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性的巧合發生的概率高于百分之九十。
高速公路口,龍鵬和楚大寶為宋軍送行,宋繼成已經提前前往京城,宋軍在chūn城與狐朋狗友昏天黑地的玩了幾天,都知道他郁悶,大家也都陪著他瘋,一夜之間玩轉七間酒吧,六個迪吧,又找了一晚上一群人聚在某棟別墅中,開了一場類似無遮的大型派對,緊接著拉著龍鵬和楚大寶,三人僅用了一個周彤彤端茶倒水,喝了一宿的酒,宿醉未醒,宋繼成打電話過來,勒令他在今天必須到京,晚了就打斷他的腿。
算是一方諸侯了,在下面有著足夠的圈子彰顯官本位的存在感,手中握著權柄,站在哪里也都是前呼后擁,突然間被調到了京城,衙門口多,廳級干部多如牛毛,副廳級干部更是砸入水中連水花都濺不起來,進京后的宋繼成是徹底被掛了起來,在公安部某局掛了個副局級調研員,完全成為了一個閑散連搞文職都搞不上的人員,憋著一肚子火不知該如何發泄,兒子的幾次愚蠢舉動,釀成了他的結局最為凄慘,特別行動處盡管是麻煩纏身,但要動一動本身有錯的副廳級官員還是輕而易舉,況且只是職位調動,宋繼成的級別還擺在那里,衙門口混個吃喝不愁還是可以的。權力的玉望無摒棄,宋繼成連續被幾位領導敲打,部位的紀委部門還專門找他談過話,沒拿實際的事情說事,但也充滿了警告意味,切莫再伸手,伸手即死。
福利、待遇、辦公室、住房,等等一切的安排都讓宋繼成不滿意,心中的怒火積蓄著,不得不對兒子瘋狂的發泄一把,否則他會覺得自己會被憋死。
宋軍也知道自己持續性的成為了龍鵬和楚大寶的出頭鳥,龍鵬是小圈子的核心,凡事不出頭,楚大寶是裝傻充愣平日里欺凌弱小他一個頂三個,一旦有級別的對抗你什么時候都看不到他。
看著兩位好友相送時依依不舍的模樣,宋軍想吐,這個時候還假惺惺就太過虛偽了,誰都知道走進了京城,非是驚天動地的勞或是有大人物相助,宋繼成這輩子就只能是混個級別到老了,論人脈關系還不如那些一直在京城成長起來的閑散職務,最起碼人家一個部門一個部門走過,一丁點的香火之情還是有的,自己呢?完全是個外來戶,還是那種不招人待見的外來戶,這輩子,宋家幾乎沒可能再擁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了。
友誼這東西宋軍從來都不相信,他認為友誼是建立在平等基礎上的利益互換,單方面的付出絕無可能維系長久。
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宋軍就印證了自己的思維方式,程孝宇邁步走了過來,龍鵬和楚大寶下意識的就向后退了一步,別小看這一步,從心理學角度說,這是要與宋軍劃清楚界限,不自覺的暴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
再次面對程孝宇,三人都是提不起任何的抗拒之意,說服了有些過,可要說再如從前那般敢于跟對方叫板,也絕對不敢了。盡管雙方并沒有進行過你死我活的權力拼斗,但在一次次的事件當中,三人都是暗中占得先手先出招,誰料到了最后都沒有占到便宜,反倒被弄得灰頭土臉頭破血流,尤其是宋軍,一次喝多酒當了炮灰,弄了人去興隆村找麻煩,全部被收監弄得大破財,在林間清凈又頭腦發熱的喊了一句干掉他,有些關系已經不能繼續維持在底限之上。
盡可能保持平靜的轉過身,望著這個曾經自己不屑一顧的小人物,還記得當年白吉安事件剛發的時候,宋軍坐在高檔會所當中,手里搖著紅酒杯,翹著二郎腿撇著嘴,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直指白家就是蠢貨,被一個小人物給弄得焦頭爛額。
時光儼然,位置變幻的速度讓人咋舌。
看到程孝宇,宋軍心底不自覺的冒出些微懼怕的情緒,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看到對方那陰森的笑容,為何會害怕,這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敢拿自己怎么樣嗎?
