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深知憑借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斗的過唐城,故而,根本沒有留下來纏戰的念頭。他絲毫不理會唐城劍氣的干擾,徑直奔向他的老巢——瀛洲。
瀛洲的位置并非一成不變,而是由六只巨鰲所負,在茫茫東海按照古老的路線而行,只有太一道的人才能以計算確定瀛洲島的具體位置。
太一邊算邊走,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太一在就精神疲累欲死時,天際總算出現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太一精神一振,似乎背后的威脅也不再重要,身形于不可能種再度加快三分,赤色的流光徑直投向了那一處島嶼。
黃金大殿之前,羲和高挑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眼睛微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還掛著一絲幸福的笑意。
太一的遁光甫一接近瀛洲,便立刻驚醒了羲和。她猛然睜開眼睛,隨即便感到了太一的氣息有些不對。
對于守護法陣,他們自己人熟悉異常,彈指間,太一便越過重重法陣,出現在羲和面前太一的樣子狼狽異常,嘴角山尚且掛著一絲血跡。
“母親大人,啟動防護法陣。”甫一落地,太一便大叫起來,繼而,猛然站立不穩,身形一扭歪倒在地上。
“一兒,你怎樣了?”見太一如此凄慘,羲和的臉色大變。母親的天性驅使她恨不得立刻將太一抱在懷中,但太一的話卻叫她擔了另一份心。
有追兵?
曦和不敢耽擱,迅速摘下白色裙裝腰袢上的玉佩,催動法力。剎那間,只見瀛洲島上空,五色元氣彼此糾纏,在彈指間生成了一座五彩斑斕的陣法。遠遠的看去,仿佛是一只碗倒扣在大海。
陣法啟動后,曦和慌張的去將太一攙扶起來,在取玉瓶時,甚至將自己的胸衣扯破。在曦和的印象中,太一從來沒有像此刻狼狽,她將靈丹遞給太一,心疼無比的問道:“有沒有大礙?”
太一低頭,從曦和白玉般的掌心叼走靈丹一口吞下,喘了口氣,道:“是唐城!這一次我去昆侖山找他復仇,誰知道一時大意,竟然被他所趁,此人不饒不休的想要殺我,一直追來東海。母親大人,只怕我們瀛洲要有一場劫難了!”
曦和看太一面色灰敗,急忙拍了拍他的背,道:“既然到了島上,便由不得他來囂張。”然后,曦和小心的看了太一一眼,問道:“難道那唐城也成了元神真人了?”
太一苦笑一聲,沒有回答,但那表情已經將一切情況系數說明。
曦和驚駭之極,不可置信的道:“他和姚仙兒差不多大小,修行不超過十年,元神?這怎么可能呢?”
極目四望,海天一色。
這里已經是深海,只有極少數的海鳥偶爾自天空滑過,寂靜的天地間唯有海浪起伏。唐城人在半空,看著腳下這一處島嶼。
島嶼并不算大,在唐城的神識下,一切都無所遁形。這島嶼在緩緩的移動,雖然速度很慢,卻絕不停止。島嶼上陣法已經啟動,五彩斑斕,在陽光下耀眼生輝。
微微一笑,唐城揚聲道:“某,劍齋唐城,與太一道太一有私人恩怨,請貴島島主出面詳談!”
唐城很是小心,雖然太一生死關頭給唐城下套的可能性不大,但卻不得不防。若是這里并非三仙島之一的瀛洲,而是方丈或蓬萊,那唐城可算是擺了烏龍啦。
等了一刻,并無人出面,唐城低聲一笑,道:“既然無人出面,那想來,這里便是瀛洲了!”同樣是無人回答,而唐城也并不是要人回答。
唐城緩緩揚起手臂,隨著他的動作舒展,一道明銳的熾白色劍光自天地間升起,抵蒼天,沒海水,接天而連地。
神霄五行天劫劍中鋒銳第一的兌澤辛金神雷劍上斷白云,下裂滄海,甫一出現,便驚動東海眾生。
無論是東海龍宮的龍族抑或是深海妖族,或者是人族修士,俱都驚駭的望著那一柄狂暴的低天之劍。
瀛洲島上,曦和透過重重法陣,看著那一柄驚天動地的神劍,臉色蒼白如雪,島上悠閑的白鹿、徘徊的白鶴在這劍光下瑟瑟發抖,閉目等死。
大海之中,魚蝦老龜、章魚老蚌拼命的向遠處游去,然而唐城卻不會理會這些生靈的生死,修士,從來都是無情之輩。
太一苦笑道:“母親大人,知道我為什么大敗而歸了吧!此人簡直是妖孽!只希望我們的陣法能夠阻擋他。”
曦和緩緩的道:“我們有扶桑,任憑他怎么厲害,也休想破壞這法陣。”
太一精神一振,道:“是啊,我們有扶桑樹!”
曦和又道:“況且,東海三仙島同氣連枝,我不信升仙庵和雷音寺會袖手旁觀!只要我們能夠抵擋一時半刻,又有兩大宗門說和,當可保你無事。”
就在他們自說自話時,唐城單臂垂落,喝道:“斬!”
