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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上掉錢

  直到費陽離開很久,程孝宇依舊坐在原位,腦中驚濤駭浪翻滾,怒火以無可壓制的狀態正在上涌,要不是朱達常的到來讓他將事件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發泄出不少怨氣,他不知道此刻會是什么樣子。

  找關系?明知道自己是個無后臺的人,說這話明顯就是要讓自己放棄現有的一切,抹平走私貨銷售的痕跡,將其摘出來,并且不去得罪鄰省那位副廳長。

  上官杰啊上官杰,還沒過河看到水上漲你即拆橋,真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嗎?

  “宇哥,成態的事情估計會再一次上演,我們怎么辦?”朱達常靠坐在沙發中,雙手抱住頭冥思苦想對策。

  如此大手筆自然不可能是白吉安,該是心疼兒子的張惠在安撫兒子,替兒子出氣,爭奪局長位置失敗,輸給的對手還是新任交通廳廳長柳躍軍的嫡系,走他兒子這邊關系全白走了,這讓張惠心里很不平衡感覺自己被利用了,女人瘋狂起來往往要比男人可怕得多,離開J省更是讓她無所顧忌的給兒子報仇,不管是盛曉磊的存在還是什么,我現在不在你一畝三分地,給兒子報仇還不行?

  查了大宇電子的底后,張惠行動起來更是名正言順,先打掉你身邊的‘黑惡勢力’,然后主查你走私貨物,上官老鬼本可以幫上忙卻在關鍵時刻選擇了沉默,張惠連帶著也對他恨上了,我針對不了你個人,我針對你下面的出貨渠道,不信打不疼你。

  “我等著上官杰。”程孝宇明白朱達常最想讓自己做的就是撥打盛曉磊的電話,可在目前,他還不想在沒有反抗之前就服輸。

  大宇電子被查了,費陽沒有提前通知程孝宇,不管他是否知道。

  顧玉消失了,電話打不通,很明顯這是要將一切都栽在程孝宇的頭上,上官杰置身事外,一批貨不要了,來拾掇不識抬舉的程孝宇。

  “老朱,花了這么多錢,耗費了這么多人力,我兄弟還奉獻著,現在該是收網的時候了,老東西人真是老了,曾經的霸氣都沒有了,面對著一個鄰省副廳長插手就膽怯的想要明哲保身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讓老東西知道知道,小人物的逆襲是什么樣子的?”

  白吉安是某種觸發點,程孝宇走上這條路就是為了讓自己擁有找回尊嚴的資本,上一次的見面讓他對現下的狀態有了信心,過于樂觀的以為借勢就能讓白吉安投鼠忌器,看看人家的反擊,毫無征兆之間摧枯拉朽而至,戰哥的落馬產生飛速的連鎖反應,大宇電子陷入了怪圈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崩坍。

  “怎么回事,小程,現在是滿城風雨,你應付得了嗎?”程孝宇沒有想到,第一個打來電話的會是王佩佩的父親省電力的副總王平,別看是副省級城市、別看是省城,圈子只有那么大,屁大點事用不了多長時間即可傳遍,關于打擊站前某家品牌店鋪走私銷售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

  “王總,多謝關心,您應該明白,我沒有那么大的實力做這個,只不過是難以合作后被拋出來的籌碼罷了。”程孝宇有些感動,不管是對王平還是王佩佩,患難見真情,朋友之間的交情加深,某種程度上是在事上見,每天嘻嘻哈哈的吃喝玩樂都能成為朋友,唯有刀口舔血的時候,友情才會得到印證,王平這個電話雖沒有明著道出需要幫助請找我,但能來這個電話已經說明問題,我提供不了太大的幫助,伸把手的能力還是有的。

  羅大海也打來了電話,話語中透著無奈和苦澀,以他的位置確實幫不上什么忙,打來電話也是覺得程孝宇是個可交之人,不想看著他被茫茫的宦海沉浮淹沒,電話中點撥了幾句宦海爭斗之道,為官為吏皆不會將喜怒哀樂掛于臉上,能動軟刀子絕不會與你正面沖突,也許這一刻與你笑談,下一刻就會將你置于死地,切莫輕敵,如若有必要大宇電子暫時關閉躲躲風頭也未嘗不可,丟掉了壟斷地位總比到最后一無所獲要好。

