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一個輕巧地盤旋,飄飄頭上腳下地俯沖下來,眼見離地面愈來愈近,飄飄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出來,一掌向地面按去,仆的一聲,堅硬的地面上立時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借著地面力道的反震,飄飄又是騰身而起,閃電般向左邊掠去,猶如一只穿花蝴蝶,在間疏不一地樹林中繞來繞去,在飄飄一路走過的地方,所有的大樹身上無一例外地多了一個掌印。
六王爺輕輕地鼓起掌來,“好,真不錯,不愧是我的女兒,雖然功力尚淺,但在短時間內能練成這樣樣子,也真是難為她了!”
六王妃笑著瞄了一眼丈夫,道:“哪有像你這樣教女兒練功的,一聽說女兒要練武了,忙不迭地就替她打通了七經八脈,又強行給她灌輸內力,這樣快是快了,只是她的底子薄,只怕以后就不那么容易進展了,何況你讓她這么容易地就得到,只會更讓她以后依賴于你,凡事不肯自己努力了!”
六王爺摸摸嘴邊的小胡子,呵呵笑道:“我們飄飄怎地說也是金枝玉葉,要是真的一板一眼地去練,只怕進境緩慢,那就有的苦頭吃了。再說出去一亮相,也沒的丟我的臉面,至于以后嘛,有你我在,哪有怕什么?只要她到了瓶頸,我就去幫她一把,包管她的武功一日千里。就算她日后練不到絕頂功夫,以她的身份,又有什么要緊!難不成還要她真得拿刀弄槍么,你看你一身絕頂功夫,又有什么機會施展了!”
一句話似乎勾起了六王妃的心事,極目遠眺,似乎在回憶昔日自己在江湖上的風光,不見她如何作勢,人已是飄然而起,尚在半空,一條紅綢已是如同嬌龍般游出,向飄飄擊去,嬌喝道:“飄飄小心了,小姨娘來給你喂招!”飄飄猝不及防,不由手忙腳亂起來,無論她怎樣閃來躲去,那片紅綢卻仍如同影子一般如影隨形,看似柔弱無比的紅綢一旦沾上那些樹木的邊,無不被立時削出一條條口子。
飄飄不由慌了,大叫:“小姨娘,你不會來真得吧!哎喲我的媽呀!”說話間一個分神,已是被紅綢抽了一個跟頭。
六王爺拍手大笑道:“好女兒,可要小心了,你小姨娘當年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逍遙仙子,尋常人等,可是萬難看到她施展功夫的。”
此時的飄飄卻是無心回答父親的調侃,一門心思地躲避著哪鬼影子一般的紅綢,直看得一邊的六王爺哈哈大笑。
三人正自自得其樂,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俯身在六王爺的耳邊,急速地說著些什么,隨著那人的說話,六王爺的臉色也是時晴時陰,半晌,那人終于稟報完畢,低頭后退兩步,雙手垂下,恭敬地等待著六王爺的回復。
“嗯,我知道了,少年人有時就是血氣方剛,不經歷一些磨難,是難以成大事的,這事就這樣吧,我知道了,你去替我邀約一下城防軍的黃將軍,就說我下午請他來府中喝茶。”六王爺若有所思,淡淡地對那人道。
“是!”后退兩步,那人急速轉身而去。
端起桌上的紅酒,六王爺一飲而盡,雙手一拍,大笑道:“我也來湊個趣,今兒個我們一家三口來混戰一場。”人飄然而起,雙掌一錯,已是加入到了戰場中,兩手如彈琵琶,忽攻六王妃,忽攻飄飄,他一加入,六王妃就再也沒了先前的那份從容,竟如同飄飄一樣,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二女對視一眼,忽然都是大喝一聲,招式展開,竟然同時向六王爺進攻起來,六王爺哈哈大笑,在二人的進攻中倏進倏退,竟是游刃有余。
太陽終于緩緩地不情愿地落入到了地平線下,夜色開始慢慢地將上洛城籠罩起來,一點點的燈火開始點綴起龐大的城市,慢慢地,猶如天上的繁星,布滿了整個地面,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乍一看,分不清到底那是星星,那是燈火。喧囂的城市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平靜地表面下是波濤洶涌的暗流,各種力量在暗夜的掩護下,個個磨刀霍霍,猙獰地看著自己的對手,地獄的死神透過黑暗的眼睛,無聲地大笑著,他已是做好了一切地準備,今夜將注定他要大發利市了。
聽濤居中,除了主廳里燈火通明外,一片漆黑。主廳外寬敞的院子里,一排排地整齊地坐著猛虎幫的精英,出鞘的鋼刀平放在膝上,雪亮的刀鋒映著清冷的月光,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廳內,猛虎幫的一眾干將平靜地坐在里面,飛揚閉目不語,臉色一片平和,不過放于身側的雙手時而握緊,時而松開,顯示著此時的他內心中也是波濤暗涌。
在眾人的翹目期盼下,一個人一路狂奔而來,一頭撞進大廳中,來不及擦一把頭上的汗珠,大聲地向飛揚稟報道:“師父,不會錯了,我親眼看見歐陽天率領大隊人馬出了城,我緊跟其后大約有三個時辰,才返回來,想必此時他們已離上洛極遠了!”原來是一直負責監視天鷹堡動靜的上官行。
倏地睜開雙眼,飛揚霍地站起來,嗆的一聲,弒神已是彈出鞘來,飛揚臉上神光閃爍,看著廳外的幫眾,大聲命令道:“行動,鏟出天鷹堡在上洛的總部!”