“有事?”龍鵬畢竟是圈子內的核心,盡管現在這個圈子已經瀕臨潰散,但他還是希望可以監守該有的氣度。
注定了要讓龍鵬失望,當程孝宇啪的一聲將那把外觀氣勢十足的沙漠之鷹拍在寶馬車的車蓋子上時,龍鵬選擇了閉嘴。楚大寶更是后退了幾步來強調自己被槍嚇到了,實則是遠離是非之地。
“去我家了?在那里喊著要殺我了?”離開不是迫不得已,但總覺得有些郁悶,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也需要給chūn城的老百姓留下點什么茶余飯后閑談的話題,程孝宇不是撿軟的捏,而是這三人當中龍鵬有些格局會做利益至上的選擇輕易不會招惹人,楚大寶更是萬事不出頭,唯有知曉你勢力不如他之后方顯猙獰本色,典型的欺軟怕硬不足為懼,唯獨這宋軍,性格沖動脾氣暴躁,容易被煽風點火,做事不計后果不考慮成敗得失,敢派人到興隆村去挾持自己的家人,他要沒瘋就是有人架著他逼著他做瘋癲之事。
宋軍想要表現出大無畏的狀態,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面對著一個敢于在絕地中依舊選擇男人氣魄的程孝宇,他不敢跟對方玩狠的,命都可以不要,你覺得自己有沒有勇氣跟他拼命呢?答案很明顯,宋軍從小嬌生慣養活在蜜罐中,干點齷齪之事還都是拜沖動面子所致,整個人與沒有出過象牙塔的相差無幾,活在自己為自己編織的強大當中。
程孝宇將沙漠之鷹塞到了宋軍的手里,舉著他的手臂讓槍口對準自己的眉心,嘴角帶著淡淡笑意的說道:“別說我欺負你不給你機會,你現在扣動扳機,接下來就不需要面對不敢承受代價的后果,來吧,輕輕扣動扳機…”
宋軍哪里敢,猛的甩開手,瞪著程孝宇說道:“你就是個瘋子,別當我跟你一樣,你來開槍打死我,你來啊,你敢嗎?”
位置調轉,將槍奪了過來,高舉頂在宋軍的眉心,程孝宇聲音中帶著冷森森的寒意:“那我開槍殺了你,去我家鄉隊伍我家人,你死有余辜。”
宋軍不相信他敢開槍,可當程孝宇眼中那完全不顧一切的光芒閃耀起,并近在咫尺的手指開始后,宋軍不敢賭,身子一側就想逃開,程孝宇用右手拿槍當然是在嚇唬他,沒想到這家伙這么不禁嚇,左手抓住他的脖領子,上移,扣在他的后腦勺,向著汽車機器蓋子砸去,就聽得嘭的一聲,鮮血四濺,痛苦的哀嚎聲夾雜著唾液、鼻涕、眼淚、牙齒流淌而出。
只一下,宋軍雙手捂著臉痛苦的在地上哀嚎著,車蓋上留下了凹陷的痕跡和鮮血迸濺的痕跡,地面上有粘液般的血跡以及碎裂的牙齒。
鼻孔竄血,猙獰的面容下是一雙惡毒的眼睛,沖動性格的男人,往往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殺戮,這類人會在面子里子或是特定環境下無忍受強勢壓力,精神爆發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啊”宋軍撐起身子沖著程孝宇撲了過來,一腳,怎么來的怎么回去,怎么說也接受過偵察兵的訓練,又接受過黒木在搏擊方面的指導,對付一個宋軍,程孝宇根本不需使出全力。
“怎么,不服嗎?打的就是你,要走了,總要讓一些人記住我,大家都是健忘的,你說是不是?”抓著宋軍的頭發,繼續往機器蓋子上砸,一次兩次三次,很快宋軍就失去了知覺,昏倒在當場,程孝宇拍拍手,在龍鵬和楚大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將視線投向了他們。
“程孝宇,你瘋了吧。”龍鵬強自忍住沒有倒退腳步,卻已經在四處瞄著,高速公路的收費站附近,肯定停著警車,不管是什么警,人民群眾生命受到脅迫,怎么還不出現?第一次他覺得人民公仆強大的存在意義。
楚大寶則干脆就是躲了,身子連續后退了幾步,能夠不跑已經是他所能表現出來的最大義氣。
點了一支煙,程孝宇走回到自己的車旁,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叼著煙望著這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龍鵬明白了,這是要立威了,都聽說程孝宇要去奉天了,可他還有一些朋友和一些產業在chūn城,自己也動過等他走了再算賬的念頭,看來這是要給chūn城人民留下個深刻的印象,我即使走了也不要以為我弄不了你們,陰柔的不玩了那就玩陽剛的。選擇宋軍,為最佳,麻煩不會太大,卻又有著足夠的震懾力,畢竟曾經也是J省圈子里赫赫有名的衙內,今日雖說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威名猶存。
真瘋了嗎?黒木的一句話給程孝宇解釋行為:“他必須給自己找一個必須做的理由,巧遇,更容易下決心。”
龍鵬發現自己有些佩服這個算不得草根的鳳凰男,能夠走到今日,別人都在原地踏步或是后退,他卻在各個事件中充當著重要角色后,依舊可以平步青云,單是這份能力和底蘊,當初成為他的對立面,顯然是很不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