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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喝一杯

第二百九十六章喝一杯第二百九十六章喝一杯  栗宇航和樊鐵娜被特殊的聲響所驚擾,回轉身,就看到了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在他們身后十幾米之外,剛剛在二十幾分鐘前還目送其回到家中的男人,此刻瞪著眼珠子,腦漿迸裂鮮血飛濺、五官移位,只剩下了眼中那一抹不甘心的怒視。

  “不…”栗宇航怒血上升,怒吼著不愿意相信視線中看到的一切,怎么可能,在酒吧的時候雖說略有感覺,但也完全是當作對方不甘失敗的落寂,怎么會,怎么會,那么優秀的男人怎么會選擇這條路,這不該是他該選擇的道路,怎么可能?

  樊鐵娜傻眼了,一言不發,緩步走到已經是尸體的莫天宇身旁,沒有因為令人作嘔的現場而回避,蹲下來,望著那雙怒瞪著的眼睛,輕聲的說道:“我早就該想到了,早就該想到了,你為什么要讓自己這么委屈,為什么?”

  程孝宇到達酒吧的時候不過下午六點左右,一頓酒喝下來八點出頭,而此刻,剛剛九點一刻,雖說陰涼的氣候讓晚上在樓下遛彎的人不是很多,還是有一些,這高空跳樓自殺的狀況,引得附近人的注意,有人報了警,有人拉著老婆孩子遠遠駐足,不敢靠前還覺得應該圍觀熱鬧。

  莫天宇自殺了,死的這般瀟灑,用這種方式跟整個京城的人開了一個玩笑,白天還在進行著斗爭,莫天宇此舉,無疑將特別行動處和裴家推到了風口浪尖。

  活活逼死了莫天宇,這是大家最直觀的印象和想法,莫家退了,莫天宇選擇了自殺來抗爭自己的不滿。人死如燈滅,莫天宇之前做過什么沒人記得,他沒有殺死程孝宇,可卻因為這件事而身隕,似乎道德的標準線正在偏移,正在轉移方向。

  強者到弱者之間的差別,莫天宇用他的方式完美演繹,我是強者,我也是弱者,因為別人的強壓過了我,我只能選擇讓自己做一個十足的弱者,最后讓自己的肉體做一個弱者,卻在內心的精神領域為自己樹立一個不需要別人憐憫的高臺。

  死,并不是終結,死,不過是對莫天宇的終結。

  莫鋒此時表現出了大家都不敢相信的大局觀,低調的給莫天宇舉行了告別儀式,給其買了一塊墓地埋葬,讓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過去,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莫鋒什么時候有這樣的覺悟了?

  或有議論,或有疑惑,或有質疑…

  又如何?

  人死了,家屬不追究了,在外界看程孝宇是勝利者,以草根身份逼死了衙內,聲名鵲起的同時也成為了眾矢之的,這個國家從來不缺根紅苗正的tz黨,他們的狂傲發自骨子里,不會與一般的市井小民計較,可要是有人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不說群起攻之可也是群情激奮。

  栗宇航的四處宣揚,讓程孝宇的形象在這些頂級的公子哥衙內們眼中,低到了極點。

  要說這件事有獲利者,或許就是莫天宇的父親莫鋒莫副部長,大局觀和覺悟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遺少的背景本就具有優勢,年齡上的一些弱勢并不是最大的障礙,每一屆的領導班子中,除了固有的老帶新之外,都會有一個老江湖來坐鎮,讓保守派或者說是一些人的聲音有一個傾瀉的渠道。

  紅色這個色彩,或許從第四代開始會成為主流,每一屆都會有幾位會成為權力中樞的掌權者。

  再之后,裴躍進、莫鋒等一些人成長了起來,現在上面已經傳出了某種聲音,莫鋒沒有地方高端的執政經驗,完全可以在中央內部提拔,也進入了省部級干部考察名單。

  莫天宇的死,似乎成為了程孝宇成名的踏腳石,莫鋒上位的登天梯,半個月之后,誰還會記得莫天宇是哪個,江湖險惡,莫天宇將他該償還都償還了,干干凈凈帶著一張巨額的欠債憑據,等待著來生討的離開了人士,給父親留下了清名,給裴家留下了罵名,給特別行動組留下了陰影,給程孝宇留下了一個備受關注的目光,讓他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不說舉步維艱,可也會是挑肥揀瘦不能有半點的錯漏之處,再想悶聲發大財升大官的愿望徹底破碎,迎接人生的挑戰等級連續來了幾個跨越,每一步都要踏得實誠,否則必然會遭遇阻礙。

