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滅口第二百四十三章滅口 夜幕下的奉天,透著大都市的繁華與奢靡,霓虹燈閃爍,夜場秀場林立,夜生活對于時下的年輕人乃至中年人,已然是不可或缺的生活一部分。
一家叫做零點的大型秀場后門,秉承了多數娛樂場所飯店的統一特征,后門后巷后街與前門的奢華百分百的對立,臟亂差,無論是垃圾還是廢品,堆積如山,一股股混雜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刺鼻,在這里你不需要刻意尋找,即能見到使用過的‘吸血蝙蝠’和‘桶狀氣球’,混雜在一起,很是惡心。
一個長發男子從后門走出來,對附近的味道沒有任何反應,長發遮住了半邊臉,從后巷走了出來,看了看手里的手機,頓了一下邁步走向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手剛拿起話筒眼中精光一閃,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腦后傳來,同時感覺到心口一痛,再無直覺和意識…
站在長發男子身后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抽回了扎入對方后心的匕首,一聲桀桀的笑聲傳出,匕首在緩緩滑倒的長發男子身上蹭了蹭后收入懷中,繼續以夜間鍛煉者的身份在街道上緩步慢跑。
長發男子的身體倚著電話亭下滑,頭發勾住了一旁的障礙物與身體分離,短發,獨眼!
三分鐘后,專案組接到了報案信息,是秀場的一名保安看到了昏暗燈光下的獨眼龍,本以為是拾荒者想要趕走對方,走到近前才看到地上的鮮血,緊跟著報了警。
程孝宇接到獨眼龍被殺的消息后,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滅口,同時對隱在暗處敵人的強大有了更深層次的重視,一個獨眼龍都足夠可怕了,對方能夠有人輕易的殺掉獨眼龍,如果這個人來對付自己,十拿九穩,不出現的原因想來是身份容易被認出。
一刀斃命,在后腦推過來的一掌也是致命傷,獨眼龍整個額頭撞在了公用話機之上,以傷口的創傷橫截面來看,這一下不亞于急速行駛的摩托或是汽車直接撞在了后腦上造成的傷害。
高手,絕頂高手,出手毫不留情,根本沒給獨眼龍反抗或是停留的機會,上來的目的即是殺人,根本不給對方說話和反應的機會,換言之即是有人想要獨眼龍馬上死,什么人會這么做,呼之玉出。
對于臨時組成的專案組,獨眼龍死了對他們來說意義相同,確認他即是白天動手的兇手,案子可以告一段落,至于他是死是活,意義并不太大,死人也可以結案。
殺人現場經過省廳和部委的專家進行核查,沒有一丁點痕跡留下,除了獨眼龍后心的傷口系卡簧刀匕首的創傷痕跡可做進一步的鑒定之外,現場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線索。
按照正常的案件查處過程,白天步行街上李鐵柱和兩名警察被殺的案件已經結了,至于獨眼龍被殺一案,會另立案宗,七天限期破案的軍令狀不攻自破,所成立的專案組不再有巨大的壓力,沒有解散繼續對獨眼龍被殺一案進行勘查,一天之內連發四起命案,縱然其中沒有程孝宇和裴裴牽扯在內,也值得裴躍進這個省委書記親自過問一下。
程孝宇到達現場,看過了獨眼龍的尸體,他自然不會對專業人士下達的結論有所懷疑,只是心頭那一抹陰霾更加濃厚,風吹不散雨淋不透,究竟是什么人站在了幕后,作出了這么多的事情,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調集高手殺人滅口。
專業領域的一切,已經輪不到程孝宇來chā手,以龍飛為首的調查草臺班子也趕了過來,龍飛也得到了一定的資料,由部委和省廳牽頭的專業人士弄出來的卷宗資料,沒有任何遺漏之處,要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警察要強得多。
案子一下子陷入了怪圈之中,獨眼龍本身就是難以找到下嘴之處的骨頭,現在他死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入手,再沒有一丁點的資料,似乎除了想辦法調查獨眼龍接生意的渠道外,再無第二個辦法,而調查一個殺手的上下線,其難度不亞于無中生有,經營多年的渠道如果能夠被調查出來,那整個殺手組織還何談安全。
無形的障礙,無形的漩渦,一下子再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供查探,案件暫時掛在了奉天省廳,以部委抽調骨干力量組成專案組來專門調查此案。
