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突然發生的刺殺,就這樣被范亢化解了,
艾森一路小跑到那將軍面前,滿臉惶恐的說道,“將軍,您沒事吧?”
那將軍原本就一臉的冷漠,此刻更像是泛起了青霜,他身邊另一個上校直接朝著艾森劈頭蓋臉的吼道,
“艾森,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可以出這樣的事?!將軍幸好沒事,如果有事的話,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贖罪!你是不是跟這件事也有關系?你可是已經足夠上軍事法庭了!”
艾森已面無人色,滿頭冷汗,一個勁的就知道連聲說“抱歉,將軍,抱歉,辛頓上校,哈里森上校,屬下失職,屬下失職!”
而皮爾森等人也都嚇得在一旁一聲也不敢吭,這事畢竟太嚴重了,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混進來了一個叛軍,還差點殺死一名上將,萬幸是沒事,如果有事的話,每個人恐怕都難逃最嚴厲的處罰!
“好了,”那將軍終于開口了,他冷冷說道,“艾森,你跟了我這么久,我相信你對聯邦的忠誠。”
這話真等于救了艾森一條命,
“是,將軍!”艾森激動的顧不得擦擦滿頭的冷汗,朝將軍鄭重行了一個軍禮喊道,
“將軍,出了這樣的事,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今天的行動就取消了吧?”還是那名叫辛頓的上校對將軍說道,
范亢等人聽了心中同時咯噔一跳!
卻見那將軍冷笑一聲,說道,“取消行動?開什么玩笑。知道叛軍為什么要刺殺我嗎?他們就是想要咱們取消行動,這說明他們怕了,怕咱們和臭蟲們達成協議,如果取消的話,不就正中了他們的詭計?所以,不但不能取消,還必須繼續行動!我的安全事小,絕不能耽誤聯邦的事!”
“是,將軍!”一聽這話,辛頓、哈里森、艾森與皮爾森等人全都敬禮喊道,同時在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感動與崇拜之色,
而將軍的這些話卻又恰好說在了范亢的痛處,他只能懷著復雜的心情暗暗嘆了口氣,也松了口氣,
“只是將軍,這些士兵中既然混進了叛軍,保險起見,是不是應該全部換掉?”辛頓繼續說道,
一聽這話,范亢等人剛剛落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只見將軍這次并沒有再一口否決,而是還似乎贊同的點了點頭,范亢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如果大家都不被允許跟著去談判,也就等于主動放棄任務了,任務能否完成只能聽天由命了!
卻在這時,那哈里森說話了,他說道,“我看這個就沒必要了,時間有限,怎么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找齊足夠數量的特種兵?就算找來了,誰又能保證里面不會有叛軍?而這些人里雖然出了一個叛軍,卻能證明剩下的人應該都是忠于聯邦的,否則剛剛朝咱們開槍的就不只是一個人了。”
說著,他居然看向了范亢,上下打量范亢一眼,接著一笑道,“少尉,你過來。”
范亢只好幾步走到他們面前,敬禮道,“長官。”
“你叫什么?”
“我叫范亢。”
“剛才你是怎么發現那個人要行刺將軍的?”
范亢想了想,說道,“我剛才就看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就多注意了他幾眼,所以看到了。”
哈里森滿意的點點頭,笑道,“范亢少尉,你做得很好,聯邦就是需要更多一些像你這樣優秀的軍人!”
范亢只覺這話聽起來真是刺耳,卻也不能說什么,只能沉默著沒有回話,
不過他那沉默的表情看在哈里森眼里,卻像是處事不亂,榮辱不驚的樣子,哈里森眼中一亮,說道,“范亢,愿不愿意當我的貼身護衛?”
范亢一愣,這可真是沒想到的事,他在心中快速一合計,拋開其他不說,既然這個任務就是專門保護哈里森,如果能貼身跟在哈里森身邊,那對任務確實是再方便不過的了,于是他立刻做出了決定,點頭道,“很榮幸,長官。”
哈里森滿意的點點頭,又朝將軍說道,“將軍,有這樣的士兵在,咱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時間緊迫,還是快點行動吧,不要被叛軍搶了先機。”
“是的,將軍,別人我不知道,我的伙伴都絕對沒問題…,”情急之下,范亢不禁開口說道,也難怪他會如此緊張,他既然獲得了哈里森的信任,成為了他的保鏢,那肯定會被帶著一同前去談判,可其他輪回者中,無論誰不被允許一同前往,而被留在軍艦上,他們也就等于失去了范亢的保護,萬一這艘軍艦上有死神小隊的人,那他們就死定了!
