劉泉見虎皮已經到手,陰笑一聲,道:“一起上,將他擒下慢慢的泡制,竟然累的我們走的這般遠法!”

  十三人嘯聚成一團,向石林涌去,外側只剩下摩梭著虎皮的劉泉和公鴨嗓子,以及三個玄衫護衛。

  公鴨嗓子先打掃了一塊干凈的石頭讓劉泉坐下,然而逐次將馬兒拴好,忙完這一切,公鴨嗓子方才搭訕道:“公子,我們干嘛非要這張虎皮不可?我看它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嗎?”

  劉泉道:“那姓洪的收了我的錢,斷然不敢說謊,這張虎皮必然遠勝其他。”等劉泉將虎皮完全攤開,立刻嘖嘖稱嘆,興奮的道:“看看,這老虎足有一丈二,簡直就要成精了啊!那倉庫中的存貨不過都是些七尺長短的家伙,只要這一件禮物,姑父大人定然會心花怒放,哈哈!”

  “說起來,那小子能獵到這樣大的老虎,手段也算是不凡啦!可惜了!”劉泉似有惜才之意。

  公鴨嗓子一聽,立刻緊張起來,道:“公子當真是高看了他,那小子不過是弓箭犀利罷了!等下擒住了他,一刀刀剮下來,看他還牛氣的起來么?”

  劉泉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好,等下就看你的手段!”

  自始自終,那三個玄衫帶刀護衛面無表情,也不曾開口說話,劉泉兩人也沒有和他們交談的意思。

  石林內的搏殺已經趨于白熱化,仗著身形靈活,力道剛猛,再加上對方輕視,屠山輕易便殺掉了兩人,甚至在臨死之前,他們都不知道對手從何處發動的攻擊。

  傷痕累累的獵刀已經歸鞘,屠山手中的武器是一柄百煉鋼刀,霜刃新磨,堪稱利器。屠山的雙腿夾著兩塊凸起的尖石,倒吊在石柱上,輕微的呼吸聲被石林中的風聲掩蓋。

  一人慢慢轉到了石柱附近,屠山異常冷靜,并沒有急著攻擊,直到那家伙走到屠山下方的時候,屠山雙腳一松,至墜而下。刀鋒閃過一絲寒光,其余幾人就是這樣被屠山殺掉。掄起殺人的手段,這些家伙和有著三十世記憶的屠山相比,稚嫩若嬰兒。

  “叮”兩刀相交,發出一聲輕響。

  “咦!”屠山有些驚異,這人似乎早有防備,還想要偷機襲殺自己,便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對手。那人最顯著的特點是臉上的一處刀疤,從眉角直接拉到下巴處,猙獰之極。

  “你是不是挺好奇我怎么發現你的?”刀疤臉舔了舔嘴唇,目光一掃,看到屠山手中的鋼刀。

  縱然知道對手在拖延時間,屠山仍舊忍不住問道:“怎么發現的?”

  刀疤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奸笑道:“你的刀有一絲血腥味,我的鼻子可是很靈的!”

  “當真是一條好狗!”屠山冷笑一聲,欺身而上,一刀當頭砍至,正是超級大路貨的招式力劈華山。

  刀疤臉一見屠山腳步虛浮,腰部松垮,明顯是沒有練過的假把式,甚是不屑,隨手橫刀一擋,卻只覺如山巨力涌來,仿佛被一頭發狂的公牛撞到,手中鋼刀默然拋飛,虎口鮮血直流。

  刀疤臉被死亡的恐懼攫住了心靈,連逃走都幾乎忘記,猛然,他看到同伴從屠山身后出現,突然又涌出了一股希望,不甘就死。雙掌一合,如刀般向前刺去,只盼著屠山躲上一躲才好。

  然而,還未等他觸及到屠山的肌膚,刀鋒一閃,六陽魁首便已沖天而起,胸腔中的鮮血似噴泉般灑落。

  這時,身后那兩潑皮已揚刀劈來,屠山不閃不避,刀疤臉的鮮血尚未落地,驀然一滯,當空凝成一道匹練般的血刃,向后一劃,便將那兩人懶腰斬斷。

  朱顏白骨道除了祭煉白骨之外,還可以控制死者的鮮血,這一種手段血腥而殘忍,前世正是因為這個,他被那些名門正派亂劍分尸。

  屠山本來不是假道學,然而,他過去某一世中乃是有名的高僧,有了那一重記憶,對操控亡者之血,心理上便有些抗拒。

  然而,生死攸關之際,卻又顧不了那許多了!

  既然已經破了戒,屠山心中一橫,血刃向下一繞,將另外兩人的鮮血一并攝來,使得血刃更寬更厚。

  步行如風,在石林中繞了一圈,手中并無一合之敵,血刃分合之間,犀利異常。然而,就在屠山祭起血刃的時候,石林之外的劉泉卻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本想要踩死一條蚯蚓,沒想到遇到的卻是一條水蛇!不過,也僅此而已!

  屠山左手拎著一個猙獰的人頭,右手提著長刀,一條匹練般的血刃繞體飛舞,緩緩步出了石林。

  劉泉一見便暗自搖頭,心道:這些家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幸好自己從不將安危寄托在他們身上。

  左手一甩,將人頭丟向劉泉,公鴨嗓子大叫一聲,縱身而出,單刀如風,將頭顱劈開,正準備喝問?不防胸口一痛,只見霜刃似的劍尖凸出了胸口,公鴨嗓子迷惑的回頭看去,卻是滿不在乎的劉泉。

  劉泉一笑,道:“作為一條忠狗,你的路也就到此為止了!”手一松,公鴨嗓子砰然倒地,那長劍在公鴨嗓子的背部搖晃。

  屠山瞳孔一縮,冷聲問道:“殺掉自己的走狗,看來你是有了不得秘密呢!”

