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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從今天起,你叫程大頭

  暴雨,東南亞的某號臺風不期而至,作為海濱城市,香港不免受到影響,影響出行的暴雨讓追擊逃犯的工作變得更難,接連幾天,大型案件接踵而至,不管是盤踞多少年的老牌勢力還是新興的強大團體,此刻都偃旗息鼓,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冒頭即死,沒有誰會認為自己可以對抗政府。

  山頂別墅區的公路漆黑一片,遠處的光亮并不能將路旁電話亭內的景象映射清晰,纏綿在一起的兩個身體,嚴絲合縫再無一點空間。

  電話亭漏雨,可這并不能阻擋瘋狂糾纏在一起的男女,雨滴敲打在電話亭的聲音,與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女人暢快的呻吟聲混雜在一起,組合成為一副特殊的音樂篇章,能夠清晰的看到兩側的狀況,當有車輛經過時,刺激沖襲而至,每當車燈余光照射過來時,女人都會不自覺的顫抖身體,如夢似幻的感覺,讓她徹底淪陷在之中,此時此刻,她忘卻了內心所有的恐懼和失落,忘卻了這將是她改變生活的一次決定,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彼此擁有當中。

  程孝宇也沒有在這種環境下矯情自己是否該為了愛情守身如玉,所有人當中,承受最大心理壓力的當屬他,獨自一人踏足香港,獨自去面對出師考試,訓練了這么長時間,一直都是在黒木這棵大樹下呵護成長,總要有這么一天,恰逢其會,敵人也蠢蠢欲動,設下了一個淺顯不深入卻一定能夠讓自己順從他們意愿踏入陷阱的局,獨自戰斗,獨自面對殺戮,心底深處興隆村那個卑微的青年,并沒有因為成功而迷失,面對殺戮,依舊害怕,依舊需要時間適應,可為了守護住已經擁有的一切,他必須戰斗。

  連續幾天的緊張生存狀態,他需要發泄,身邊恰好又有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宣布著我要跟你最后好一次,你的生活不適合我。程孝宇能拒絕嗎?

  情緒所致,環境所致。

  刺激,當一種新奇刺激讓你無法抗拒的時候,宣泄就成為了美好的事情。

  滴滴答答的雨滴掉落進入電話亭,兩人身上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當最后的宣泄結束之后,陣陣涼意傳來,梁晨依將身子緊緊的貼在那堅硬的胸膛之上,暴風雨過后的寧靜,地點不對卻不影響那種歡愉的余味。

  或許,這一生,這一個夜晚在暴風雨下的電話亭內,會讓梁晨依擁有永不磨滅的記憶,忘記了人,忘記了情,忘記了過往,也不會忘記這段離別的美好。

  越是容易被人相信絕對封閉安全的地方,恰恰是最容易攻破的防線,山頂海邊別墅區,號稱安保世界級別,也恰恰是這里的一處海坳,成為了一條特殊的通道,在這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運抵運離一些特殊的物品,堪稱黃金通道。

  今夜,有一批在公海上匯聚的貨要進來,接連幾天的殺戮,整個香港都處于戒嚴狀態,各條通道都被封閉,唯有這里,半公半私的開啟著,腐敗這種狀態永遠也不會因為改變而消失。

  大家已經開始習慣黒木的神通廣大,從悄然進入香港,在對程孝宇動手后找到熊威所在,殺戮之后到拿到武器,再到返回木屋補充武器彈藥,再到此刻到達這整個香港只有寥寥幾人知道的神秘地點,黒木很久之前就給人留下了無所不能的形象,在需要他的時候總能第一時間站出來,拿出解決問題的方案,其能力之強可見一斑,就如,神秘的安排熊威離開香港。

  春風一度,體內的殺戮戾氣宣泄而出之后,程孝宇整個人輕松了不少,與梁晨依二人相攜而出匯合了黒木一行人,不過寥寥幾日時間,仿如隔世,對周雷的不在隊伍當中,他似乎早有預感,背叛始于利益驅使,要說周雷怎么都要比別人送來的虎狼和大奧更近一層,但在此時此刻,預感背叛的對象幾乎是瞬間就鎖定了他的身上。

