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黒木的刀,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然,精瘦老者一雙手腕處涌出鮮血,手掌垂了下來,在那一瞬間,眼中不是憤怒不是恨怨不是苦澀,有著一絲絲的解脫。
黒木的性口衣服裂開,一道血痕涌現,精瘦老者迅速的倒退到那陰柔青年男子身旁,抬起雙手:“我廢了。”
一陣凌亂有力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叫嚷驅趕的聲音中透著指手畫腳的強橫,一陣凌亂的舉起手喊叫響起,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來的很不是時候,來的也很有學問,這個時間,很說明問題。
早一點程孝宇不需來,晚一點程孝宇不來人家該控制的局面也都控制好,有很多種可以打發的理由讓警察離開,掐著這個時間來,明顯有讓雙方都不舒服的情緒。
曲九和童毒先外面的警察一步走進了包房,偌大足有百余平米的房間中一片狼藉,桌子翻了,沙發倒了,鮮血與菜湯噴濺得哪里都是,門口處除了虎狼后來放倒了,有幾個大漢都是被一些無賴的招式放倒,想來是屋內門后的兩癱死肉所為。
女保鏢臉破相了,身上一道道的傷痕像是刻意為之,想來是在享受完全無奈的快感,地面上躺著三四個大漢,都是下巴被轟碎,該是黒木的手筆。
都是行家,一看現場差不多就能分析大致狀況,曲九皺著眉頭,因為雙方他竟然都認識,此時的程孝宇,舉著槍,神情冷峻,眼中那抹堅定不會因為任何外在的因素而妥協,這種眼神曲九這么多年看得多了,知道事情真的大條了,腦中想著解決的方案,到了最后發現,除了告知啟豐之外,自己那些招數都乃下下之策,能處理卻一定處理得雙方都不滿意。
到是童毒咯咯笑著,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臭小子,你我兩清了,我欠你一個人情。喂,老翟頭,今后你還能拿得了刀嗎?”最后一句話,問的是那個手筋被徹底挑斷的精瘦老頭,江湖人,身上肯定都帶著最特效的外傷藥,別的效不提,止血能肯定是最佳的,老頭臉色蒼白忍著疼痛站在一旁,看到童毒的時候眼中一片清明,手筋被挑斷了,這世界就再也與他無關了,年歲大了,該退休了,這手筋縱然接上了也沒有再拿起刀恢復過往的實力。
一群舉著槍的警察沖了進來,那個小胡子男人身體停止了短暫的哆嗦,喊道:“我是友國商人,我要接受領事館的保護。”
“保護你。”程孝宇始終沒去到裴裴的身邊,在他認為局面百分百被控制之前,他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警察的槍都對準了程孝宇:“把槍放下”
黒木走到程孝宇身邊,輕輕搖搖頭,今天這事透著古怪,不亮身份會占據主動,在奉天省,看看誰能給裴裴一個解釋。
程孝宇把槍放下來,在他放下槍的那一刻,那個始終面無表情的陰柔青年突的張開嘴,伸出舌頭,鄙夷的笑著。
程孝宇也笑了,大爺的,現在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官本位的國家還有人敢在省委書記女兒的面前露出這般神態,還是在執部門到來之時,你是說他狂傲不羈呢,還是說他真的有著讓裴家都必須退讓的背景呢?
