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皆動容,啟豐直接站起身,深深的看了程孝宇一眼,邁步走進更深處的房間,泡茶的女子也趕緊欠欠身跟了上去。童毒輕輕的哼了一聲,踩著不甚高卻十足女王架勢的高跟鞋,走進了浴室,將那個剛剛清洗全身上下的女人扔了出來,留給程孝宇一句話:“小子,等著我玩殘你”
那被養成潔癖的女子光著身子,先有那么一丁點的羞怯,隨后驕傲的tǐng起性膛,讓上蒼賦予她的美麗展現出來,俏生生的走向過道更深處的浴室。
“好煙,這家伙自己弄的煙廠,只有南邊那些真正不外銷的純煙能比;好茶,每年只有不到百公斤的產量,領導人一年也不過三五斤的份額;好毒,西北西南響當當的女響馬,干的就是個殺人越貨,到了上海廣州,那也是道上頭幾把交椅的親自接待。我不chā手,她不敢殺你,我chā手,她也不敢殺你。”黒木變了,最初的黒木是純粹的保鏢,我自顧我愿的呆在程孝宇身邊,活著樂著保護著,見過程老爺子和漸漸對程孝宇了解之后,有了一份真心;而今,一個大宇安保讓其歸心,一份驚世之念讓他重新爆發出過去凌厲的兇悍,壓得童毒這般狂人也只得放狠話不敢頂著憤怒二字大開殺戒。
“我惹不起,殺不殺的不怕,害怕被個女人折磨,沒臉面,臊得慌,你得幫我。”程孝宇也不矯情,正如他所說的,一點一滴的生活迫使他改變,一點一滴的改變促成了新的生活,新生活又必須需要改變。
這是個拼爹的年代,當他有了跟裴裴結婚生子的念頭時,就必然性的冒出更要改變的思緒。
都言他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美滋滋的享受著懷抱美人還能在老丈人的資源下過一過上等人的生活。霧里看花之人,自認為在井沿之人,不需要負責任的說上一兩句酸磕,顯得自己倍兒有范兒,倍兒與眾不同,能夠站在清流的角度來評定世界,他們又哪里知道,癩蛤蟆要比天鵝累得多,不為了那張臉皮,看看程孝宇就知道了,將來讓孩子時刻盯著姥爺和媽光環嗎?
拼爹的年代帶著那么點歧義,可要連讓人拼爹的資格都沒有,讓自己的孩子不得不選擇拼媽拼姥爺,當爹的苦啊,那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管教不嚴的滋味遠沒有背后讓人指指點點無能來得窩囊。有句話說的好,看不慣歸看不慣,都想著成為被看不慣的群體。
程孝宇暫時沒去考慮教育的問題,有點早,現在他要考慮的就是作為一個男人必須去考慮的事情,給妻子的家人一個足夠相信你將她托付給你的理由——不需要太重,但一定要在真誠的前面加上一份厚重;給妻子一個承諾——不一定是我愛你一輩子讓你幸福一輩子,俗點說讓你不必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忙碌;給即將組建的家庭一個框架——要有房子有車子,當然沒有也可,能力與責任感雙重使然,程孝宇很不贊同什么露ǒ婚閃婚之類的,澎湃的潮涌不可能一輩子,風平浪靜的海平面才是永恒;給未來即將出生的孩子一個未來——奶奶的別讓孩子為了一些零碎小錢來喪失該有的驕傲,能多給點,就多給點。
有理想有擔當有責任的癩蛤蟆井底之蛙草根鳳凰男的人生,充斥著各種矛盾,你太成了會被詬病忘本,你不成就會被后面說井底之蛙,程孝宇不打算在人生最關鍵的抉擇之時太過被別人的意見左右,裴躍進將電話號碼給他,即是讓他和啟豐進行一個面對面的雙向選擇。
很快啟豐走了出來,黑色絨kù,老北京的布鞋,瑞蚨祥的對襟褂子,透著一股子滿清遺族的范兒,足有一百九十公分的個子,橫里也有七八十公分,站在那里就是一座山,手里把玩著一對核桃,不懂也能從聲音和光澤度看出這對玩意兒非是凡品。
將手里的一個很有質感的皮套扔了過來:“這東西送給你,童毒玩安息蛇形刀的,你小子小心被她一個窟窿一個窟窿戳著玩。”
程孝宇不識貨,黒木那可是行家,壓著他的手沒讓他輕易打開纏繞的繩扣,接過來很小心翼翼地解開,chu出一把通體銀色的彎刀,不足尺長,把手與刀身渾然一體,刃光閃爍,無花紋,整把刀透著股冷厲。
黒木握著刀,大手指抵在把手與刀身相接的位置,看了啟豐一眼,輕輕小幅度的揮動那把刀,茶幾很輕松的被斬掉一個角。
