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掀蓋子第二百九十一章掀蓋子 年前,年后,兩次進京,街景不同了,感受不同了,天空的顏色亦不同了;目標不同了,目的不同了,期盼值亦不同了。一路上,程孝宇從黒木的口中了解到了這個遺少莫鋒,也了解到了這個所謂的私生子莫天宇。
建國六十年,不少功勛卓著的元勛家族,也不少登頂巔峰的執政家族,更加不少英雄式的軍人家庭,這些人,組成了金字塔的頂峰,允許一部分人從草根成長起來,當然也允許一部分的傳承延續下去。
祖輩萌陰,祖輩戰火硝煙年代結下的深厚友誼,都一一傳承下來,盤根錯節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聯盟,占有資源是一部分,多數即是想要將自己的理念輸入到主體的國策方針當中,創造自身的價值,青史留名。
莫鋒,貨真價實的根紅苗正,有不少年輕人在私下里戲稱這位遺少為現代版的苦主,擁有著打江山的老子,卻在堅持己念的過程中沒能活到最后,堪稱苦逼,人走茶不涼也要有個限額,老爺子故去了,不是不照顧他,而是國內的角兒多了,太多到沒有位置。而讓其成為苦逼中戰斗機的事件則是在其起步的時候、在其取了一個能夠給自己幫助的妻子時,下放時的荒唐事被掀了出來,按說這都很正常,多了去了,可誰叫他攤上那么一個烈女,非要討個說法,這一鬧鬧到了京城,一下子讓那些念舊情提攜他的資源暫時縮了回去。
這一縮不要緊,將莫鋒的黃金年齡給縮沒了,一步落下步步落下,空有著一個閑散的職位和身份背景,卻始終未能將其老爺子留下的資源全部發揮出來。
當初要與裴家聯姻,以后起之秀與傳承遺少強強聯合,犯忌諱讓裴躍進第一時間否決了這一提議,莫鋒的資源足以讓裴家更加強大,裴家的路能讓莫鋒感受到頂峰的成就感。
如果說莫鋒是苦逼中的戰斗機,那他這個私生子大兒子就是苦逼中的航空母艦,不上不下,不高不低,該有的東西莫鋒都給他了,可從小到大生活在繼母和弟弟的陰影之下,努力讓自己成為了一個優秀的人才,十八歲大學畢業進入人大繼續進修,然后轉到清華攻讀經濟學碩士,目前是國家經濟戰略助理研究員,三十出頭的年紀,級別資歷和閱歷經驗都熬得差不多了,等待著合適的機會和位置下去,就在這時,機會來了,裴家裴躍進的獨生女有可能跟自己聯姻,這一下子莫天宇心思活泛了,放棄了一次很好的下放機會留了下來,孰料…
聽著黒木的介紹,程孝宇始終沉默著,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以八十邁的速度緩慢而行,叼著煙,靜靜的聽著黒木以他那不屑一顧的姿態來介紹這個莫鋒和莫天宇父子,很明顯似乎對其并不感冒。
“就為了這么點理由,就值得如此?”程孝宇緊鎖眉頭,似乎這并不是什么理由。
“固有嫉妒羨慕,也有表現自己證明自己的玉望,本來這奉天的省委書記,莫鋒運作了很長時間,沒太大機會可也運作得不離十,都以為裴躍進會選擇另外一個地方,卻不料直接選擇了沒什么太大發展期望值的奉天,莫天宇要為父親出氣,也要在父親面前顯示自己的存在,最重要的,最開始他并沒有打算對你怎么樣,只是因為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必須被掩蓋,而且獨眼龍的事件過去之后并沒有牽扯到他,可特別行動處對你個人資料的詳細匯總卻在不經意間傳入了莫天宇的耳朵,掩蓋錯誤的方式即是消除錯誤,這是他的理念!”
程孝宇有憤怒,有無奈,有不甘,有苦笑,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面對不可思議事件的無知,在他認知中這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么發生了,不需要堅實的理由,一個很簡單的念頭引起了這所有的一切,說荒唐荒誕都不為過,可你要是換位站在這個素未謀面的莫天宇角度,不需要了深入了解他這個人,單純只是感官臆斷即可理解,其卻有產生最原始念頭的可能和必然性。
不過,一切真的只是這么簡單嗎?
隱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無缺,除了必然性的動用力量而顯露出來的蛛絲馬跡之外,你甚至找不到一絲絲有用的證據,那為什么一深入調查就能查得這么詳細,毫無遺漏?