  天剛亮,晨七時,四月十四日,程孝宇即將返程回到chūn城。

  墓地,莫天宇的墓碑之前,栗宇航和樊鐵娜一襲黑衣,為他擺上香煙和美酒,兩人告訴自己,每隔一個星期要來看一看他,否則他會寂寞的。

  程孝宇穿著一身黑西服,一手拎著兩瓶二鍋頭,一手拎著個食盒,緩步走來。

  “你來做什么?”死穴再無,樊鐵娜短短時間徹底蛻變,此刻的她,真正做到了猶如機器一般的冰冷。

  栗宇航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程孝宇,說恨,你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可你又不得不去仇恨對方的存在。

  “喝一杯。”

  兩個小菜,紅油肚絲,臘肉三絲,樊鐵娜和栗宇航都轉過了頭,這是最后一個夜晚,莫天宇告別人生前的‘享受’。

  兩瓶酒啟開,一瓶咕咚咕咚的向著墓碑前的地面傾倒,一瓶塞到嘴邊,咕咚咕咚的喝著,一大口過后,拿起食盒內的兩雙筷子其中的一雙,分別在兩個菜碟中夾了一口在嘴中咀嚼。

  又喝了一大口,將酒瓶放在地上:“如果是我死了,你會來陪我喝一杯嗎?所以,我不欠你的,死,并不是真正的終結,你說是嗎?”

  短短時間內,程孝宇發現自己真的成長了,從一個混日子的混混慢慢成長到今日這般敢于指點江山的角色,人生的每一次成長,都是因為你無法抗拒命運的侵襲,不得不讓自己成長,否則就會被社會淘汰。

  “喂。”樊鐵娜喊住了程孝宇。

  “你說,我現在開始倒追你,追上你的可能性有多少,我會讓你享盡一個男人能從女人身上享受到的一切,不求名不求利,你敢嗎?”樊鐵娜擺出了機械般完美的微笑,模板般的微笑。

  程孝宇轉身,看著對面的一男一女,打了一個酒嗝,笑著說道:“這一次我進京,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我不敢妄談政治,更不感覺的自己有政治智慧;我不敢靠近智慧,也不認為自己有成為大賢者的潛質;我不敢自比強者,也不敢想自己可以在短時間內擁有強者的實力。別奇怪,也別覺得詫異,我只是個普通的人,一個三年前能夠為了一百萬而折腰的人,擁有今時今日的一切,我滿足了,我不害怕失去,更加不害怕一無所有,因為我本就一無所有。你們的世界觀,我不懂,也不需要懂。”

  這是程孝宇面對著愈發無法掌控生活狀態給自己定下的座右銘,現在他原封不動的送給了要挑戰人類物質享受極限的樊鐵娜,倒追自己,是覺得自己抵御不住各種yòu惑嗎?

  “咯咯咯…”樊鐵娜笑著,似不信。

  走出墓地的時候,程孝宇再一次見到了那個比學生還像學生的大男孩,那個莫家真正的小主人,坐擁著父親這邊開國元勛的資源、母親這邊現下巔峰狀態的身份,可他,從上到下,穿著打扮沒有一點點彰顯之處,你甚至無法想象他會是那個家庭孕育出來的孩子。

  走了一個迎頭碰,不知為何,程孝宇突的感覺到后背冒起一股涼風,這個剛剛從自己身邊走過,滿臉靦腆笑容的男孩,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莫天賜,你究竟是什么人?

  走出墓園的程孝宇沒有時間去了解這個莫天賜,在祖國的西南腹地,七點一級的強烈地震爆發,兩個小時之前,第一次四點七級地震震醒了玉樹縣的所有居民。

  兩個小時之后,與兩年前同樣的巨大災難降臨華夏大地,短時間內響徹整個國家。

  “我要去。”黒木接到電話后,鄭重其事的對程孝宇宣布。

  “老公,我已經開始組織購買藥品,隨后就會隨著志愿者隊伍以及藥品一起前方震區。”裴裴早上練健身拳的時候,聽到了音箱中傳來的新聞,確認后,第一時間給程孝宇打了電話。

  “程孝宇,請立刻前往震區,一號小組所有成員將會在那里集結,京城軍區軍用飛機會在你到達之后起飛。”馮敬生打來了電話。

  “大宇,電力搶修,東北大區…”王平。

  一個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黒木將車子的速度提到了目前道路環境的極限,二十七分鐘之后,京城軍區軍區飛機場,一批批應急的搶救物品和特別行動處的行動人員集結完畢,災難降臨,看著一張張臉孔,看著一雙雙眼睛,程孝宇覺得,人之初性本善,何為善,這即為善。

  “這個車子,暫時由我來開,運輸到震區之后,會發揮它的作用。”一個中等身材,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穿著迷彩服,走到了車子面前,也不詢問黒木和程孝宇,直接征用,態度很直接。

  “一號小組,駕駛特殊天賦者,代號‘司機’。”

  “一號小組,修復特殊天賦者,代號‘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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