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回:最討厭的人 太子的丈人當然不能顯得太草根了。
之前被放到臺州那樣邊遠的地方去當市長,就有點委屈了,李承乾這個太子女婿一點都沒有幫助到他的,也太酸氣了。
不過那是前太子鬧的,現在是李承乾了,他可不會再讓丈人委屈了!
不說他要考慮一下周圍朋友看他的目光,也要為蘇宓這個好老婆著想一下,平時要見一下父母都不容易,怎么著也要把蘇父留在長安里當個京官!
李承乾含蓄地向蘇父表達了自己做為女婿的心意,不用等一年后任期滿了,他會盡快地把蘇父給調進長安的。
蘇父喜色地接受了李承乾的心意。
“咳…”蘇勖這時咳了一聲,臉露不滿之色,說:“兄長,做為一方父母官,怎么可置地方百姓而不顧,這是不義不仁不信,這是尋私舞弊!”
他接著轉過頭,對李承乾疼心疾首地說:“殿下做為一國儲君,怎么可一心謀私利?”
話說什么樣的人最討厭,就是像蘇勖這樣的人,明明很和諧的家庭氣氛,一下子就被他這個冷臉給破壞掉了。
蘇父被弟弟說得臉上一紅,尷尬地咳了一聲。
蘇勖得理不饒人,開始引經據典地指責起蘇父,嘰嘰喳喳地讓人耳朵不耐煩。
李承乾本來就對這蘇勖不感冒,這時候見他還這樣說個沒完,他咳了一聲。說:“蘇二叔,你不覺得你讓人討厭嗎?”
他這話說得太赤裸了。效果如同打了蘇勖一個耳光一般,本來還在嘰嘰喳喳的蘇勖當機一愣。很錯愕地看著李承乾。蘇父也是一呆,為李承乾這突然冒出來的打臉的話而吃驚。
李承乾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在蘇勖舉起手指想要指責李承乾無禮的時候,他對他們說道:“丈人你可知…什么是最討厭的人嗎?”
這一問又讓他們一愣,李承乾沒讓他們回答,自己說道:“我認為最討厭的,是對長輩不尊敬,比如說兄長也是長輩之一。還有是臣對君不禮貌,特別是嘴上說著君臣禮儀。仁信禮義之徒,卻伸著手指指著儲君大罵的人!”
這個詮釋,是進一步打了蘇勖的臉,但是卻沒有了第一句的無理取鬧,而是找了充分的理由,把蘇勖給剝了個狗血淋頭。
蘇勖不怕有人跟他講道理的,他本來就是個以嘴皮子見長的讀書人,這時挺起胸膛,說道:“太子所言雖有道理。但是蘇某卻不是愚忠之人,兄長有走上歧路的跡象,我應出聲罵醒兄長,這才合圣人之道。儲君要以權謀私。做臣子的要以死諫言,才為臣子本份!”
“你這樣的想法是非常危險的!”李承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崗位不同。難道就不是在忠君愛國嗎,難道就不是在為百姓做事了嗎?”
蘇家兩兄弟聽了李承乾這話。都一愣,崗位不同。同樣忠君愛國,同樣為百姓辦事?這樣充滿哲理的話,竟然從李承乾嘴里出來了。
李承乾繼續說:“若是說在長安做官就是歧路,那么長安有幾萬個大大小小的官員,難道都是走在歧路上嗎?哦對了,蘇二叔你也是在長安吧,而且還是跟在我弟弟胖子身邊吃香的喝辣的,那蘇二叔你在這歧路上可是走得好久了啊!”
“你…”蘇勖一口血差點兒就被李承乾給氣得吐出來了。
吐了才是我要的效果,李承乾心里想著。他嘴上繼續說:“何為以權謀私,這話可不是蘇二叔你說了算的。我這樣跟你算一算,臣子的職位是不是君說了算,那么我剛才所說的也只是想把我的意愿上傳給我父皇,也就是丈人的職位只是我父皇來決定的,所以一個君決定的事情,在你這里成了以權謀私,那么這天下間的所有官員不都成了以權謀私而來的嗎?哦,對了,蘇二叔的窩在長安里也是以權謀私啊!”
“…”蘇勖氣息越喘越重,似乎快要被李承乾給氣出病來了一般。
李承乾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什么,說:“君做的決定,難道還要臣來指手劃腳嗎?”
蘇勖對李承乾咬牙切齒的,要不是李承乾是太子,蘇勖這時候都想撲上去咬李承乾了。
而李承乾這時依然不休不停地說:“這樣說起來,蘇二叔才是個不仁不義的人啊!”
“你…咳咳咳…咳…”蘇勖終于被氣得不能淡定了,他雖然沒被氣吐血出來,但是卻被氣嗆著了,咳了個不停。
他咳了好一會兒,站起來,臉色紅得發紫,看了看李承乾,李承乾臉上帶著淡笑,他為了不把自己的一條命交待在這里,轉身向外面走去了。
蘇父站起來,對蘇勖喊著挽留了兩句,但是蘇勖依然大步地往外走了。
“太子殿下,吾弟實在無禮,還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蘇父站起來,歉意地對李承乾說道。
李承乾連忙拉住蘇父,說:“丈人不必如此,快快請坐。本來嘛咱們翁婿談得好好的,蘇二叔留在這里破壞我們翁婿的氣氛,也不太美,他走了也好!你快請坐!”
蘇父臉上的肌肉在聽了李承乾這話后,暗暗地抽了兩下,雖然他也很同意李承乾這話,自己的弟弟是個讀書讀傻了的人,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合他胃口,就要站出來嗆別人幾句,剛才不說李承乾是太子的身份,就看在自己這個做大哥的剛回到家中,總要給個面子吧,他就是沒有,留在這里是真的不適合。但是蘇父感覺李承乾這話也說得有點直了,比較蘇勖是他弟弟,在哥哥面前這樣說弟弟,似乎不是太合適啊?
難道太子不太人情世故?
這時蘇父想起了之前聽說的,關于太子失憶的事情,也就理解了,隨即婉爾一笑,雖然不懂世故,但這樣的女婿似乎更加可愛了。
他坐下來后,微尷尬地說:“殿下,老夫覺得這官不管在哪個地方都好,不用殿下親自為老夫向陛下說情了,聽了吾弟之言,老夫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