話音剛落,熾白色的劍光已經斬在了護罩之上。兩相比較,這一幕就像是有人用碩大無朋的鍘刀去斬一顆小小的冰糖桔,恐怖而又可笑。
無比沉悶的聲音響處,到處是轟隆隆的巨響,億萬噸海水被猛然拋上了天空,隨即爆裂的雷光肆意蔓延,將海水盡數蒸發。
白霧升騰中,以那島嶼為中心,無量的海水倒灌而回,發出驚天巨響。雪白的海浪遮天蔽日,將一切盡數掩埋。
唐城臉色不大好看,在他的神識籠罩中,瀛洲島上即便是一只麻雀也休想飛出去。然而,太一沒有逃走,他卻看到了令他極其驚訝的一幕。
兌澤辛金神雷劍劍鋒斬落之時,那法陣構建的護罩上,猛然升起了紅黑交纏的兩色神光,將劍光的威力層層消磨,竟無法對那護罩造成根本性的威脅。結果,那一記驚天動地的斬擊,竟然只是表面上氣勢煊赫,未曾傷的瀛洲分毫。
瀛洲島上,曦和與太一擊掌相慶,滿臉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悅。既然唐城這樣狂暴的攻擊都不曾打破法陣,那之后就更加不必多言。興奮之余,太一嘴角也有些苦澀。唐城既然可以做出如此狂暴的攻擊,太一自討絕對敵不了三招兩式。那么,在昆侖山外,那一陣激烈的爭斗,唐城竟只是在逗著他玩嗎?
而唐城明明可以殺死他,卻一直跟蹤到東海,所為何來?
一切都已明了,唐城這是要斬草除根!
等太一想的明白,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瀛洲島上的這個法陣名叫水火同濟陰陽法陣,以生長了數萬年的扶桑神樹和埋藏在瀛洲之下的一件水系神物為陣眼,相輔相成,最是強橫不過。
不等海浪撫平,唐城再度揚手,轟然劈下。艮山厚土神雷劍應手而出,如天傾塌,斬向瀛洲。
如是再三,瀛洲島巋然不動。然,唐城這一番折騰,卻使得東海龍宮再也忍耐不住。在夜叉的簇擁下,龍鋒踏浪而來,在距離唐城千丈之外駐足不前。
唐城見是龍鋒,只得無奈住手,畢竟,這位有可能是他的大舅哥,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能不給龍珠兒面子。
背后雙翅一振,來到龍鋒身前丈許處站定,卻使得那些夜叉緊張異常,倒是龍鋒哈哈一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誰知別過唐兄不過是兩年時間,竟是物是人非。如今唐兄元神已成,不知該如何稱呼?”
唐城大汗,擺手道:“龍兄這是罵我了!小弟豈敢在你面前拿大,叫我唐城即可。此次我來東海和太一道太一有些恩怨了結,不曾和龍宮打個招呼,倒是唐城魯莽了!”
花花轎子人抬人,唐城表現的無比上道,給足了龍鋒面子。對方自然是投桃報李,龍鋒撫掌笑道:“原來如此!既然太一得罪了唐兄,那就是我東海龍宮的敵人,此番爭斗是否需要龍某幫一把手?”
唐城哈哈一笑,正要拒絕,忽見遠方有四道遁光閃電般趕來。龍鋒瞇著眼睛,道:“來者是雷音寺和升仙庵的人!”
心中一動,對于這兩個門派,唐城俱都不陌生。雷音寺的辯機和尚與唐城一場大戰,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而升仙庵的柳絕音,唐城也曾有一面之緣。
彈指間,遁光已經來到近前。光芒散盡,唐城雙目一掃,嘴角便掛上了一絲笑意。正是無巧不成書,這四人當中,竟有三人是熟人。
一老一少的兩個僧人正是義玄、辯機;兩個女人中,一人是容貌普普通通的柳絕音,而另一人卻是美若天仙的宮裝婦人。
多年不見,柳絕音也已經結成元丹,至于其余三人,盡是元神修士。東海三仙島的元神修士比例的確恐怖。
和昆吾劍齋相同,雷音寺和升仙庵走的都是精英路線,只是他們沒有信心面對無窮散修的挑戰,不敢列名中土六宗,只能僻居東海一隅。
“原來是三太子在此,真是叫人意外!”開口之人是那美婦人,聲音略有一絲沙啞,但卻極其性感。
不一會兒,諸人見禮完畢。這時,唐城才知那美婦人叫做慕容妙音。唐城冷眼旁觀,對這四人的小把戲心知肚明。四人對唐城視若無睹,只是想給他壓力,好在之后的談判中占據有利的位置。
這四人見到唐城,表現也大相徑庭。升仙庵二女無悲無喜,顯然,柳絕音從未將唐城放在欣賞。倒是辯機和尚好一陣歡喜,而義玄和尚眼中卻露出一絲微妙的殺機,卻恰好被唐城捕捉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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