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覃輝沒懂吳廣為何這么說 吳廣側頭看了看一旁的營帳,說道:“公主和玉王早已在你我剛才的打斗中離開,閣下錯失了一局奠定川軍勝局的好機會,難道這不可笑嗎?哈哈——”
在笑聲中,吳廣忍不住連吐了兩大口血水他的話就如同一記悶錘砸在覃輝的頭上,讓他呆若木激原來在這座營帳里的人并不是風王,而是公主和玉王,難怪侍衛當中有那么多的女兵正如吳廣所說,自己確實錯失了一次大好的機會,如果能一并擒下公主和玉王,其效果也不次于擒下風王想到這里,他突然怪叫一聲,提起靈槍直奔營帳沖去營寨外的風軍侍衛們還想阻擋他,又怒又急的覃輝施放出靈亂風,一口氣殺傷十數名風軍侍衛,將人群硬是打開一道豁口,然后健步如飛的沖入營帳之內里面已然是空無一人,在營帳最里端的帳壁上,有一條一人多高的大口子,顯然是里面的人劃開營帳的帆布,早已逃之夭夭了 覃輝哎呀了一聲,順著破口沖了出去,來到外面,舉目向四周觀瞧,哪里還有公主和玉王的影子?
這時候,覃輝的雙眼都快噴出火來,大吼一聲:“風狗可惡”隨后,拖槍回到營帳里,又從營帳的入口反沖出來,大步流星地跑到吳廣近前,低著頭,咬牙切齒地凝視著他 吳廣緩緩抬起頭來,對上覃輝兇惡的目光,虛弱地笑道:“今日,我雖敗在你的手上,但總有一天,會有人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嘿嘿”覃輝怒極,陰笑一聲,咬牙獰聲道:“本座只知道,那個人絕不會是你”說話之間,他把手中的靈槍輪圓了,對準吳廣的背后,惡狠狠砸了下去啪這一槍,正砸在吳廣的后脊梁上,后者的身軀飛撲出數米之遠,然后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由他的七竅緩緩流出覃輝這含憤的一槍,震碎了吳廣的五臟六腑,那么厲害的風國名將吳廣,最終卻是慘死在了血衛營頭領覃輝的槍下 這時候,覃輝也不管什么守不守信了,像瘋狗似的對周圍的部下們大吼道:“給我搜公主和玉王跑不了多遠,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倆給我揪出來”
從未見過兵團長有如此瘋狂又失態的時候,血衛營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哄而散,紛紛去追查殷柔和靈霜的下落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血衛營的人還未找到殷柔和靈霜,倒是營外的川軍陣營已響起一連串的銅鑼聲,那是薛榮下令收兵了由于血衛營突入風營太深,給川軍的感覺是,血衛營殺進風營后就石沉大海了,也不知道在風營內是死是活,而川軍想進去接應,又被風軍拼死擋住,加上天色越來越黑,薛榮無奈,只好下令鳴金收兵金鳴聲起,進攻的川軍開始收攏兵力,列陣后撤,而突入到風營深處的血衛營也不敢再繼續逗留,不管他們有多厲害,也不敢只憑他們這兩千來人去與二十萬的風軍對戰錯失了良機的覃輝雖說殺掉了風國大將吳廣,卻是憋著一肚子的火氣退出風營,率領血衛營返回川軍本陣一天的激戰結束,川軍和桓軍再次無功而返,兩軍的士氣皆有些低落,對于風軍來說,又一次成功抵御住了敵人的強攻,信心變得足了苦戰一天的唐寅也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中軍帳,累是累了些,但他的臉上卻帶有喜色,連續兩天抵御住川桓二軍的進攻,說明己方確有和敵軍一戰的實力,哪怕再多頂上幾天也是可以的剛走到中軍帳這里,唐寅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營帳外面聚集有大量的侍衛,人們皆是低著頭,面露悲色,許多人還在一個勁的抹眼淚 唐寅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邊往人群走去邊大聲喝問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聽聞話聲,人們紛紛回頭,見是大王來了,侍衛們齊刷刷地跪到地上,一個個低垂著頭,沉默無語“你們都變成啞巴了嗎?”唐寅沉聲喝問道 這時候,程錦從人群中快步走出來,來到唐寅近前,chā手施禮,結結巴巴地說道:“大王…是…是…”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唐寅的眉頭已快擰成個疙瘩,怒視著程錦,不耐煩地追問道 “是…是吳廣將軍…”
“吳廣怎么了?”