梅城的滕平等人也得到了消息,暫時停留下來,索性正式對東北三省進行視察。管平宇、王平、海平、常洪、滕平分別給程孝宇打了電話,安慰了幾句,對李鐵柱的死表示遺憾。
接到電話的程孝宇此時正在車上,李鐵柱的家鄉在魯省,程孝宇、裴裴、王慧、盛美蘭、蘇凱駕車前往李鐵柱的老家,這樣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從未曾真正跟程孝宇等人談起過自己的家庭,大家只知道他是因為家中貧寒才選擇出來擔任私人保鏢,直到到了李鐵柱的家鄉,程孝宇等人此案明白,這貧寒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個經濟大省,一個gdp正在騰飛的沿海大省,還有如此貧瘠的地方,從高速到國道再到省道,再到縣鄉一級的公路下土道,道路環境越來越不好,幸得開來了兩臺越野車,才勉強能夠繼續前行。
蘇凱以部隊代表的名義宣布李鐵柱為烈士,一直以來李鐵柱都未敢把自己脫下軍裝的事情告訴家中,生怕老父親接受不了,此時此刻,似乎除了一個看似真實的名份之外,程孝宇給不了李鐵柱更多。
黃強專門從京城趕了過來,這出戲他也愿意配合,況且李鐵柱在擔任軍人期間的表現,當得起英雄這個稱呼。
裴躍進這一次為了李鐵柱的事情徇了私,通過黃強的關系與魯省軍區司令員取得了聯系,給李鐵柱在普通駐防部隊內要了一個名份,至于‘烈士身份’的一切后續供給,全部由程孝宇負責,無論是‘撫恤金’還是什么。
黃強的吉普車停在了村子之外,這是一個封閉的小山村,剛剛在前幾年實現了通電,至于孩子上學則要每天翻過山坳十幾里路。
李鐵柱的家位于村子的中心位置,破舊的三間瓦房、破舊的柵欄,有幾只小激小鴨在院內奔跑著,對比真正邊遠山區的窮困鄉縣還算是富裕,可李鐵柱的家,卻是村子里最窮的,概因他家的弟弟妹妹實在太多了。
妹妹三個,弟弟兩個,半大的孩子吃窮爹娘,也不知當年李鐵柱的爹是怎么想的,有了兒子還一下子生了這么多,作為老大的李鐵柱不忍看著愛學習的妹妹輟學回家種地嫁人,一直堅持著,大妹妹讀師范明年畢業、二妹妹讀護校,三妹妹上高中,大弟弟上中學,小弟弟上小學,這一家孩子年齡段分明,單靠種地根本就養不活,李鐵柱的父母,只有一身衣服,弟弟妹妹也都是互相撿著對方的衣服穿。
上學要錢,穿衣要錢,吃飯要錢,李鐵柱堅持著自己不花一分錢供三個妹妹上學,整個家內是一份存款沒有,當李鐵柱的父母聽到了他‘犧牲’的消息后,一股不知道是悲痛更多還是壓力更多的情緒涌了上來,家里的頂梁柱突然倒塌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家里剛準備把李鐵柱的大弟弟送到城里賭寄宿學校,女兒都供養了,兒子自然是盡可能的讓其環境好一些,現在一切都完了。
木楞!
是這一家人最真實的表現,哭、傷悲有之,卻遠不如經濟一下子被壓塌的情緒來得猛烈。
按照常理,程孝宇不該感到自責,李鐵柱既然選擇了做私人保鏢,每個月不菲的工資就已經有了風險成份在其中,看來李鐵柱一直以來都有暗中在偷偷給弟弟妹妹錢,這一點從其三個妹妹的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沒有如這個家一般寒酸,在學校內雖也算是苦寒學子,但還不至于穿著縫縫補補的衣服上學,每日要吃糠咽菜,這或許就是李鐵柱從部隊到城市看多了浮華后的轉變,現在苦一些,大妹出來工作了,少花一些還能添補一些,估計到二妹出來,家里的狀況就會翻身了。
李鐵柱沒有等到那一天,程孝宇卻提前幫他實現了經濟翻身,一次性給這個家庭留下了三十六萬伍仟元的撫恤金,不是他舍不得多給錢,而是三十幾萬對于這個從未有過存款的家庭來說,都顯得太多了。
程孝宇專門在銀行開了一個賬戶,先存入了五十萬,把這銀行卡交給黃強,讓他所在的特種大隊每個月固定郵寄錢到李鐵柱的家。
在李鐵柱家等到了他的妹妹們歸來,對哥哥的感情她們已經超越了父母,看著哥哥穿著軍裝的遺像,淚水如泉涌而下。
當程孝宇等人離開之時,李鐵柱的大妹妹李蘭走了過來,紅腫著雙眼在暗處對著程孝宇等人鞠躬行禮:“多謝你們,這些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們,我哥哥他早就已經不在部隊服役,我還沒聽說哪個部隊能夠一個月開出那么多的工資,他跟我說過,跟了一個很好的老板給其當保鏢,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還能來看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