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長世界華人齊聚聚軒閣，與您共享讀書的樂趣！徐浩瀚 ［更正一下，前面方圓讓干部星期五到校，改為星期四元宵節這一天。星期五要開教育局黨委會，時間上沖突了。］戴良花、那紅、邱正軒、黃嘉偉、阮少修都等在學校辦公室。一向沉穩的戴良花，也忍不住在辦公室里來回慢慢踱步，不時還看看手表。已經下午3點多了，這個方圓，真不把同志們的時間當時間，自己在校長室里呼呼大睡，任由其他同志在這里焦急等待匯報。戴良花說：“陳主任，你去看看，方校長睡醒了沒有？”陳秋蘋說：“我都看了三回了，我可不敢再去了。”阮少修說：“中午方校長說，大家吃了飯就可以回去了。”戴良花顯然對阮少修擁有小額簽字報銷權有些不滿：“阮校長你要回去就回去，我這里還有急事，上午也沒有匯報成。拖到下周一，就不太好了。”那紅說：“是啊，我這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呢！”邱正軒說：“我只是一件小事，就是關于楊芳校長女兒的工作安排，我幾分鐘就可以。如果方校長醒了，我第一個。”那紅說：“憑什么你第一個？我們大家都在這里等了3個小時了。”邱正軒說：“那校長，我真地只需要幾分鐘。你是一大攤子事要等著說，我就這一件事，你讓我等著你一大攤子事說完，再匯報我這一件事？”那紅想了一想，說：“好，算了，你就搶個先吧。”黃嘉偉說：“我時間更短，一分鐘就可以。我就是把高中的素質教育現場會方案和高考的方案交上去。”那紅說：“你們都搶了先，我怎么辦？我不能再讓了，總不讓我是最后一個吧。”阮少修笑著說：“我排名最后，我最后一個匯報好了。”戴良花不陰不陽：“你雖然剛剛提拔為副校長，可是具有我們四位都不具備的簽字報銷權。這一點，我們比不了你的。”阮少修有些尷尬，方圓說得很對，讓自己要做好面對困難的準備，現在，麻煩就來了不是？那紅顯然也是對此事不滿：“方校長在，當然方校長說了算；方校長不在，方校長說得很清楚，戴書記負責日常事務。不知道方校長怎么想的，怎么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邱正軒看了戴良花和那紅一眼，心中感嘆：看來曹冠廷、楊英賢是怎么“死”的，這兩位還沒有想明白。方圓的事情是能隨便議論的嗎？財務簽字權，歷來是校長最重要的權力之一，很少有校長肯放出。方圓把這項權力放給阮少修，顯然這是對阮少修的極大信任。當然，不能不佩服方圓，抓大放小，大事、大財務還是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而那些具體瑣碎的事情都分出去了。這才像個當領導的，當的領導級別越高，越不會去管簽字報銷這些瑣碎事。什么時候黃嘉偉沉默，一言不發，就像阮少修一樣。陳秋蘋聽著戴良花的話，是相當刺耳。現在，仿佛有誰說方圓半點不是，那便是與她陳秋蘋過不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陳秋蘋的心態發生了這樣的變化，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陳秋蘋知道這里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人家副校長之間交換意見，自己一個小小的中層，摻和什么？
戴良花一向沉穩，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心情有些煩躁。戴良花說：“真是急死人了。”阮少修說：“方校長其實也是為了學校才喝這么多。許多學校不重視學校食堂建設，食物中毒現象時有發生。方校長重視這些食堂師傅，與他們交流感情，給他們漲工錢，就是為了提前預防。誰當校長，如果不提前重視這一點，一旦出了問題，責任恐怕負不起啊！現在，方校長把食堂交給我來分管，我的壓力很大。西北某省在去年剛剛發生過一次食堂工作人員為發泄不滿在學生飯菜中下毒事件，影響很壞。方校長展現了誠意，相信這樣的事情在我校能夠很好地預防。要知道在我校吃午飯的可是有快4000人啊！”