“誰讓你說話的!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辛頓朝范亢吼道,打斷了他的話,
范亢自知失言,有些尷尬,不過這個叫辛頓的家伙也著實過分,這家伙長得尖嘴猴腮,一對三角眼更顯得他陰險無比,一看就是那種專門靠阿諛奉承拍馬屁才提拔起來的人,所以這種人每每到一些事上總是喜歡用最夸張的方式表現自己,就像剛才對那艾森,以及現在對范亢,著實令人討厭不已,
范亢忍不住冷冷看了那辛頓一眼,
辛頓一看這個小兵居然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臉色更是一變正要發作,旁邊哈里森卻說道,“好了范亢,你回去吧。”
這話立刻解了范亢的圍,范亢能明顯從哈里森的目光中看到對自己的欣賞之色,似乎是非常滿意范亢折損了辛頓的面子,一看就知道他和辛頓之間肯定有嫌隙,
但不得不說,此舉也讓范亢對哈里森生出了幾分好感,只是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以及將要去做的事,這點好感只是剛一冒頭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范亢轉身朝士兵的隊列走去,那個自由軍的尸體還躺在原處,范亢目光又是一黯,種種復雜的心情一起涌上心頭,愧疚,自責,掙扎…!
士兵隊列中,許多大兵都在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范亢,能成為一名上校的貼身保鏢,而且是一名注定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上校的保鏢,所謂一人得道,雞犬飛升,這家伙肯定發達了!
無視眾大兵的目光,范亢一臉冷漠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只聽身旁傳來詹世芳極小的聲音,“有些時候,我們必須去做一些我們不得不去做的事,但要看為什么去做。那個人本就抱了必死之心,他的死并不怪你,但你卻可以幫他完成他最想做,卻不可能做到的事!”
范亢心中一動,只覺如同醍醐灌頂,
是啊,雖然沒能讓那個人殺死將軍與哈里森,但殺死將軍與哈里森就能一定能讓自由軍獲得最終的勝利,讓“正義得到伸張”嗎?不一定!而自己也有這個共同的目標,如果自己可以實現這個目標,不也等于沒讓他白死嗎?
想通這一點,范亢只覺心中立刻好受了許多,他轉頭看向詹世芳,只見詹世芳也在看著自己,那充滿鼓勵的溫柔目光,令他感動不已,
正在這時,那將軍終于說話了,
“哈里森,你說得很有道理,時間緊迫,的確不能多耽誤了。”將軍說道,不過接著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辛頓說得也沒錯,小心一些總是好的,我們畢竟擔負著聯邦重要的使命,絕對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范亢明白了,這可是個老滑頭,兩邊各給個甜棗吃,絕不向任何一方傾斜過度,再看哈里森與辛頓,兩個人都畢恭畢敬的點點頭稱是,
“這樣吧,艾森,我再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將軍對艾森說道,“你去查明叛軍的奸細是怎么混進來的,再確認一遍其他士兵的身份,我不想讓同樣的事再發生一次!”
“是!”艾森慌忙敬完禮,轉身就叫上威爾森等人拔腿就跑,
隨后,有人給將軍搬來了椅子,而在場的幾十名大兵,除了范亢之外,全都被將軍的幾名貼身保鏢下令,必須將自動步槍的槍口朝上,豎直立于身側,如果有誰將槍提起超過腰部,就會被立刻當做奸細,后果自負。
甚至范亢也被叫出隊列,加入到了保鏢之中,端著槍監視著眾大兵,很顯然他已經取得了將軍等人的絕對信任,
范亢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也沒辦法,只能硬撐著頭皮站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用身在曹營身在漢來安慰自己,
十幾分鐘后,艾森等人終于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對著將軍一陣耳語,不過他的聲音再小也逃不過范亢的耳朵,
“將軍…那個奸細原來是頂替…做這件事的人已經不見了,不過我已命人全船搜捕他…剩下的人還有三個人有些問題,雖然證明不了什么,只是出于保險起見…其他的就沒任何問題了。”
聽到那三個全都是陌生的名字,范亢暗暗松了一口氣,主神既然把眾人派來了這里,就肯定安排好了無懈可擊的身份,這一點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隨即,那將軍點點頭,艾森喊了三個人的名字,然后除了那三個大兵,剩下的人就在艾森一聲命令后進入了登陸艙,
當范亢即將走進登陸艙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三個士兵已被卸了槍,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惶恐與不安,也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范亢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真的自由軍奸細,就算是,他現在也做不了什么,在戰爭的洪流中,每個被迫卷入的人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對此,他只能暗暗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