  劉泉稍感意外,笑道:“小賊,你的見識倒是不錯嘛!不過,一個死人既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也無所謂!”

  懶散的回頭,吩咐道:“殺了他!”

  三個玄衣護衛聞言,緩緩的拔刀出鞘,刀刃狹長,血槽呈碧色,不知飲過多少人血,三人也不回話,成品字形向屠山走去。

  屠山緊了緊刀柄,心中警惕!

這三人見到自己護身的血刃竟然沒有任何反應,著實古怪,要小心在意才行  “殺!”屠山大喝一聲,單刀突進,帶著慘烈的豪情。匹練般繞體而飛的血刃如長蛇突進,兜頭向當先一人的腰部斬去。

  見屠山首先動手,玄衣護衛神色不變,即不閃避,也不格擋,硬是向前一突,單刀直刺屠山胸膛,一副同歸于盡的樣子。

  若當真是武林中人,那這一式比拼的是氣勢,屠山絕對不會首先后退,可是他前世作為羅浮派的弟子,深知這世上詭異事情頗多,自然不肯和對手同歸于盡。

  屠山身形急退,那血刃已翩然殺至,輕松撕裂了那人的玄衫,然而,卻并未如屠山意料中那樣將對手斬斷,僅僅是帶出一道傷口,便被崩碎。

  而受傷那人的傷口竟無鮮血淌出,屠山的眼睛里顯出一絲恍然,這是——活尸。活尸是一些邪教用活人在陰煞之地煉制而成,力大無窮,肌膚如石,骨骼勝鋼對付普通的士兵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只是沒有想到這歸一城的玄衫護衛竟然全部是活尸,看來這皇甫歸一膽子不小!

  確定了對手的身份,屠山雖不畏懼,卻也覺得有些麻煩,血刃分合之間,繞著三具活尸的脖子亂飛。

  玄衫護衛的刀法不弱,每每在關鍵時刻將屠山的血刃劈散。而且,這三人進退之間極有章法,竟似有一套合擊技,刀光勝雪,慢慢壓縮著屠山的躲避空間,

  屠山可沒有活尸這樣的體格,他縱然強壯如牛,也挺不過一刀鎖喉。那個陰險的錦衣公子還未出手,自己的底牌不可以翻出這樣想著,屠山目光一閃,讓過胸膛,任憑那刀穿過左肩,三指猛然搭在刀背上,將其鎖死。血刃一繞,如鋸急轉,將這人的腦袋斬下。

  另兩人長刀撩來,屠山早有防備,一腳猛踹,將無頭尸體踢向一人,右手長刀抖出一個刀花,格開另外一刀。

  劉泉卻不是白癡,一見玄衫護衛竟然戰死一人,再坐不住,翻身而起,從懷中取出一個脂粉盒,打開之后,里面卻是一柄金閃閃的小劍。

  原想是條水蛇,沒成想竟是條毒蛇!

  對著小劍,拜祭了一番,劉泉向屠山一指,喝道:“殺!”

  小劍顫巍巍的飛起,凌空打了一個旋,向屠山斬來。這一幕卻讓屠山想起了前世被殺時的慘狀,他渾身一顫,低聲道:“這就是你的依仗嗎?也不過如此!”

  前生那人,飛劍祭起,如長虹經天,其森寒的劍氣鎖定屠山,讓他渾身都動彈不得,只能俯首就死。

  盯著空中這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自己掉下來的飛劍,屠山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左肩上噴薄的鮮血染紅了衣衫,他卻渾然未覺,隨意的躲避長刀,長笑道:“起!”

  話音一落,青牙坡大路之旁,地蹋石現,隆隆作響,吸引了劉泉的目光。碎石亂飛,塵煙四起,一個龐然大物從煙塵中踏步而出。每一步都踩在劉泉的心坎上,這是一頭,不對,也不知是幾頭大象組成的怪物。

  十根象牙虬曲著,無數的碎骨構建成一個完整的大象,肋骨之間的縫隙被盡數填滿,這不是,十條腿邁步之間,大地之上的碎石都在抖動著。

  “快回來救我!”劉泉恐懼的大叫起來,那兩個玄衫護衛聽到之后,立刻轉身奔向劉泉,那柄金色的小劍也被他召喚回去抵擋巨象。

  屠山絲毫不曾擔憂,羅孚派的功法或者長生無望,可是對付他們三個廢材卻是綽綽有余。拎著刀,屠山悠閑的向前走去。

  兩個護衛的長刀劈在白骨之上,便被一股血光攔下,絲毫不能傷害巨象,唯有劉泉的飛劍穿刺著,給巨象留下一個個傷口。然而,這巨象畢竟是件死物,劉泉造成的這種傷害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巨象雖是白骨構成,速度卻是極快,揚蹄踏下,兩個護衛一把推開劉泉,揚刀急斬,刀蹄相撞,瞬間碎成了一團肉泥。

  只剩下劉泉一人,更是叫他心膽俱喪,急匆匆的后退,卻忘了身后有人,不防胸口一涼,一矗刀尖鉆出了胸口。

  劉泉困惑的回頭,是面無表情的屠山,他張了張口,道:“我是,我是夫人的…”

  “不管你過去是誰,如今,你都是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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