程孝宇在一處加油站將駕駛的位置換回給了黒木,車子的享受遠不及真正答案來得如此突然和完美讓他不適應,望著窗外急速而過的空曠景致,來往于chūn城和京城之間已經成為了某種習慣,每一次前往京城都是一段深刻的記憶,不管是好還是壞,可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如此強烈,他總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可現實并不是影視劇,要將一個個簡單的問題復雜化,很多時候,簡單就是簡單,就如同密封的鍋內煮著什么你不清楚,可當鍋蓋掀開一點點后,不需要看到里面的東西,只需要鼻子輕輕一聞即可準確的判斷出里面是什么,似乎也沒有繼續遮掩的必要了。
此刻,chūn城大宇電子。
裴裴杵著下巴望著窗外,手中的筆轉動著,電腦里顯示的什么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次沒有跟著進京,是爺爺的意思,這件事即是裴家的事情也不是裴家的事,程孝宇有些東西需要獨自去面對,這是事物發展的必然性,裴裴在他身邊會影響到他的正常判斷。
“老公,如果你想,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你身邊…”裴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家世并不值得任何人羨慕和嫉妒,負擔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到來。
心有靈犀,此刻在公路上飛馳的切諾基車中,車窗內屬于程孝宇的眼眸中,投射出來的是一縷叫做不服輸的光芒,上蒼既然要用無數種的方式來歷練我,那我就坦然接受,倒要看看能夠將我煉成什么樣子?我還就跟你飚上了。
這一次進京,程孝宇明顯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壓抑,黒木沒有拉著他到四合院,而是到了長城飯店,開了兩間房住了下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馮敬生敲響了房門。
將手里的資料遞給程孝宇,與黒木說的出入不大,只是更加詳細而已,包括調查過程中的一些細節資料,例如獨眼龍的出現,例如這些被查處的官員,是如何與莫天宇產生的聯系,又是因為什么愿意聽從莫天宇的安排行事。
細節都不是如何的復雜,其中真正與莫天宇之間又直接聯系的不過寥寥幾人,多數都不知道緣由就被掀了出來,甚至上面派他們做事的理由都不知道。
京中這位副部長是莫鋒父親老下屬的兒子,類似這種關系,莫天宇叔叔伯伯的沒少套近乎,自然而然一些臺面上臺面下的交易就開始運行,有些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沒得選擇狀態下,莫鋒縱容子嗣的電話就促成了這般結果,孰料裴家這一次的態度強硬,程孝宇又成了特別行動處的一員。
本就因為周國政被捕而慌亂的莫天宇,一連串舉動更是掀開了一個未曾顯露過的縫隙,對于特別行動處來說,這縫隙,足夠大。為了消除某些可能產生的影響,將橫豎也是身敗名裂的威脅拋出去,以某種讓對方愿意保留希望的承諾許之,以最簡潔的方式消磨一切。
手法越是簡單的,越容易保守秘密,黒木將周國政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住,并老辣的沒有相信特別行動處所謂隱藏身份一定會指派任務的環節,兩次將可能湮滅的證據保留,徹底讓莫天宇慌亂,一亂,即有錯,再可能未必暴露的錯和必然性暴露的錯面前,無可非議的選擇前者,只是結果沒有改變而已。
“走吧,我想去看一看這個能夠促使周國政和他妻子愿意用生命守護的人。”幾張資料的內容讀起來沒有味道,無非是權錢利益之下驅使出來的罪惡,最簡單的方式往往是控制人最有效的方式,莫天宇的先天資源讓他擁有機會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包括一些機要部門的人,在他引以為傲和引為資本的身世覆蓋下,對方的警惕性會降低到最低,其后的陰謀就成為了簡單如玩具般的實施。
一句話,莫天宇使用的是最不被人所認同的野路子,此事一發,那可謂是墻倒眾人推,無形的壓力開始籠罩整個莫家,籠罩莫天宇,他用最簡單的方式強制性破壞了規則,下場可想而知。
一招損,一招破,萬法皆成空,莫天宇的憤世一搏,沒想到在程孝宇這里栽了跟頭。
一切合情合理毫無破綻,可就是這毫無破綻讓程孝宇覺得是最大的不可能,馮敬生用一種近乎于驕傲姿態宣告著答案的勝利,裴家以一種近乎于高風亮節的姿態與莫鋒會面,至于莫天宇,正是這次會面后無可非議的悲催。
程孝宇不知道別人,反正他總有種不知名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來自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