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但當忍無可忍的時候，又何需再忍，又怎能可忍？方圓對自己剛才出手，甩了二姐兩個耳光，至少現在是一點也沒有后悔！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對瘋咬的惡狗，唯有當頭棒喝！當然，用這樣的詞句來形容二姐方娟，或許不太妥當，但現在她那撒潑的模樣，確實是不給她一點厲害，就不知道閻王爺長幾只眼！
方娟一下子被打愣了，但哭聲是停下了！方圓松開了揪住她衣領的手，目光銳利地盯著方娟。方娟咧開大嘴，正準備嚎啕大哭，卻聽方圓用低沉而恐怖的聲音緩緩說道：“再哭，繼續給你兩個耳光！真到打服了你為止！”
方娟咧了半天嘴，終于再沒敢哭出來。長大以來，方娟這是第一次被人打！以前，誰敢惹她呀？她在她的婆家，那是誰都不敢招惹的母老虎。但現在，她害怕了，害怕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多歲的弟弟！
“二姐，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滾回東北去！”方圓的話語里，不帶任何感彩。
“我不走，我要陪爸、媽過年”方娟依舊是倔強的性子，并沒有因為被方圓打怕而改變她的個性。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像方娟這樣的人。
當然，誰都知道，這只是個借口。方娟把老家的房子都賣了，就算是回去，只能住婆婆家了。
“走與不走，你說了算。但是就你這樣的態度，就你這樣的脾氣，我的每一處房子都不會收留你。把我家雙華給租的房子鑰匙拿過來，你現在就可以滾蛋，離開我的房子！你愛住哪里就住哪里，愛找什么工作就找什么，愛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管！拿鑰匙來！”
弟弟什么都不管，那自己就真完蛋了！方娟把手伸進口袋，攥緊了鑰匙，生怕弟弟搶走了鑰匙：“我不給！我把鑰匙給了你，我就得住大馬路了！”
“那就拿錢！一個月的房租3000塊，先把第一個月的房租交過來！”
啊？還要錢啊！方娟終于知道，在東州，自己沒有辦法像在通化那樣耀武揚威了！離開了弟弟，一切都等于零蛋，就會一無所有！方娟求助式地眼神看向方媽媽，方媽媽的心頓時軟了。二女兒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也是自己的親骨肉。剛才方娟讓自己閉嘴的時候，自己也很生氣；可到了二女兒看起來像是走投無路的時候，方媽媽的心不知不覺地又偏向了二女兒。
方媽媽走上前，擋在了方圓和方娟中間。她看著兒子，說：“圓圓，你二姐再怎么不對，也是你親姐！她有錯，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媽也管不了。可你總得讓你姐有個地方住，總得讓你姐有口飯吃。”
方圓覺得這個局面駕馭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能夠掌控家庭的節奏了，當下也緩和了語氣：“媽，不是我對二姐要趕盡殺絕，實在是二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且不說，二姐要到東州來，根本也不跟我商量；就算是來了，找工作也得求著我，孩子上學也得求著我，甚至在短時間內住，也得求著我。就算是這樣，二姐還像個慈禧太后一樣，管天管地管爸管媽，還要管著我！誰給她的權力？她有什么資本這樣做？雙華做得已經夠好的了，作為弟媳婦，她按照我的意思，給租了房子，給辦了接風宴，她還挑三揀四。她有什么資格來挑？能給你租上房子，弟弟和弟媳婦拿的1萬8千塊，租了半年，還給買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花了好幾千塊，我和雙華已經夠仁義了。就這樣，二姐還不滿足，她還想怎么樣？”
張大山走上前：“圓圓，我替你二姐向你認個錯！今天，千錯萬錯，都是你二姐的錯！你說得很對，你和弟媳婦做得很好了，就是娟子做得不對。不過，別趕我們回通化！說實話，在老家就聽說圓圓你官當得很大，很有本事，大姐一家，還有爸媽都過上了好日子，我們也眼饞。我們把家里能賣的，都賣了，然后到東州來，就是指望著沾圓圓的光，也能過上更好的日子！你二姐確實不對，我們一家向你賠不是！招娣、圣光，來，給小舅道個歉！”
張招娣、張圣光有些膽怯地走上前。這些年，每年也只能見小舅一到兩次，跟小舅并不熟悉。原以為媽媽夠厲害了，沒想到小舅比媽媽還厲害，張招娣、張圣光還真有點怕小舅呢！
張招娣說：“小舅，對不起。”
方圓說：“招娣，這件事你有什么錯？跟你沒關系！”
方媽媽拉了一把方娟：“娟子，錯了就是錯了，難道讓你道個歉就這么難？”
