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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卷 第三十四章

  任笑成為神池的新圣王,唐寅愿望達成,現已心滿意足,自然也不愿在神池久留。同時,他的表態等于是著肖軒也做出承諾。

  肖軒深深看了唐寅一眼,隨后幽幽說道:“神池現在已有新君,孤也打算于近期回國,呂長老不必再為此事擔憂了。”

  呂健等的就是唐寅和肖軒這番話,等他二人說完,他連猶豫都沒猶豫,立刻接話道:“如此是最好不過了。”

  聽他的語氣火藥味十足,任笑低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對呂健正色說道:“呂長老,風王和川王都對我神池有恩,不得無禮,也不要再以小人之心度兩位殿下的君子之腹,快回去坐!”

  呂健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點點頭,接著,他向任笑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禮,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最擔心的就是風軍和川軍會賴在神池不肯離開,那樣的話,神池就等于是變成了風國、川國的傀儡,不過現在好了,風王和川王都已當眾表態會于近期撤走,他所擔憂的事也就隨之煙消云散了。

  在宴席上,通過眾人的表現也能看出他們的心態。

  唐寅與任笑談笑風生,相互之間頻頻敬酒,而肖軒在旁則顯得落落寡歡,倒是有不少的長老們主動上前,接連向他敬酒,肖軒強顏歡笑的一一應酬。

  可以看得出來,唐寅與任笑的交情頗深,而神池的長老們對肖軒則頗為敬重,禮待有加。

  宴會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肖軒和眾長老們紛紛向任笑告辭,離開王宮,而唐寅沒有馬上走,就快要返回風國,他得和任笑先告個別,而且有些事情他還得和任笑談談。

  任笑也同樣有不少問題想請教唐寅,二人很有默契地走出大殿,在花園里一邊并肩漫步一邊低聲交談。唐寅首先說道:“我打算兩天后起程回國,任兄可有要囑托之事?”

  “這么快…”任笑由一普通人變成了神池的圣王,身份可謂是有個天翻地覆的轉變,他或多或少還會感到無法適從,心里也沒底,有唐寅在,他還算是有個主心骨,現在聽說唐寅兩天后就要動身回國,心里難免生出無助之感。

  他低聲說道:“又何必走得那么急呢,不能留在神池多住些時日嗎?”

  唐寅苦笑,說道:“剛才在宴會上,呂長老的話任兄又不是沒聽到,想來,這也不是呂長老一人的想法,我若繼續留在神池,只怕會被認為心懷不軌,于任兄也不利。”

  任笑想了想,覺得唐寅說得有道理。

  自己是被唐寅趕鴨子上架硬推到圣王的位置上,如果他留在神池的時間太久,確實容易引人懷疑,好像是故意栽培自己這個傀儡上臺,有吞并神池之意。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殿下認為現在的長老當中,誰可堪當重任?”

  論治國,任笑只是個門外漢,他想聽聽唐寅的意見。后者略微想了想,緩緩說道:“呂長老。”

  “呂長老?”聽唐寅推薦呂健,任笑十分意外,不可思議地看向唐寅,說道:“剛才在大殿里,呂長老對殿下如此無禮,殿下還推薦他?”

  唐寅樂了,說道:“一馬歸一馬,呂長老雖對我和肖軒有排斥之意,那恰恰說明他是一心向著神池,他敢當眾直言不諱,說明他即有膽識又性情耿直,是個可以重用的人才。”

  “原來如此!”任笑聽得連連點頭,同時在心里又對唐寅生出幾分佩服之意。他話鋒一轉,又詢問道:“殿下,廣寒聽的嬪妃現在還都軟禁在王宮內,這些人,我又當如何處置?”

  唐寅悠然而笑,說道:“廣寒聽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他的那些嬪妃我也有見過,都很漂亮啊,不如任兄就全都收下!”

  任笑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干咳了兩聲,連連擺手,急聲說道:“不可,這可萬萬不可…”

  他本是廣寒聽的義子,如果收納了廣寒聽的那些嬪妃,不就成了亂倫嗎?何況他的心里已有夏瑤,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唐寅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任兄緊張什么。”稍頓了頓,他又道:“按理說,她們皆應殉葬才是。”

  “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任笑皺著眉頭說道。他和那些嬪妃并不熟,平日里也沒什么往來,大多數的嬪妃他連見都沒見過,可是要把她們統統殺掉,他也實在于心不忍。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唐寅含笑道:“這樣,在宮外找一處大點的宅院,將她們安置到那里,如有想另嫁他人的,就隨她們去,若有不愿走想留下來的,就由神池供養她們日常生活好了。廣寒聽都已經死了,剩下的這些嬪妃也不足為慮。”

  任笑聽后連連點頭,應道:“好,我就依殿下的意思辦!”

  “神池的幽殿禁地,任兄打算如何處理?”

