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大燈亮了。方圓抬頭看去,就看到宋思思像一個有點長肥的大雁,光著腳丫就蹬蹬蹬地跑下樓來。淡粉色的寬松蕾絲邊睡裙,似乎有點礙了宋思思的腳,在離著方圓還有幾級臺階的時候,宋思思似乎是被睡袍給絆了一下,亦或是太心切了,她似乎有點像飛一樣地撲到了方圓的懷里,被方圓抱了個結結實實。方圓埋怨道:“你小心你肚子里的寶寶!”
宋思思摟緊了方圓,心里像吃了蜂蜜一般。方圓的意外到來,讓宋思思開心極了。今天在市立醫院,被孔雙華冷言冷語嘲諷(其實真是冤枉了孔雙華),讓宋思思心里很不好受,也讓宋思思下定決心,有朝一日,要取代孔雙華,什么時候都可以在公開場合光明正大地與方圓夫唱婦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見不得光。更重要的是,宋思思真地被方圓刺激到了。當方圓知道睿睿生病的消息,一夜未眠,這是怎樣的父子深情?如果自己的寶寶出生后也生病了,方圓能像對待睿睿這樣用心嗎?如果自己是方圓的妻子,那么方圓對待我宋思思的孩子,也同樣會竭盡全力。而如果只是像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孩子生病,或許方圓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樣給醫院的院長打電話,但是陪在床前的,就沒有爸爸,只有媽媽。想到了這一點,宋思思的心里像被貓抓著一樣,撕心裂肺般地難受。內心的渴望像蔓生的野草,鋪天蓋地,迅速瘋長。
宋思思希望自己,通過全方位的努力,逐步在方圓的心里占據更重要的地位,最終戰孔雙華而勝之,獨享方圓的愛最好,即便是不能獨享,也要占據80%以上。白天工作的時候,宋思思心緒不寧,她想了很多很多,特別讓宋思思感到苦惱的是,方圓來別墅的次數還是太少。對于方圓這樣優秀的男人,不能逼迫,不能威脅,必須通過軟實力、軟手段,來讓方圓慢慢流連忘返。宋思思渴望著,方圓在別墅里能多留宿,這樣才能給自己更多的機會,讓方圓的人和心都留在自己的身邊,醉臥在溫柔鄉里,不去再想孔雙華,不去再想睿睿。
愛情的獨占欲支配了宋思思的心靈。當聽到方圓那熟悉的聲音,嗅到方圓身上散發的熟悉氣味,宋思思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思思松開了方圓:“老公,身上的酒味還是比較重的,我陪你去洗一洗。”
方圓說:“好的。”
宋思思此刻就是一個溫柔的小妻子,給方圓準備好浴巾、睡衣褲,甚至還親自為方圓解開扣子。當為方圓解開衣服后,宋思思自己解開了睡衣上的兩個扣子,睡袍墜落在地,她一絲不掛地站在了方圓的面前。
懷孕后的宋思思,展現出的是另外一種美麗。小腹明顯膨脹,已經可以看到皮膚上的小血管。宋思思愛憐地看著心愛的男人注視著自己的肚子,便有些驕傲地把肚子挺得更大:“小寶寶現在會用小腳丫踢我了呢!”方圓內心矛盾萬分。今天,為宋思思肚子里的孩子,焦慮了好久。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把孩子流掉,這樣一了百了。但是這樣也太無情了。孩子是無辜的,它也遺傳著自己的基因。更重要的是,這樣做太絕情,太冷酷,對不起宋思思,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方圓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宋思思的肚子。陡然間,感受到了被一只小腳蹬了一下似的,一絲電流順著手掌進入了心田,方圓自言自語,也像是對宋思思說:“無論多難,孩子都是好孩子,咱一定要生下來。”
宋思思滑入方圓的懷抱:“我一直都很擔心,你不喜歡我的寶寶。”方圓說:“或許寶寶不能叫我爸爸,但在我的心里,我就是他的爸爸!我想好了,我愛方睿有多少,我就愛他有多少!”
宋思思摟緊男人,陶醉般地囈語:“你這樣說,我真是幸福死了!”
在這個夜晚,宋思思使勁渾身的解數,把自己在AV片上看到的,在網絡里搜到的,在書本上學到的,可以取悅丈夫、取悅心愛男人的那些技巧,逐一嘗試,勇敢實踐,大膽探索,刻苦求新。本來,方圓身體很累,不想男女之事。可是在宋思思的撩撥下,在宋思思的勾引中,方圓梅開幾度春又春,品嘗到了累倒在女人肚皮上的舒爽外加疲勞到極點的滋味。
天亮了。
是方圓的手機叫醒了還在沉睡的方圓和宋思思。方圓費勁地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方圓一下子坐了起來,把手機接起來,并沖著同樣被叫醒的宋思思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宋思思非常討厭這個打電話的人。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在跟方圓纏綿,但能躺在方圓的懷里,那也是非常舒服的感覺,溫暖,舒適,安全,可依賴。總而言之,再也沒有比方圓更讓宋思思留戀的懷抱了。
方圓對電話說:“曹局長,實在不好意思,剛剛睡醒呢!”