這一回戴良花沉默了。邱正軒感慨萬千：“方校長站得高，看得遠，確實讓人敬佩。在許多方面，方校長都是我學習的榜樣，雖然方校長比我年輕十多歲。”那紅說：“這倒是。這喝酒也是在拿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在拼，方校長與食堂師傅們喝成這樣，也說明方校長是個實在人，是個可交的人。”阮少修說：“陳主任，你再去看看方校長醒了沒有？”陳秋蘋說：“好的，各位校長，請等一等，我去看一下。”
陳秋蘋用鑰匙再一次打開校長室的門，進門就聞到了濃重的酒氣。陳秋蘋皺了皺眉頭，沒有女人會喜歡這種濃重的酒氣。陳秋蘋把門關上，想了想，又把門反鎖，至于為什么反鎖，陳秋蘋也不十分清楚。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方圓，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給方圓輕輕地掖了掖被子。這個時候，方圓翻了一個身，仰躺向上，嘴里吧唧吧唧嘴，有一點像青蛙。陳秋蘋有這方面的經驗，知道方圓是口渴了。連忙走到方圓的辦公桌前，把方圓的水杯拿起來，接了一點熱礦泉水，喝了一小口，試了試水溫，還好。忽然想起這是方圓的杯，陳秋蘋的臉騰地紅了：只有夫妻或兄妹或者才可以互相用對方的水杯啊！唉，自己這是怎么了，一向冷靜的自己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就亂了方寸？
端著水杯到方圓的小床前，卻發現給方圓喂水是一件很麻煩從校長室出來，返回辦公室。戴良花急急地問：“方校長醒了沒有？”陳秋蘋搖搖頭：“還沒有呢？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快了。剛才我看到方校長似乎是渴了，想喝水呢。不知道誰有吸管？”阮少修說：“等一下，我有。”陳秋蘋說：“謝謝阮校長。”阮少修拿了吸管過來，陳秋蘋說：“阮校長，你和我一起過去吧。”阮少修說：“好。”
兩個人來到小床前，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小床是多么地矮。陳秋蘋看了半天，只好坐在床邊，把水杯靠向方圓，把吸管調整角度，溫柔地伸到方圓的嘴邊，就像是一個賢淑的妻子照顧生病的丈夫一樣，悉心，細心。方圓接觸到吸管，竟然張開了嘴，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了。
忽然，方圓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陳秋蘋，看到了溫柔的目光，關切的眼神，方圓陡然坐了起來，嚇得陳秋蘋也猛地站了起來，水杯被打翻在地。方圓還有一點神智不是十分清醒：“怎么了？你怎么坐在這里？”阮少修連忙解釋：“方校長，我也在。陳主任看你口渴了，又不忍叫醒你，就想到了喂水的辦法。”看著窘迫又帶著些慌亂的陳秋蘋，方圓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錯了。方圓坐床上下來，站在陳秋蘋的面前，誠懇地說：“陳主任，對不起，我為我的態度向你道歉。”陳秋蘋忽然很想哭，很想就撲到眼前這些男人的懷里放聲大哭。看到陳秋蘋的眼圈紅了，方圓說：“我剛才把你嚇著了，真地要向你道歉。對不起了。”陳秋蘋再也忍不住了，嗚嗚嗚地輕聲嗚咽起來。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水杯和湯匙，說：“是我對不起校長。水杯摔壞了，我給校長換只新的。”方圓說：“不用了。我有好多水杯，都是別人送的，等我拿來一只。再說，這一次摔水杯，錯在我，不在你。”陳秋蘋默默地把水杯拿到一邊放好，擦了擦眼淚，說：“校長，幾位副校都在等著呢。我去告訴告訴他們，說您醒了。”方圓說：“我不是說過，下午大家可以回家休息嗎？”阮少修說：“校長，戴書記他們都有急事，一個也沒有走。”方圓看看石英鐘，嘿，已經四點了。方圓說：“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啊！”阮少修說：“大家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還是值得肯定的。”方圓說：“好吧。陳主任，你去通知大家，長話短說。都要回家過節，我可不能被人罵，說把同志們都叫到學校干活，連節都不過了。”阮少修笑著說：“怎么會呢？大家都是自覺自愿來工作的。”陳秋蘋說：“好，我去通知。”