  “這…”任笑苦笑,搖頭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想過這些,不過,那里是廣寒聽最喜歡的地方,理應將其搗毀。”

  唐寅暗吸口氣,咬住下唇,沉默未語。見狀,任笑疑問道:“殿下可是覺得有不妥之處?”

  “搗毀倒是不必,將其暫時封起也就是了。”唐寅若有所思地說道。

  任笑不太明白唐寅為何要如此在意幽殿,不過這只是小事情,他不想為這樣的瑣事與唐寅爭辯。他含笑說道:“好,此事也依照殿下的意思辦,暫且將其封閉。”

  唐寅恩了一聲,未在就此事多言,他正色說道:“我這次回國之后,風國會修養個一年半載,而后,很可能會對川國用兵,到那時,想必神池業已穩定,任兄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任笑正色道:“長老們一向敬重川王,只要有川王在,長老們一定會站出來反對神池與川國交惡。”

  唐寅揉著下巴,心思急轉。剛才在大殿里他也看到了,神池長老對肖軒的態度可比對自己的態度客氣得多,向肖軒敬酒的人也遠比向自己敬酒的人多,讓長老們站在風國的這邊與川國交戰,確實不太容易。

  見他皺著眉頭,良久沒有說話,任笑急忙道:“不過殿下也請放心,屆時我定會竭盡全力協助殿下的,畢竟我現在已是圣王,不管長老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們必須得聽命于我。”

  “任兄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唐寅隨口應付道,而在心里,他還在琢磨任笑的話。

  是啊,只要有肖軒在,長老們一定不會真心實意與風國聯手去對付川國,就算任笑是圣王,能強行命令神池的長老,可他們若是陰奉陽違,于己方也毫無幫助,弄不好還會壞事。

  想讓神池的長老站在風國這邊,首要的一點就是得除掉肖軒。可是,又怎么能把肖軒除掉呢?由自己出手?那太明目張膽了。派旁人動手?只怕又難以成功。

  唐寅眼珠轉動個不停,心里也在反復地算計著。

  想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見任笑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他噗嗤一聲樂了,恍然想起什么,說道:“任兄剛剛登上王位,根基不穩,與圣女之事還得暫時忍耐,不能之過急啊!”

  聽唐寅提到夏瑤,任笑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幸福的笑意,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在神池還從未有過圣王與圣女成親的先例,此事也得一步步的慢慢來,至少得先讓長老們接受。”

  唐寅點點頭,向任笑拱手說道:“任兄,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啊,我送殿下出宮。”

  兩天的時間一晃即過,終于到了風軍要撤退神池的日子。巧合的是,川王肖軒也選擇在同一天撤軍。

  這一天,神池城顯得異常熱鬧,街道上隨處可見身穿盔甲的風軍和川軍。

  對于下面的將士們來說,辛苦爭戰了數月,現在總算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鄉,心中充滿了歸家的喜悅之請,人們三五成群的在街上游逛,或是吃吃喝喝,或是買些小玩意。

  另外,風軍和川軍的營地也要撤走,許多的輜重都得搬運出城,整整一上午的時間,風川兩軍的將士們在城門處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

  等天近中午的時候,兩軍的輜重已基本全部撤出,風王唐寅和川王肖軒在任笑以及神池的長老們陪同下,緩緩向城外走去。

  在出城的路上,唐寅、肖軒、任笑三人同坐一乘。

  任笑對他二人說道:“我神池這次能度過難關,全靠風王和川王兩位殿下鼎力相助,只可惜現在神池內憂外患,對兩位殿下多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兩位殿下能多多體諒。”

  “哎!”肖軒擺擺手,仰面而笑,豪爽地說道:“任王弟現在已貴為圣王,不必再以殿下相稱,如果王弟不嫌棄,就叫孤一聲王兄!”

  如果不是先知道肖軒買通潘泰欲致自己于死地,任笑恐怕真會被他的這份豪邁和親近所感動。

  他笑容滿面地點點頭,說道:“肖王兄果然平易近人的很,以后,神池還免不了有麻煩肖王兄之處。”

  既然改變不了任笑成為圣王的事實,肖軒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盡量與他處好關系,讓任笑不至于輕易地倒向風國。

  他拍著胸脯說道:“任王弟放心,只要有用到為兄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為兄必當全力以赴,為王弟分憂解難。”

  任笑裝出頗受感動的模樣,拱手施禮,說道:“如此,任笑就多謝肖王兄了。”

  “王弟以后不必再如此客氣。”一路上,肖軒與任笑相談甚歡,唐寅則在旁冷眼旁觀,也不插嘴,只是于心中暗笑,肖軒顯然有拉攏任笑之意,只可惜,現在再想拉攏任笑已經晚了,別看任笑表面上對他有說有笑,實者恨他入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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