  程孝宇真心的表示了感謝,對羅大海他始終保持著一份距離,殊不知有些人你不深交還真就看不出來對方是什么鳥。

  放假三天,大宇電子突如其來的休假讓很多人茫然,十一黃金周關門休假,這太扯了吧。員工們也很不理解,一個個拿著足額的獎金休假,聰明人似乎看出了什么,憂心重重的離開。

  大門緊閉,后門開啟,偌大的店內只有程孝宇和朱達常、崔小辮,楊國平早就被程孝宇打發帶著妻女到長白山旅游,有些事并不適合他們知道,也不愿意讓他們擔心。

  程孝宇坐在椅子里,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休假一天他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分鐘多少上下,一天時間大宇電子也就是自己最少損失五位數的純利潤,天天忙昨天冷不丁休息一天,還真有些不習慣。

  孟禿子拿著一個黑色記事本走了進來,一段時間的偵探生活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謹小慎微,走路會不自然的留意身后,眼睛看似目視前方,實則在不規則的轉動觀察四周,這才多長時間就跟著龍飛學了不少東西,看來這家伙的天賦就在于此。

  “宇哥,朱哥,我發現了一件事。”孟禿子很興奮,似乎對自己這個意外的發現很有信心,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記事本,先將上官杰日常的生活作息道出,并無出奇之處,除了偶爾參加一些飯局后不回家睡覺,生活的相當規律,而孟禿子發現的就是這規律中的不規律。

  “宇哥,住在上官杰家樓下房子里的是個怪老頭,平日里不怎么出門,單身一人,沒事就坐在窗口聽收音機。龍飛說沒什么,我就發現這老頭每天吃飯的時間不規律,出門的時間也不規律,就跑到樓的另一側去看了看,發現這老家伙不在聽收音機的時候就在另一側的客廳看電視,他家的沙發就在窗口位置也很高,看電視的時候眼睛斜一斜就能看到下面的甬道。”

  說到這的時候抿了一下嘴,朱達常遞給孟禿子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之后,朱達常又給他點了一支煙,這才繼續說道:“上官杰不回家,這老頭從來不離開房間,上官杰回家他才會外出,上官杰和妻子到樓下遛彎的時候他也肯定在家,總之,他與上官杰絕不會同時離開這棟樓,并且有幾回我明明看到上官杰是夾著東西回家的,再出門的時候卻空著手,龍飛現在已經開始跟著樓下那老頭。”

  正說著話,張森打來了電話,電話中難得聽見他顫顫巍巍說話的模樣:“大…大宇…”

  “咋了,老二。”程孝宇心一緊,以為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

  朱達常的電話也響起,接起后臉色一變:“走,遮掩不住了,張森那邊忽悠著丁桂芝開啟了家中的保險柜,這地下保險柜與樓下想通…”

  程孝宇開著車子,在車中朱達常描述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上官杰不相信銀行也不相信什么境外銀行,他只相信自己,包括妻子都不相信,鑲在床體之下的保險柜內有著不下上千萬的現金和各種貴重物品,丁桂芝這邊剛打開保險柜,她完全是按照丈夫平日里的方式,沒做錯任何一步,殊不知這保險柜邊緣有一個暗扣,打開之前需要撥通一下,下面房間內的怪老頭才不會發覺,一旦不是正常程序開啟下面會報警,他會第一時間在自己房間內開啟保險柜的下方門,這中間有二十幾秒的時間差,足夠保險柜內的所有東西頃刻之間從棚頂掉落到樓下的床上。

  上下兩層樓同一個床鋪位置,龍飛在通過孟禿子提醒后就覺得樓下有些怪異,在噼里啪啦成捆的人民幣和美金掉落下來時才恍悟,房間和客廳的棚頂高度不一樣,遠處用望遠鏡觀看只覺得有些怪,想要看清楚距離差異很難。

  一直盯著怪老頭的龍飛真切的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做天上掉錢,頃刻之間保險柜內的所有物品傾瀉而出,那邊丁桂芝打開了保險柜,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保險柜,張森第一時間就知道壞事了,估摸著是被發覺了,這才打電話給程孝宇。

  當程孝宇等人趕到上官杰家樓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被龍飛控制,幸得孟禿子發現了異常,龍飛跟進,否則張森和丁桂芝發現這一切還不徹底崩潰,那邊上官杰也會發現自己的老婆養了小白臉,并領著小白臉到了家里來取錢,張森的身份也會暴露,程孝宇這邊也會與其徹底決裂成為仇敵。

  程孝宇來的時候張森和丁桂芝已經離開,雙方不能照面,之前張森也是懵了才會給程孝宇打電話,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卻發現保險柜內空空如也,這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在場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么多的錢,堆積成山,從棚頂傾瀉而下掉落在床上彈到地面的都超過了幾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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