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孤鴻?”經別人口說出來,牛黃終于有了印象,開始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就是論壇里被雷劈那個?難怪我一聽名字就覺著耳熟那!佩服,佩服,不愧是老大,連死法都這么獨樹一幟。”
“哦,怪不得這么變態那,不會因為被電電到,練成了天外飛仙吧?”牛黃盡情奚落著獨孤鴻,自從交鋒以來,這樣的機會著實不多。
說話間,一群人已經逼近,搶劫團伙的幾張熟臉孔赫然其中。
“…大哥,有事你先忙,小弟我就不奉陪了。”見勢不妙,牛黃腳底抹油就欲開溜,可惜獨孤鴻完全不給他機會,瞬間爆發敏捷,搶到他身前。
后方追兵立刻把兩人當成一伙,飛刀袖箭飛蝗石鋪天蓋地開始招呼。
這批人素質究竟不比上批,數十秒后,就被獨孤鴻牛黃甩的蹤影不見。
停下腳步,獨孤鴻攥著牛黃胳膊的手卻沒有松開:“喂,有水和吃的沒有?”
“啥?”牛黃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
“水,和吃的。”獨孤鴻重復一遍。
“你身上沒有?”這簡直荒天下之大謬,對于《江湖中人,水和食物好比其它游戲的法瓶血瓶,缺了寸步難行,基本上,身上再滿再沒有負重,水和食物的空位是一定要留下的。
“唔,剛用光,就遇到了你和那群追兵。”
“你不是叫我大哥嗎?大哥這么點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滿足一下?”
牛黃自認倒霉,當他剛剛掏出水和食物,獨孤鴻就又問道:“那個…小弟,身上有錢沒?”
“沒辦法,最后一個銅板都買了水和吃的,本打算練完技能就去打怪,就被一波波追兵消耗光了。你不是認我當大哥嗎?大哥這么點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滿足一下?”
“我靠,有你這樣的大哥嗎?”牛黃按捺不住罵咧咧出聲。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便幸災樂禍說道:“對了,這位大哥,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沒有?”
“大理城你是回不去了。我剛想起來,搶那張紙的時候,他們談起過你,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他們,他們好像要活捉了你,把你卡到刪號。”
“哼!”獨孤鴻一聲冷哼,“他們又不是沒做過,這些帳,早晚一筆一筆跟他們討回來。”
“切西瓜!”裂石開山斧好似一道閃電,彎彎曲曲又氣勢恢弘的劈下。
斧光不定,就無法判斷該往哪邊躲避,面對這種情形,紅衣喇嘛不慌不忙,駢指如拈花:“樂空印!”
他的身體驟然模糊一下,只能看出交錯的腿影踏出蓮花形狀,獨孤鴻的開山一斧,就被閃避過去。
獨孤鴻毫不意外,沒有絲毫遲滯,握斧的手瞬間橫轉,斧光直向喇嘛頭顱而去:“掏耳朵!”
喇嘛也是胸有成竹,右手幻成孔雀開屏,向獨孤鴻空處拍去,左手則四指如輪,粘向獨孤鴻斧面:“業印!三昧耶!”
極厲害的一招,一手牽引,一手反擊,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讓人幾乎無法抵御。
獨孤鴻嘴角微翹,斧柄處兩手再轉,裂石開山斧輕的像桿雞毛撣,挽一個斧花,由橫掃轉成上挑,恰從喇嘛兩手之間穿過:“剔牙!”
旋轉的斧刃呼嘯而過,先將喇嘛雙臂削的近乎折斷,又在前胸劃開了尺長的血口。
獨孤鴻等的就是這一刻。
喇嘛臉色蒼白,倉惶著退去。
“正法印!”一切發生在瞬息間,另一個喇嘛欲救不及,當即五指萁張,掌泛黃光向同伴背心拍去…
這里,是大理與吐蕃交界的某處藏邊峽谷。
當此之際,吐蕃正是藩國林立戰亂不休的年代,因此,就不斷有難民,向北往西夏,向東往大宋,向南往大理逃難。
當然,其中也有就欲亂中取利的人,就比如這群在這江邊峽谷公然建起宗廟欲以為根基的喇嘛們。
事情的緣由,卻要從數百年前藏王赤松德贊時的禪密之爭說起。
當年的拉薩法會,以禪宗頓門摩訶衍敗走,密宗蓮花戒大師大獲全勝而告終,從此密宗占領了吐蕃。
可是,他們的勝利帶來的并非和平安寧、佛法昌盛、教徒眾多的局面,僅僅數十年后,唐武宗滅佛,吐蕃密宗幾乎傾巢而覆。
過了百年,密宗才逐漸恢復了香火,而這時,吐蕃卻進入戰亂年代,到如今已持續了數百年。
戰亂,往往因宗教而起,卻很少因宗教而止。
戰火繚繞的吐蕃,讓喇嘛們漸漸不滿意當年的勝利,他們需要更廣泛的空間,更富庶的信徒,更穩定的環境。
可是,大宋他們是不敢去的,那里有禪宗祖庭的少林寺,號稱天下武功所出的地方。
所以,他們就把目標指向大理。
這里,原本也是他們無法覬覦的禁地。
曾經的大理宣仁帝,身懷六脈神劍、北冥神功、凌波微步數種奇功,妻家王氏金匱瑯寰福地藏盡天下武學,又曾食莽牯朱蛤而百毒不侵,就連當時密宗第一高手鳩摩智都遠非其對手,武學造詣當真獨步天下。
只可惜,到其孫功極帝,六脈神劍、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已經一樣不見,瑯寰福地的藏書破舊的破舊,被偷的被偷,早沒了初時的海量,功極帝也算天賦異秉了,抱定了六脈奠基的一陽指,也在江湖中闖出了個五絕之一的名頭。
但從此而后,大理皇室就一代不如一代,到現在,躋身江湖一流門派都已勉強,若非還有一方皇室的身份,真的就被江湖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