轟的一聲,席地而坐在幫眾一齊站了起來,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幽靈般地一股股地流將出去。飛揚回頭環視了一眼宛兒,林鈺,天劍絕刀等人,道:“我們也走吧!”
八大胡同本是京城中最為繁華之地,在這里居住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巨富商賈,本來這里是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無論什么時候,這里總是燈火通明,但今天卻極為反常,似乎是大家都得到了什么暗示一般,今晚的八大胡同竟然一片死寂,除了各自門上那一盞氣死風燈閃爍著微弱的燈火外,竟是一片漆黑,死氣沉沉。偶爾一兩條野狗哀號著自街面竄過,在昏暗的燈光下拉得長長的影子在街面上延伸出去。
幾路人馬一溜煙地行進在胡同中的陰影里,雖然為數眾多,但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息,屋頂上,也是一隊人快速地掠過,眾人行進的方向,正是天鷹堡在上洛的總部所在地。
一身黑衣的飛揚如同一抹輕煙般地在屋頂掠過,在他的身邊,林鈺一向是緊緊地跟隨著她的,嬌俏的臉上竟然也帶上了濃濃的殺機,握在夜雨柄上的細長的手指不時地有節奏地彈動一下,仿佛此行不時去殺人,而只是去利用夜雨去演奏一曲樂曲罷了。在他們的身后,宛兒,天劍絕刀都是神色如常,他們都已是久經陣仗了,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飛揚心中掠過一陣疑惑,他曾經在八大胡同中住過好一段日子,對這里的繁華是映象極深的,但今夜的一切顯得有些異常,這里是不應該這樣子的,好像是故意為了配合這次行動一般,原本準備的一行掩飾都顯得太多余了,此時就算是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只怕也不會有人出來問一句。
不等飛揚解開心中的疑惑,猛虎幫的大隊人馬已是各就各位,各隊的隊長睜大眼睛看向飛揚,等待著他下達進攻的命令。稍微沉思一下,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飛揚使個眼色,和林鈺二人飄然而起,在高高的院墻上輕輕一點,一片輕鴻般又飛了起來,再次落下時,已是如同一支壁虎般輕輕地攀在了高高的哨樓上,天劍絕刀看著二人如此輕功,都是不由自主地翹起大拇指,已示欽佩。
悄悄地冒出一雙眼睛,飛揚打量著哨樓上的動靜,不大的哨樓內,一個本應該守衛著自己崗位的天鷹堡眾正靠在椅子上,雙眼微閉,竟是睡得正香。
反手拔出弒神,手向前一松,薄如蟬翼,幾乎透明的弒神立時悄無聲息地刺透薄薄的板壁,在飛揚的遙控下向哪人飛去,毫無聲息地弒神已是穿透了那人的咽喉,那人一雙眼睛忽地睜大,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已是一命歸天。
二人一躍進到崗樓內,飛揚熟門熟路地將手在屋子正中的一根木軸上一擰,緊閉的大門已是無聲無息地向兩邊打開,早已守候在陰影中的猛虎幫眾一涌而入。一進入到院中,立時分成幾股,向各自地目標撲去。
飛揚、林鈺、宛兒以及天劍絕刀等人則是如同大鵬一般,向內里撲去。
此時已是不需要再掩飾什么行藏了,馬維一腳踢開一間房子的大門,按照事先的情報,這里應當是對手幫眾的住宿地,眼下雖然大部分人雖然已走了,但留守在這里的人也應當在此處,一撞開房門,馬維立時有些傻眼,房中空空蕩蕩,一無所有,別說是人,就連一個鬼影也不曾看見。馬維腦中轟的一聲,雙眼不由有些發黑,糟了。
果不出其所料,分頭行進的各路人馬紛紛驚呼出來,這時的天鷹堡總部除了那個糊里糊涂死去的哨兵外,竟是一座空城。
聽到眾頭領的驚呼,飛揚腦中不由一陣昏眩,上當了,這是一個圈套。
“全部撤出去!”飛揚大呼道。
但是此時已是為時已晚,大院外的街道兩邊,都是轟的一聲燃起了無數的火把,將本來還黑沉沉的街面照得一片通明,一個個的人影自暗處浮現出來,一個得意的狂笑聲轟轟地傳了過來:“云飛揚小兒,老夫已是候你多時了。哈哈哈!”
飛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抬眼望去,大門外,一身勁裝的歐陽天正自傲然挺立在哪里,身后,一排排的天鷹堡眾冷笑著看著落入陷阱的猛虎幫,高高的圍墻上,一根根閃著寒光的利箭遙遙對準了院子中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