  黒木等人也都沒有解釋,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了,說出來徒增傷感之情,接過了大奧遞過來的M16突擊步槍,程孝宇將梁晨依推到了大奧的身邊:“幫我護著她,這一次我總感覺少了點足夠份量的東西。”

  大奧點點頭,很鄭重其事。

  童毒掃過梁晨依的臉頰,即便是她再會演戲,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女人間那點敏銳到極致的直覺,會將她所有的一切偽裝在童毒面前撕開,一點隱隱的殺意瞬出瞬收,黒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程孝宇在行進中故意落在后面,或許暴風雨電話亭的激烈還在心頭澎湃,或許是身在外有所放縱,或許是殺戮的戾氣讓他有了邪氣傍身,落在隊伍后面的他,突的伸出手,拉住了童毒的手,驟然間一股別樣的氣息從童毒的身體內爆發出來,先是殺氣,緊接著是一股混雜的氣息,手猛的一縮,巨大的力量反襲程孝宇卻沒能得到該有的結果,安息蛇形刀從另一只手上閃出,壓在程孝宇握住她手腕的手背上,冷冷的掃了一眼。

  程孝宇笑而不語,坦然望向童毒,對方那股子妖邪的冷艷,說實話,喜歡征服的男人,都會不自覺的被吸引。

  童毒是誰,那可是縱橫西南的毒辣之輩,安息蛇形刀頓了一下后,狀似狠狠的扎了下去。一皺眉,該得到的結果沒有得到,無往不利的利刃,竟沒有對程孝宇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從最初扎破皮膚的力道逐漸增大,結果相同之后,童毒掙了一下沒能掙脫,只能轉身大步向前走,試圖追上隊伍后擺脫這無法應對的旖旎。

  程孝宇發現了童毒某個特征性的情緒變化,耳根處,竟微微有些發紅,這還是借著雨后皎潔月光所見,要是放在白天,相信會更加明顯。

  人,在經歷了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之后,往往會做出一些平日里做不出來的事情,如程孝宇,之前瘋狂的激烈,此刻大膽的行徑,換在奉天,不是沒賊膽,而是下意識不會想到這么多,會主動的排斥。

  用槍做籌碼,用刀解決戰斗,放倒了幾個之后,黒木站出來說道:“紅棍堂口開門,擎天一劍出,貨物你們照常提走,我們借船離開。”

  都是刀口舔血混日子的,這樣一批價值上億的貨物如果遺失或是被搶,死的就不光是行動的人,遂在黒木開口之前,大奧等人舉著的槍并沒有嚇住這些人。

  聽得黒木之言,一個個放松下來,恭敬的對著黒木施禮,然后各干各的,無視幾人的存在。

  大批的人離開之后,一道黑影出現在船邊,黒木比了一個自己人的手勢,大頭小身子的狼孩少年背著黑色的豎箱,手里拎著狙擊步槍,冷冷的看了周遭一眼,抱著槍坐到了船艙的角落,在他身旁,有一個小窗戶,能夠看到一側外面的狀況。

  “半年時間,這孩子天賦太好了,大宇你正值用人之際,我讓他先回來了。剩下的歷練,日后會有更多的機會進行。”黒木指著狼孩,對方早已將程孝宇的樣貌牢記在心中,沖著他很正規的半躬身行禮。

  “你叫什么名字?”程孝宇知道,黒木暗中培養了一個遠程高手,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就有了如此成效,帶著一身能力的狼孩到了菲律賓,那真是天高海闊任鳥飛,將一些不愿意被條條框框束縛的東西都發揮了出來,這才不到一年時間,已經有了孤狼的風范。

  “812號。”狼孩聲音嘶啞,不常與人交流的生硬。

  “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做程大頭,名字糙點,好記,大俗即是大雅。”程孝宇笑著說道。

  “嗯,我叫程大頭,我以后就叫程大頭。”顯然,擁有了名字,讓狼孩很高興,從出生到今日,沒名沒姓的活著,以前還好一些,可當他開始步入社會之后,失落感涌現,很不舒服。

  “俺朝,俺叫崔小辮。”

  “我x,俺叫大奧。”

  “虎狼。”

