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能否將此人交給我?”花無邪剛剛以四時鞭擒下辛神子,鶴無雙便走過來索要。她的語氣躊躇,顯然很少放下身段去求人,可濃烈的恨意驅使她必須這樣做,只看她嬌俏的小臉扭曲的仿佛揉碎的花朵便可知端倪 “為什么要交給你?”唐城既然已經插手此事,自然要了解一下來龍去脈,否則,豈非是一筆糊涂賬。
一提及此事的來龍去脈,鶴無雙立刻低聲抽泣起來,清淚橫流。她也不擦拭,任憑淚水淌下臉頰,滴落胸前,自顧的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鶴無雙的聲音沙啞而動聽,然而在場的一人三妖都不曾留意分毫,因為她講述的這件事實在是驚心動魄之極。
藍采荷、青鱗上人、萬蠱老祖三位元神修士前往溫涼山古洞府取寶不成,各自回家思考破除禁制的辦法。
然而,等他們第二次前往取寶時,卻發現連門口那一對兒恐怖的石麒麟都被人打包拎走。圓悔那一幫和尚做的極絕,完全是臺風過境,沒有留下一丁點的好東西。
這個發現立刻叫萬蠱老祖當場炸了鍋,在他看來,這必然是藍采荷以及青鱗上人聯手做下的好事。憤怒之下,萬蠱老祖當場便拂袖而去。
藍采荷欲要辯解,萬蠱老祖卻根本不聽,無奈之下,她只得與青鱗上人聯袂返回最近的居所——白牙軒,準備應對萬蠱老祖的發難。
萬蠱老祖成名時間遠較兩人為早,單打獨斗誰也不是萬蠱老祖的對手,故而,自從雙方鬧翻之后,藍采荷便一直憂心忡忡。
然而,藍采荷卻沒有萬萬料到,一百多年來,對她愛慕有加的青鱗上人竟然突下殺手。因為溫涼山古洞府被人捷足先登,再加上于萬蠱老祖當場翻臉的緣故。
藍采荷本來已經有些神思不屬。在這種情況下,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突施襲擊,自然是毫無防備的被重創當場。
本來藍采荷作為元神修士,自有底牌,然而,當她使用兩傷秘法逃脫青鱗上人的追擊時,卻恰巧被萬蠱老祖攔住,直接斬斷了藍采荷最后一絲生機。兩名元神修士出手,藍采荷連元神也不曾逃脫,當場被抓。
獨孤紅線被萬蠱老祖掠走,準備用作練功用的鼎爐,而鶴無雙卻因為是飛禽得道,速度較快而成功脫逃了辛神子和柳巖兩人的圍攻。
辛神子因為速度較快,便被派遣追擊鶴無雙。若是鶴無雙被抓,也難逃成為鼎爐那悲慘的命運。說實話,鶴無雙完全無法想象,對藍采荷一往情深的青鱗上人會動手殺人,那一幕至今仍叫她難以接受。
唐城也是目瞪口呆,藍采荷等人他只是遠遠的見過,對這名美貌婦人并沒有什么很深的印象。然而看鶴無雙悲痛萬分的樣子,唐城、江蚊等人也為之感傷。
唐城使了一個眼色,江蚊立刻領會于心,狠狠的擊向了辛神子的丹田,將他的元丹打的黯淡無光。而要害被重擊之下,辛神子立刻慘叫著清醒了過來。
辛神子瞄了周圍一眼,立刻臉色如土,威脅著大叫道:“你們若敢傷我,師尊定不會放過你們!”
江蚊這番很沒有面子,在小青面前只怕難以抬起頭來,聞言獰笑著狠狠的一腳踹向了辛神子的要害,幾人都可以聽到雞蛋碎裂的聲音,即便是一名身體強橫的妖修,辛神子也受不了這種打擊,大聲慘叫著弓起了腰。
江蚊又是狠狠的一腳踩在了辛神子的臉上,將他的慘呼砸進了肚里。
唐城呵呵一笑,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師傅青鱗上人為什么要突下殺手?將此事說個清楚明白就饒你不殺。否則,就把你交給江蚊。你看他這暴戾的樣子,真是恨不得一口口吃了你,嘖嘖,現在就看你是不是一個硬漢了?”