副局長曹本松說:“局長啊!今天上午9點,在市發改委會議室,召開關于東州實驗中學擴建的聯席會議。我有一些工作要向你匯報匯報。到了現場,恐怕說話也不方便。”方圓說:“你現在在哪里?”曹本松說:“我已經到了教育局。”方圓說:“20分鐘后,我就會趕到教育局。”曹本松說:“好,我等你。”
放下手機,疲倦襲來。方圓對宋思思說:“我還真想再睡一上午。”宋思思說:“那就睡一上午。我陪著你,不上班了。”方圓說:“上午有重要的會。分管基建的副局長,急著向我匯報工作。”宋思思把小嘴嘟起來:“我不想讓你走。”方圓說:“可我不得不走。”宋思思坐了起來:“那我送你走。”方圓按著宋思思的肩膀:“你再睡一會兒吧。”宋思思倔強地說:“不!我一定要送你。”方圓說:“讓叔送我吧。”宋思思說:“我送。我開爸的大吉普。”方圓想起來:“思思,我的司機大概已經等在小區門口了。”
方圓給寧中原打了一個電話,果然,寧中原已經到了。方圓說:“我必須要走了。你再休息吧。”宋思思眼淚流下來:“我不想讓你走。”方圓像哄小孩一般:“乖,聽話。”宋思思這個時候才把殺手锏拿出來:“那你今天晚上還來陪我,陪我們的寶寶,好不好?”
方圓說:“今天下午,方睿出院。晚上恐怕過不來了。明天吧。明天好不好?”宋思思說:“那好吧。睿睿,我也會很愛很愛他的。我不跟他爭。但是它,”宋思思摸了摸肚子,“到時候哥哥要讓弟弟妹妹的。”方圓點點頭,臉上卻是苦笑:哥哥、弟弟妹妹,能相認嗎?
沒吃早飯,方圓就趕到了市教育局。這個時候,已經8點多了。方圓很餓,昨天晚上,雖然吃得很飽,但消耗實在太大。方圓說:“中原,我先上樓。你到食堂,給隨便打點飯。”寧中原說:“好的。”
在方圓辦公室,曹本松、張元慶已經等在那里。看到方圓來了,曹本松說:“真地有很重要的事情向局長報告。”方圓說:“曹局長請進。”
張元慶麻利地給方圓泡好茶,給曹本松倒上一杯水,悄然帶上門。看到寧中原拿著單位的不銹鋼食盤,端著機關的早餐上來了。張元慶說:“小寧,怎么回事?”寧中原說:“張主任,首長早晨沒吃早飯。”張元慶說:“那也不能吃這樣的飯。局長白天的工作這么繁重,沒有營養怎么得了?來,給我吧。我去食堂安排。”
曹本松向方圓匯報了全局2008年的基礎建設情況,也向方圓匯報了2013年的投資計劃。這里面就包括了東州實驗中學改擴建工程。曹本松重點匯報的就是這個實驗中學的改擴建工程,把當前的進展情況、存在的困難和問題、需要哪些部門支持等,都一一向方圓匯報。
張元慶這個時候也把飯給端上來了,精致的一碗炒米飯、一碗小米粥、兩小碟咸菜,兩盤炒菜,還切了一盤火腿。張元慶用一個大餐盤端上來的。張元慶說:“聽小寧說,你沒吃早飯,我讓食堂趕緊做了一點。時間太倉促,局長您將就著吃點。”
方圓說:“元慶你用心了。”張元慶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元慶給方圓續上茶水,悄然退出。方圓狼吞虎咽,邊吃邊聽曹本松的匯報。到這個時候,方圓對東州實驗中學的改擴建工程才算是有了一個初步了解。原來,從一個設想變成現實,需要走那么遠的路,會經歷那么多的溝溝坎坎,絕不是想像得那么簡單。
飯吃完了,匯報也聽完了,方圓就聽曹本松說:“局長,還有點私事,向您匯報匯報。”方圓說:“你說。”曹本松說:“今天早晨小涵給我打電話,她讓我問問你,你哪一天有時間。”
不會吧?方圓看著曹本松,驚訝地瞪大眼睛:“老舅,你現在怎么能這樣?”曹本松苦笑:“我知道小涵喜歡你,也知道小涵配不上你。其實小涵心里愛的,只有你一個。原來我就知道。只不過我的姐姐和姐夫當時只看到錢,沒看到人才的發展潛力,目光短淺,現在自食惡果。他們后悔,可這世界上沒有后悔藥。我現在做的,只不過是為了讓小涵圓了她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