“這就是你一百二十萬拍來的阿富汗彎刀?”黒木的話讓一旁喜歡的不得了的程孝宇愣了一下,一把刀一百多萬,說吹毛利刃毫不為過,這見面禮有些大了。
“擱在我這,就是藝術品,你黒木玩彎刀可是讓世界級大悍將都敬服三分的角色,怎么,還準備藏私嗎?我這個當長輩的見面禮是這玩意,你差了好意思嗎?”啟豐把玩著核桃,絲毫沒在意那價值幾十萬的茶幾被黒木破壞掉。
門開,倩影帶著些微霧氣,畫面美好,聲音破壞畫面。
穿著帆布kù上罩短款小杉搭皮質馬甲,腳下蹬著一雙軍用皮靴,頭發還未干滴著水,女王化身響馬,聲音冷漠:“這把刀,他玩就玩瞎了。”
走過來,從黒木的手中接過刀,很是喜歡的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幾個簡單不花哨的動作透著殺敵制勝的一擊必殺,但很顯然,童毒對這把刀不是很適應。
武俠小說中有無刀勝有刀,凡鐵亦是神兵,那是傳說。一個真正的冷兵器高手,一定是對自己所使用的兵刃每一寸一厘之間都適應熟悉,就如同一個斯諾克的高手,臺球桿的更換和損壞都會造成他從巔峰跌落一流之中。
別說是兩種不同的匕首刀,就算是同樣同款的匕首刀,拿在手中短時間內童毒也無將自己最強實力發揮出來。
“大言不慚”黒木身子一動,刀奪了回來,緊接著就看到空款的二樓一陣刀光劍影,呲啦呲啦兵刃之間的碰撞和抵抗聲音很刺耳。
“來,喝茶。”啟豐沒回頭,示意不錯眼珠觀看也看不明白的程孝宇喝茶。“對完全不懂的東西,我一項盡可能不讓自己產生興趣,從基礎到熟悉再到精通乃至到最后的融會貫通,需要經歷的時間太長,我怕自己精力不夠用,只是盡可能將有限的精力用到最為感興趣的幾個狀態當中,一博不如專精來得實用,你小子不是天才,所以也別想著什么都去涉獵一二,一旦涉獵,那就要拿出從狼嘴里搶食的姿態,瞪著眼,嗷嗷直叫,一口氣別松,直到成。”
程孝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不懂,但他有一個從小就被程老怪灌輸出來的優點,那就是對不懂事物的接受能力超強,想想每天都在被灌輸一些你根本不懂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的東西,爺爺又不允許你去問別人,只告訴他你只要活著就一定會明白,別急,先沉淀著,總有讓你懂的事和人出現,到時這積淀的東西就值錢了。
每每想不通,程孝宇都會以吃和沉默來對抗腦子中亂七八糟的東西,吃的體格越來越胖,平日里也失去了孩童的活躍,徹底淪為了三兄弟當中的陪襯。
異能的開發,一下子讓程孝宇本就十足的后勁徹底爆發出來,一躍將熊威和張森甩在了身后,越來越高的層次越來越神秘的世界向他敞開。保持著一份謙卑來繼續迎接世界給予的挑戰,將過往沉淀下來的東西一點點開發出來,聽不懂也要在腦子里不斷的分析,這些話究竟有著什么意思,一旦你懂了,那庖丁解牛后的分析結果,注定讓你受益匪淺。
沒有這些積淀,憑什么去京城見裴家的人,憑什么能夠跟裴建軍裴躍進把酒暢談,憑什么來面對著可能即將成為自己一生努力追尋目標的梟雄巨孽愛新覺羅啟豐。
那邊的戰斗也分出了結果,黒木巧妙的用那把鋒利的阿富汗彎刀頂在了童毒的脖子上,再叉的響馬也是匪,黒木會懼怕對方眼神中的惡毒?
“木頭哥,你真牛叉。”程孝宇豎了豎大指,似乎不將童毒所有的仇恨累積爆發出來就不罷休般。
“童毒,去幫我把下面的人都打發了,今日我不見他們。”啟豐阻止了接下來可能持續發生的鬧劇,童毒點了點頭,收起那兩把安息蛇形刀,轉身向樓下走去。
啟豐繼續對程孝宇說道:“你有秘密,也有我不解的地方,在我面前沒有秘密的人都不值得我去與他多廢話交談乃至共事。先給你介紹個人,當你自己覺得能跟他玩個對等平起平坐時,在奉天乃至東北這一畝三分地你就算是一號人物了,別覺得只有高高在上的官員和什么巨富金融界大亨算是人物,這世界還有一種人,用你的話說,牛叉到不能再叉…”頓了下,站起身,很有世外高人的范兒:“中間人”
黒木這一次沒有笑,盡管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但也不得不承認,五分笑話五分真,看山是山看山也可以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