唐城的態度很是無所謂,仿佛很有興趣支持他選擇硬抗到底。然而,辛神子一看江蚊那摩拳擦掌的樣子,心底猛然打了個寒顫,道:“有沒有第三條路?”
“喏,交給這位姑娘也是一樣!”唐城指了指鶴無雙 辛神子掃了鶴無雙一眼,見她眼睛發亮,盯著他全身的皮肉,頓時嚇的連骨頭都顫抖起來,道:“我說出來,你們放了我。此事都是我師尊主導,我也是不得已罷了!”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見幾人都是一臉的懷疑,辛神子干笑兩聲,急忙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
原來,青鱗上人在成就元神之前便得到了修羅化血刀這門術法,然而他卻一直不曾修煉。一直等到他進階元神之后,他方才著手準備修煉所用的各種材料。
青鱗上人如此隱忍,所謀自然極大,他是要用一位元神修士的元神來作為主干,輔以枝葉,將修羅化血刀這門術法推到前無古人的境界。
傳說中,若是能夠將修羅化血刀這門術法練至大成,那么其刀光不再是血腥詭異的紅色,而是無色無相,刀光中伴隨著梵香陣陣,仿佛無數的高僧大德在高聲誦經。至于威力更是駭人聽聞,只需一縷刀氣斬中對手,可叫對手一身血肉在彈指間化為膿水。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青鱗上人看中了藍采荷。他接連不斷的向藍采荷示好,追求她,為她鞍前馬后的效勞。
一百七十多年來,青鱗上人不知付出的多少辛苦,甚至連辛神子也被勒令追求鶴無雙,只為了向世人說明他青鱗上人對藍采荷一脈的好感。
即便是一塊頑石,也要被這一百多年來的付出感動。藍采荷雖然沒有接受青鱗上人的追求,可對他已經是毫無防備。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青鱗上人感覺時機成熟,果然痛下殺手,直接重創了藍采荷。
直到現在,辛神子仍舊記得藍采荷被擊中時,臉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辛神子嘆道:“師尊動手時畢竟心軟了,否則,藍老祖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便會被擊殺當場。一百多年來,師尊日日夜夜,念茲在茲都是藍老祖的身影,連他自己都快當真了,幾乎就要忘記自己獻殷勤的初衷了。”
鶴無雙冷冷的道:“可他最終還是動手了!”事實正是如此,無論青鱗上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在他動手那一刻,一切都不在重要。
花無邪嘆道:“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白首相知猶按劍!這青鱗上人可謂梟雄中的梟雄,若是不幸為敵,定要將他斬殺在未曾崛起之中,否則定然是寢食難安!”唐城也為這青鱗上人的超級隱忍而震驚。一個偽君子做上兩年的好人也就罷了,可這家伙居然一做就是一百多年,這是什么概念?
江蚊攬著小青的腰肢,道:“當年我和海歌都以為胡令月的計謀已經算是很厲害了,可是和這個家伙一比,胡令月簡直給他提鞋都是不配。主人,我們還是快走,這種家伙不要去招惹他!”
唐城哭笑不得,你的腳還放在辛神子的頭上,這樣算是不招惹對方么?唐城干咳了兩聲,正準備發話,便聽鶴無雙紅著眼睛說道:“如果大師能夠救出家師,雙兒愿意給大師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作為一個妖怪,從來沒有人族那種說假話的習慣,什么‘來世報答您的恩惠等等’,明顯就是準備賴賬了嘛。
現場的氣氛頓時古怪起來,這樣一個俏麗可人的美女,要為您做牛做馬。而對象卻是一個光頭和尚,花無邪立刻曖昧的笑了起來,江蚊放在小青腰肢上的手也不規矩起來,惹來了兩聲嬌嗔,一記白眼。
唐城卻沒有這種感覺,不提他從來沒有趁人之危的習慣,他本身的麻煩已經足夠多了,哪里還敢招惹更多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