帶隊的隊長傻眼了,能在奉天這一畝三分地混的,有幾個不認識曲九的,先湊到曲九面前聊了幾句,徹底傻眼了,省委書記的女兒差點被人耍流氓了,未來女婿帶著人到現場把對方的人都放倒了。這還不算,大不了捧著一方踩踏另一方,對方也不是善碴,大型國有企業從日本找來的合作伙伴,一個上百億的大型項目正在促成上馬,那小胡子就是日方的全權代表,其家族在日本國內也是赫赫有名的黨派家族,支持大選扶持過幾任首相。
那陰柔男子在國內到算不得什么,可在國外卻是很了不得的人物,系華人圈子在菲律賓東南亞的商業協會主席之子,還有一個身份曲九沒告訴這位隊長,無意義,這陰柔男子的家族跟金三角一代的幾位將軍關系都不錯,啟豐沒想著去破壞西南邊陲一些既定的模式,他聯系的也正是這個陰柔男子,給童毒牽線搭橋解決之前的麻煩。
帶隊隊長二話不說,連讓人安排送傷者去醫院都沒敢,趕緊給上司打電話,上司給上司的上司打電話,幾乎一個電話都沒有超過半分鐘,很快層層該反應的人都出現了,先是駐華大使館的官員要將那名小胡子接走,然后是大連海關一名副關長打來詢問電話,一聽對方是裴書記的女兒,不一個系統也不敢多言,但也不會真的就全躲了,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陰柔青年黃家覺不傻,相反還很聰明,在看到黒木如猛虎下山沖進房間轉瞬即放倒三個越南刀口添血的雇傭兵后,又壓得身邊爺爺派來的保鏢老翟頭毫無還手之力最后被挑斷手筋,他就知道自己踢到了天大的鐵板。
本是奉天下面一個市的大混子請吃飯,安排節目,想要從自己這里化緣弄點高純度又便宜的貨,這次來是為了見一見那位巨孽梟雄滿清遺孤,找找樂子的事也沒當真,這些年什么樣的好貨色沒見過,就是這小日本酒井雄每年送過來調教好的女人都是上品乃至絕品,沒指望他能弄到什么好貨色。
事有湊巧,什么事就怕冤孽。
聽雨閣在二樓的邊緣,本來吃的好好的玩的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也沒可能會遇到麻煩,關著門里面也有衛生間,偏偏這時候盛美蘭打來電話,裴裴也覺得累了,就出得包房給母親回電話,靠著墻壁跟母親說了一聲晚回去,剛掛斷電話,黃家覺等人正好走過來,也是這么多年習慣了囂張,黃家覺視線一瞟不說驚為天人也是動了色心,脫離隊伍直接上前就勾住裴裴的下巴,對著那位大混子笑道:“就這個小妞了,我喜歡”
裴裴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推開了黃家覺。那大混子適時的一句話引得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小姐,五十萬,好好陪著黃大少。”
“神經病。”裴裴皺了一下眉頭,身子向后推開了包房的門向內退去,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孰料她是這么想了,對方不這么想。
“操,給臉不要臉。”那大混子覺得沒出現自己想要的效果,邁步上前就要去抓裴裴,一個耳光扇過去,裴裴咧嗆著倒退進入房間。
包房內的朱達常是負有神圣使命的,一直盯著該他盯著的人,看到裴裴倒退回來腳步有點凌亂,身子一縱快步跑到門口,正好那大混子要動手抓裴裴,朱達常直接將嘴里叼著的煙吐了出去。
“操”
一方本著找事的原則,不爆發戰爭那就怪了,黃家覺喜歡排場,一個最強的老翟頭當保鏢就足夠應對九成九的場面,偏偏喜歡每次出門都前呼后擁,帶上十幾個雇傭兵。
那都是彪悍的主兒,黃家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們馬上動手,一腳就將瘦弱的朱達常哪里來的給踹回了哪里,屋內的人都被驚動。
王慧一看到進來的兩個雇傭兵身體就是一緊,知道這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馬上將裴裴拉出來擋在身后:“你們是什么人,這位是裴書記的女兒,你們想要干什么?”
“裴書記?”黃家覺警覺了一下,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他不是這個國家的人,爺爺是華裔有心要回國發展,每次到內地商談投資事宜也都是省部級高官陪同,見得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么了不起,到一些國家更是國家領導人陪同。在之后王慧喊出省委裴書記的名號之后,他依舊是云淡風清的模樣。一種明知不可為又想要為的感覺,如果說之前裴裴給他的感覺是驚yàn是絕色是傾國傾城,那現在就是引得男人想要征服的感覺。
有句話叫做沖動是魔鬼,印證雙方,不僅黃家覺如此,朱達常和孟禿子亦是如此,他們容不得任何人觸犯大嫂,一個耳光使得皮膚細膩的裴裴臉頰上頓現五個紅指印,兩人舉著酒瓶子就沖了過去,如果不動手,黃家覺不在乎那位酒井雄和大混子去求證一下。
“書記的女兒,我玩過公主,也玩過總統的女兒,今天就玩一玩書記的女兒。”黃家覺還是不懂多黨與一黨之間的區別,多年的養尊處優逍遙自在,在東南亞一些小國家內政fǔ都要讓其三分,他沒覺得在這個國家一個行政機構的一把手女兒有什么碰不得的,大不了有麻煩了先玩了再走,離開這個國度,誰能拿自己怎么樣。荒誕的世界總是發生著普通人難以理解的荒誕事件。
王慧只來得及給程孝宇打了一個電話,這是她下意識的反應,找程孝宇要比找裴書記更有效率,這一個電話打完,硬撐著的彪悍二人組徹底成為一攤爛泥,實力的巨大差距不是驍勇無敵可以彌補的。
酒店的頂層,豪華的套房內,看著投影儀上下面聽雨閣內發生的一切,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笑道:“五十萬,說的好。一巴掌,打得好。你,可以去死了。荒誕的事件,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