屋檐底下，不得不低頭啊！方娟心里又恨又委屈，但是現在確實怕了弟弟。弟弟發起怒來，是會甩巴掌的。這兩巴掌，打得方娟兩邊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很想再打弟弟打回來，卻也沒有這個膽量。是啊，什么都得靠弟弟，自己還計較個啥？只是方娟真心不明白，為什么空著一個套三房子，不給她來住，卻要花1萬8租房子給她住？難道弟弟是害怕自己把那套三的房子給占了，以后再也不搬出來嗎？不過也是，自己想搬進去之后，就是賴著不走了。反正自己是方圓的親姐姐，方圓還能把自己怎么樣？至于幾十年后，房子是不是留給圣光，到那個時候再說。唉，被弟弟看出來了，計謀失敗了。一定是弟妹在背后出的餿主意！哼，跟我斗，瞧我怎么收拾你？你跟圓圓再親，也沒有血緣親情！如果離了婚，就狗屁不是了。
方娟捂著半只臉裝可憐：“圓圓，姐給你認個錯。以后我再也不鬧了！”
方圓真想狠狠收拾方娟一通，但想了一想，覺得今天敲山震虎的效果基本達到，不但在一定的時間里，方娟會老老實實，恐怕連大姐一家也受到了震撼性的教育，也不敢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方圓點了點頭：“二姐，我也希望，我們這個家族和和睦睦。但是，在這個大家族里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爸和媽，安心享受晚年生活，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要管；大姐一家、二姐一家，如果要靠著我方圓來生活，那就必須明白，這個大家族里的事情，是我方圓說了算，而不是你二姐說了算！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們都會有飯吃，也可以保證幾個外甥都能有好的學校讀書！不聽我的話，或者在里頭攪和事，比如想拿你們弟媳婦雙華來搞什么勾當，一旦被我知道，我絕不手軟！都給我回通化去，不要再在東州呆一天！二姐你聽明白了沒有？”
方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一向是霸道、說了算的人，到了東州，說了不算，方娟一時半回還真難接受。但是難受也得接受，不然的話，就只能喝西北風了。一個人強勢也罷，霸道也罷，遇到更強勢、更霸道的人，也只能服軟了。
方娟說：“我知道了。在咱家，圓圓你說了算！”
方圓說：“好啦！明天，咱這個大家族明天一起吃個飯。二姐你明天要當眾向雙華道歉！雙華自始至終都做得很好，做得不好的就是你方娟！不讓你去鐵路小區的房子住，是我的意見，雙華根本就不知道為什么我不讓爸媽、不讓你們住這套房子的原因！簡單地說吧，咱爸管不住自己的嘴，信口開河，光知道吹牛，差一點因為這套房子把我給罷了官，所以我就讓爸媽和大姐到這里來住。這套房子，情況很復雜，我也不會跟你們說。我就簡單地告訴你們，這套房子，現在還不能賣，但也不能像爸、像二姐這樣的人來住，我會考慮怎樣來妥善處置這套房子。如果住著不妥帖的人，很有可能，我就當不了局長了！你們現在懂了嗎？”
方圓就像是批評下屬一樣，把在教育局的威勢不知不覺地帶到了家里來。
就算是方娟是傻子，也知道這鐵路小區的房子是個不定時的炸彈，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呢！怪不得弟弟會發這么大的火？方娟說：“知道了，以后鐵路小區的那套房子，誰都不再提它。我明天向弟媳婦賠不是。不過，圓圓，你給我租的房子，只有兩個臥室。招娣和圣光都大了，也不能住一間。”
方娟就像一個乖順的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地訴說著實際的困難。
方圓說：“圣光不是一直跟你們兩口子睡嗎？招娣自己一間，圣光繼續跟著你們。等圣光再大一點，再說。還可以在你們的大臥室里再支一個小床。”
說完這些話，方圓感覺累了。管教育局跟管理家族，其實是一樣的，都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能退縮，否則困難越來越多，難題越來越復雜，最終小難題變成大難題，就像是信訪積案一樣，沒辦法化解了。今天，在方娟曝出了不好的苗頭之后，立刻扼殺在萌芽狀態，是非常必要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殺雞駭猴，相信趙純、大姐和張大山也都老實了！自己在這個家庭里說一不二的地位得到了強化。
方圓說：“我回去了，你們如果沒有聊夠，可以繼續聊。明天晚上，要是我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請二姐一家吃個飯，也算是我們這一大家子團聚一回。如果有事，就再延遲一天。”
方圓要走，趙春曉忽然走過來拉住方圓的胳膊：“小舅，你快讓姨媽也走吧，我實在受不了她了！”
趙春曉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屁股蛋上鉆心的疼痛。方娟已經怒氣沖沖地心動加行動，狠狠地一腳踢在趙春曉的屁股上，并大聲喝斥：“你個沒大沒小的，怎么這么沒有教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