“吳廣將軍…哦…吳廣將軍陣亡了”程錦耷拉著腦袋,低聲說道“你說什么?”唐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吳廣陣亡了?這怎么可能呢?誰能殺得了吳廣?他站在原地,呆了幾秒鐘,而后一把把程錦推開,大步向人群的中心處走去還沒走到近前,就見殷柔和靈霜二女哭得像淚人似的,雙雙向自己撲來 見狀,唐寅的心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是他派吳廣保護殷柔和靈霜,此時她倆哭得如此悲傷,難道吳廣真的出事了?
他先是把撲過來的二女扶住,然后分開兩人,從其中間走了過去,來到人群的正中央,只見地上鋪有一面殘破的風旗,旗下躺有一人,而在風旗的一旁還放有一把熟悉的偃月刀這刀唐寅認識,那正是吳廣的武器唐寅慢慢在風旗旁蹲下身形,捏住旗布的一角,停頓了兩秒鐘,他將牙關一咬,緩緩將旗布撩起 平躺在風旗之下、業已變為冰冷尸體的不是吳廣還是誰?
唐寅原本蹲著的身軀突然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吳廣是他最心腹的大將之一,也是最早追隨他的大將之一,在猛將如云的風國,吳廣絕不是武力最出色的那個,但像他那么文武雙全的還沒有第二號嚴格來說,把吳廣歸化到猛將之中算是屈才了,即便把他放到一軍統帥的位置上,他也絕對能勝任可就是這么一員文武雙全的大將,現在卻折損在了桓國,對于唐寅而言,席卷而來的悲傷和難過就如同在把抓揉腸、在撕心撓肝一般他沒有哭嚎出聲,但眼淚卻在他的眼眶中打轉,無聲無息地滾落下來,滴在旗布之上“是…是敵軍突然殺到…吳廣將軍為了掩護公主和大王逃脫…才只身與眾多的敵軍惡戰…最終…最終…”石宵來到唐寅近前,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泣不成聲地說道唐寅聞言,心中加難過,滴落下來的淚水也多,將下面的旗布都打濕好大一片 怎么被自己視為兄弟的人都是這么的死心眼,為何不讓石宵去拖住敵人,你帶上公主和玉王逃脫;為何明知不敵,還非要死戰到底,為什么不跑啊?以你的本事,你要逃走,誰又能攔擋得住?
唐寅感覺自己的心頭好像被壓了一塊巨石,壓得他胸悶,壓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來,也壓得他有撕碎周圍一切的沖動 他恨自己當初安排吳廣去保護殷柔和靈霜,他甚至都覺得吳廣是被自己害死的…
一肚子的哀傷和怨恨無處發泄,唐寅的十指都已深深扣入到泥土當中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默無語的唐寅終于開口說道:“今夜,我要為吳廣守靈”
他的話音又低沉又沙啞,毫無起伏,等他說完,也不等周圍人的反應,伸出雙臂,將吳廣的尸體抱起,然后向中軍帳走去唐寅把偌大的中軍帳變成吳廣的靈堂,棺木擺放在大帳的正中央,他自己則盤膝坐于一旁,一言不發苦戰了一天,唐寅還要為吳廣守靈,眾人都很擔心他的身體會吃不消風將們來勸唐寅回寢帳休息,他不聽,殷柔和靈霜也來勸他,他仍舊不聽,坐在那里,如同木雕石塑似的,動也不動,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人們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等天至三,唐寅仍未離開中軍帳,而且飯也沒吃,水也沒喝過,梁啟和子纓再也看不下去,雙雙來到唐寅的身邊,低聲勸道:“大王要想為吳廣將軍報仇,就得先養足精神,恢復體力才行,再這樣下去,大王的身體就得先垮掉了…”
不等他倆把話說完,唐寅猛的睜開眼睛,怒視他二人現在的唐寅就如同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任何人都有可能把他這座火山引爆梁啟和子纓不來還好點,他倆的出現立刻讓唐寅把怨恨的矛頭指向他倆在他看來,若非他二人出的餿主意,吳廣何至于死在敵軍之手?可以說吳廣的死,梁啟和子纓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被唐寅怒目而視的眼神嚇得一哆嗦,梁啟和子纓同是感覺后脊梁骨冒涼風,再不敢多說半句,雙雙躬身后退直至他二人在視線中消失,唐寅才緩緩收回目光,舉目看向面前的棺木,他心中一痛,水霧又浮現在眼眶中他并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吳廣的陣亡是真的讓他感覺到打心眼里疼痛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