方圓從廁所回來，邱正軒已經等在門邱正軒說：“我還想匯報匯報素質教育現場會的一些想法。”方圓說：“好啊，我非常想聽。”邱正軒說：“我就怕耽誤方校長太多的時間。”方圓說：“工作要緊，你來談，我來聽。”邱正軒說：“那我就斗膽把我最近的思考向方校長匯報。我覺得，素質教育現場會，不僅僅是出幾節公開課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夠充分體現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那么這素質教育現場會就成功了一半。德就是品德養成，是德育的目標，我分管德育的時間比較長一些，有一些體會，如果在素質教育現場會期間開展一次有效的學生德育實踐活動，讓學生親自受到心靈震撼的教育，從而促進品德的養成，那么德育的展示就成功了一大半。再加上省里來的領導和其他地區的教育同行們在我校參觀期間學生表現出良好的精神和紀律風貌，相信德育會給廣大的與會者很大的震撼。”方圓聽得很認真，也很受啟發，一邊點頭一邊把邱正軒的一些精辟觀點記在本子上。邱正軒說：“智，當然可以通過公開課來展現，展現我們貫徹國家新課程改革的精神，展現學生在課堂上的良好狀態，展現我們教師的高超教學素養與技能。但我覺得，光有公開課，也完全不夠的。”方圓說：“你覺得還應該有哪些活動？”邱正軒說：“我覺得還有幾個方面能夠體現出智來，第一就是青少年科技活動，是否可以考慮舉行一次這樣的活動，并展現我校開展青少年科技活動的成果。第二就是創新，我們5中的學生是全市最優秀的學生集體，他們當中肯定有很多發明創造，只是我們不知道。在開學后，我建議迅速組織一次這樣的發明創造比賽，挑選出最佳的學生，在素質教育現場會展現給大家看。另外，在課程表上，可設置科方圓忽然覺得，應該對邱正軒重新認識一下了。方圓說：“這第三點也采納。邱校長想得非常好，如果每一個人都能這樣去用心工作，我相信什么事情都能做好。”邱正軒說：“謝謝校長肯定。能夠為校長分一點憂，發揮一點作用，是每一個副手都應該做的事情。”方圓說：“你做的，不會白做。”邱正軒理解方圓的話包含的意思，而今的方圓，說這番話也更有底氣，因為他是東州市教育局最年輕的副局，沒有人能忽視這一點。邱正軒說：“謝謝校長。體，我有幾個想法，在素質教育現場會的幾天時間里，拿一天的時間，全校開展體育節活動，將我校籃球、排球、足球、田徑、群體活動、拔河、校園舞等全部融合在一起，來個大雜燴，這正是素質教育在校園開展的生動展示啊！”方圓記下邱正軒的觀點，贊許道：“不錯，應該是這樣。”邱正軒說：“其實，假如素質教育現場會就開一天，那么在課間，就可以組織類似的活動，把這些體育類的活動展示出來。”方圓說：“好，就這么辦。”邱正軒說：“美，就是美育。首先體現在校園的美、環境的美、教室的美。這些美，是學生們創造出來的。所以衛生與裝飾，都是展現美育的重要窗口。當然，這個方面那校長最能發揮作用。如果素質教育現場會只有一天，那么可以把咱的新春音樂會安排到晚上，地點仍然可以安排在人民會堂。內容不能是原來新春音樂會的內容，節目可以重新排，主體不是老師，而是學生。這展現了藝術教育或者美育教育的成果。同時，可請參觀者參觀學校的美術、書法展覽室，看學生現場繪畫，看學生現場書法，看墻上掛的各類學生書法、繪畫作品。甚至我還想，可以搞一次全校性的學生鋼筆字比賽，這是真正的美育。還有，觀摩課不能光是語數英理化，也可方圓看著邱正軒，心里忽然感慨：如果讓邱正軒來主導本次素質教育現場會，效果一定會更好，所有的思路都裝在邱正軒的腦子里，這一點了不起。方圓已經動了心思，要換將。戴良花固然做事認真扎實，但長年以來只管工會、婦女工作，教學業務其實是很不熟悉的，這個常務當的，真是有些勉強。如果邱正軒來做，那自己基本上就成了一個宏觀指導者，具體的事情，邱正軒一定能夠安排好。