  “童毒。”

  這,即是認可,大頭用他的實力,得到了程孝宇團隊中成員的認可。

  “程大頭。”大頭正式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配合作戰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讓他也對團隊的存在充滿了希冀,獨自作戰時間長了,沒有人配合,在撤退過程中的后援問題,一直是制約著他在菲律賓未曾大肆對黃家進行清剿的主要因素,他需要隊友的配合,否則魯莽的戰術不是他所喜歡的,他喜歡在背后放冷槍,前面的戰斗他能夠在勢均力敵時起到制勝的作用,在實力差距大的時候扭轉乾坤或是錦上添花,他不喜歡與敵人面對面,不是沒那個實力,而是他所理解的狙擊手,就該是這個樣子,能夠在暗中解決一切的狙擊手,才是好的狙擊手。

  程氏集團,怪物集中營,沒幾個正常人,都是性格怪異的怪胎,俗套的拉攏關系或是熟悉的話語都沒有,互相看上一眼,經歷過一兩次需要默契的戰斗,所有問題都解決,包括童毒都是如此,從前那群老兄弟是有默契,但卻差了點實力,總覺有些意猶未盡沒有辦法施展全力的感覺,現在這群人,各司其職,都是在戰斗中為你添堵死角,為你擋子彈的角色,不過你要是實力弱了拖了后腿的需要擋子彈,沒一個人會搭理你,死了活該,這種范圍,童毒很喜歡,大頭也覺得不錯。

  船啟動,速度不快,暴雨剛過,浪還未平,船晃動的很嚴重,船艙下一陣怪異的聲音引得崔小辮蹭一下的蹦起來,打開角落的一處隔板,看到了里面一個被綁住的柔弱少女,披頭散發,狀態可憐。

  船上還有十幾個押送的槍手,聽得船艙內的聲音,笑著呲了呲牙,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遞過來,梁晨依憐心大發,就要湊上前幫著解開繩索,被童毒一把拉住,狠狠的向后拽了拽,拖著她重新坐到了原來的位置,冰冷生硬的座椅撞得梁晨依誒呀一聲,疼的叫出聲。

  “胸大無腦。”童毒抱著臂膀,伸出一條腿擋住了梁晨依,橫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冷嘲譏諷。

  “你”梁晨依怒聲剛起,大奧憨憨的拉著她搖搖頭:“小嫂…唔…唔…”那個子字還沒出,虎狼已經用一塊饅頭塞住了他的嘴:“自己蠢,不要以為大家都蠢。”

  話有所指,明著是罵大奧胡說八道,暗里也有對梁晨依的警告,作為虎狼,只愿意接受足夠強大的女人陪伴在宇哥身邊,這個梁晨依,他認為不配,語氣也就變得不善。

  崔小辮身子向后撤了撤,讓那覺得會被獲救的女子眼中閃現出驚恐后的迷茫不解。

  黒木閉目養神,大頭則干脆不往這邊看,不過可見到他的槍口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至于程孝宇,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看著對方,開口給梁晨依解釋:“給你一把槍,敢殺了她嗎?”

  因為大奧的一句話,程孝宇咬著牙在心中希望裴裴會恕罪的說了這么一句話,接受愛情簡單,接受長久,太難太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男女之間也是如此,可以轟轟烈烈的戀愛,可以轟轟烈烈的享受青春,可當真正托付彼此之時,需要彼此真心考驗對方是否可以成為自己長久的伴侶。

  梁晨依聽著程孝宇的話呆愣住,她理解不了,縱然理解也無法做到,的歡愉,維系的也只是追憶過去的一點歡愉,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短暫相交的兩條線,分隔開來,永無真正相交的可能性。

  她覺得程孝宇變了,瘋了。

  程孝宇覺得她,不懂,無法在心靈上做共鳴,不可否認的重疊有樂趣,卻終歸不能長久。

  所有人都坐著,一動不動,那柔弱女子扭動著身體,盡情的表現著想要求助的狀態,梁晨依不懂,概因她不在這個領域,如果裴裴在這里,她也不懂,但她會毫不猶豫的聽從程孝宇吩咐,拿起槍,不需要詢問因由的勾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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