方圓說：“你繼續。”邱正軒說：“勞，就是勞動。我看組織學校一個年級的學生到郊區農村，去參加一次學農教育，這應該是非常好的一件事。3月下旬，正是春耕農忙時候。我們可以在3月上旬就派出一個年級的幾個班，開展學農教育，積累工作經驗。如果3月下旬省里來人了，我們已經開展了三、四次了，也有經驗了，就直接安排省里的領導和各地的教育同行，去參觀我們的學農活動，體會到我們的勞動教育是走在了全省的前面。我還知道，勞動教育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是培養學生的動手作能力，那么有一個短平快的項目，就是制陶，一塊泥巴，很快就能制造出自己想要的陶器，學生感興趣，容易出成果，現場觀感也非常強。”方圓說：“好，這個制陶的項目好，素質教育現場會一定要用。學農的勞動教育，讓我先向領導匯報，再研究確定。不過，你的建議非常好。邱校長，你要做好準備，我會給你加擔子的。”邱正軒說：“我的建議謹供方校長決策參考。如果方校長給我加擔子，我也絕對不會推辭。初中的工作我能做好，素質教育現場會，我也有信心組織好。”方圓說：“好。”
戴良花在辦公室里已經急得坐臥不安。戴良花說：“邱正軒說幾分鐘，我看已經半個小時了，他這個幾分鐘可真夠長的。”那紅說：“不行，我真等不急了，已經16點40了，我還要回去到婆婆家過元宵節呢。下一個就是我。”戴良花說：“那校長，別跟我搶，我排在前面。其實本來我就是第一個，剛才邱正軒說只有幾分鐘，我就讓他插在我前面，沒有想到，一插插了這么長時間。”
阮少修是真忍不住想笑，什么“讓他插在我前面”，什么“一插插了這么長時間”，聽著怎么這么曖昧啊！那紅說：“算了，我實在沒有辦法等了。我先走了，有什么工作，等明天后天再匯報吧。”那紅說著，就氣呼呼地離開了辦公室。戴良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邱正軒終于回來了，看得出，邱正軒紅光滿面。戴良花說：“邱校長，這插我前面插的時間可真長啊！”邱正軒一愣方圓見到戴良花，很客氣地請戴良花坐下。戴良花說：“方校長，教師隊伍培養的方案，還有如何辦好素質教育現場會的方案，我都放在您辦公桌上了，不知道你是否看到？”方圓說：“看到了，還沒有來得及細看。”戴良花說：“方校長，其實你很了解我的情況，多年來我一直抓學校的工會工作、婦女工作，再就是教師的思想作風建設等。雖然你說你不在學校的時候，我擔負著學校的常務工作，但我覺得我很不勝任。”方圓說：“哦？我一直很信任戴書記的。”戴良花打定主意，就是要以退為進，要爭取把財務簽字權要過來。戴良花說：“既然是常務，其實我雖然能力不強，但也愿意盡全部的力量做好，因為這包含著校長對我的信任。可是我的話也并沒有多少權威性，現在，你這一次分工安排之后，又有誰會聽我指揮？聽我安排？所以，我感到力不從心。我覺得我作為副書記，還是把黨的工作、工會工作、婦女工作和教師培訓培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素質教育現場會這項工作，我覺得還是讓阮校長來干好了，畢竟要花錢的地方很多，他又有簽字權；要協調的事情很多，他干過辦公室主任。所以，我建議我管好我的黨務工作，這個方面請方校長放心，我一定會管好。學校的日常工作還是請阮校長來擔當更好。”
方圓笑了：“戴書記，你是我敬重的老大姐，我什么時候其實都很尊重你的意見。今天，既然這件事你已經提出來了，那么我答應你。不過，阮少修資歷太淺，在幾位副校中，邱正軒的資歷是除你和那紅之外最深的，我看素質教育現場會這件事就交給邱正軒來辦吧。既然你也不想管學校的日常工作，那么也一并交給邱正軒吧。財務簽字這件事，還是交給阮少修來辦。”
戴良花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呆坐在那里，看方圓拿起內線電話：“陳秋蘋，馬上把幾位副校叫過來，學校的分工我要重新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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