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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女兵最終戰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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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王伯龍最毒的一招,是以五千炮灰,牢牢吸住天驕營與浮山旅,再以精兵于側后致命一擊;那么,他此刻所使的,則是更狠的一招將三萬余金兵中最后的精銳合扎千人衛隊,女真、契丹混合千人隊,再加上五百剛剛趕回的義勝軍勁卒,共計二千四百人(留下一支合扎百人隊護衛完顏宗輔),趁夜趁亂,行雷霆一擊。

  此為決戰!勝則生,敗則死。

  王伯龍親自披掛上陣沒法子,這樣一支高級別的強悍精兵,整個金營中,只有三個人有資格指揮:完顏宗輔、耶律鐸、加他王伯龍。

  完顏宗輔當然不可能親自出馬,耶律鐸擅守不擅攻,只有他王伯龍侵略如火。

  “正好,某正要親眼見識一下,這支梅花旗下的軍兵,究竟是何等樣人!”

  帶著這強烈的探知欲,王伯龍被雙層重甲,首冠大釜,腰插刀斧,手持大槍,當先而行。在他的身后,是同樣身披重甲的合扎衛隊與半身甲的混合突擊千人隊。

  這支決死軍,從王伯龍到普通一兵,超過一半的人都多了一個奇特的裝備大釜。

  什么是大釜?說白了就是行軍鐵鍋,每個重達幾十斤。鍋底又大又hòu又沉。王伯龍收羅了七八百個,讓士兵頂在頭盔上,用來擋子冇彈再好不過。這一招并非王伯龍靈機一動,不過是故技重施而已。

  早在建炎初,王伯龍曾率軍攻濮州。時城中宋軍镕鐵為汁,揮炙金軍。這一手“天女散花”的狠招,令金兵望之色變,攻之多日不能克。結果王伯龍親自上陣,便如今夜裝束:披重甲,首冠大釜。挺槍先登。殺守陴者二十余人。大軍相繼而上,遂克之。

  天驕營的槍林彈雨,令王伯龍想起濮州之戰的鐵汁,遂有此策。

  四月十七。子夜。天驕營與浮山旅聯合阻擊戰。迎來了最殘酷的一刻。

  內有敵患,外有威壓,局面前所未有的嚴峻。

  劉澤沉默地拔出手刀。在離開指揮木樓之前,只對趙玉嬙說了一句話:“對你的女兵們說,讓她們安心在戰車里阻敵,但教俺老劉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一個金人出現在她們面前!”

  劉澤下樓后,一揮手,再調一支戰兵百人隊前去支援劉里忙,如此一來,保護女兵的護車兵,只剩下二百人了。就這二百人,還分為兩支百人隊,一對外,一朝內,而主要防范方向,還是內患之敵。

  王伯龍持續用弱旅輪攻,成功地給守城的男女兵們造成一種錯覺,仿佛金軍只有這點渣兵,再沒精銳了,從白天攻到晚上,除了死人還是死人,卻連車墻的鐵皮都沒摸冇到。

  阻擊了整整兩天,除冇了沖殺出城追殲殘敵,再沒什么事干的護車兵,對女兵、對車墻,產生了極度盲目信心。仿佛只要車墻在,火槍響,就沒有任何敵人能突破這道火力網。

  當女兵們強自鎮定精神,排除后方干擾,重新換上另一組候補人員,再更換槍管、燧石,向車墻外機械地扣動板機之時,那已經被射殺得差不多的第十六輪同命隊金兵的后方,悄無聲息出現一排排頭頂奇形怪狀大釜的暗黑軍隊。

  重牌、短斧、長槍、大棒、彎刀、短弓…鐵甲幽冷,寒月肅殺。

  這一回,王伯龍沒敢站在最前,這里不是濮州,鐵汁也比不得彈丸。甚至也不是合扎衛隊站在最前,而是女真、契丹與義勝漢兒軍合混隊。

  王伯龍重達二十斤的鐵槍向前一指,決死強攻,開始。

  城寨之內,偷襲的義勝軍與浮山旅戰、輔兵,也已經殺紅了眼。

  義勝軍突擊在先,兼之戰力強橫(相對浮山旅士兵而言),一度大占上風。一路大砍大殺,四處縱火,見帳就燒,見人就砍。

  其中有幾個義勝軍士卒沖進一個營帳之中,里面突然傳出女子尖叫聲,隨即響起一陣怒吼及人體劇烈撞擊聲、慘叫聲…少傾,三個手足染血的義勝軍卒,一人肋下夾著一個身著粉白制式服的天使營女兵,氣咻咻掀帳而出,高聲叫嚷:“小娘!這里有小娘!”

  話音未落,從營帳里撲出一個半身是血的女兵,手握長匕,從后面狠狠扎入那義勝軍卒的頸側,鮮血噴涌而出。

  義勝軍卒慘叫倒下,另兩個軍卒厲吼著揮刀將那女兵砍倒。

  正在不遠處揮刀砍殺的耿守忠望見那無力倒地的女子裝束,心頭莫名一跳:這身獨特的服飾,可不是普通女子的打扮,似乎聽潛入天樞城的細作提起過,有那么一支軍隊…

  “啊呀”

  這一瞬間,至少不下十個浮山旅士兵,舍下自己的對手,將背部亮給敵人,義無反顧撲向那兩個義勝軍士卒當他們將那兩個殘殺女兵的敵人剁醬后,自己也被來自后方的刀槍,砍倒于血泊之中。

  十個換兩個,是否劃算?浮山旅戰士不去算這筆賬,他們只知道,絕不能讓女兵受到傷害。

  而砍倒十個浮山旅戰士的義勝軍卒,也在隨后被越來越多自發沖過來的戰士生生頂出去,將之與女兵治療營帳隔絕開來。兩軍戰斗的分界線,就在女兵治療營帳十步之外,任是義勝軍一再猛攻,再未能越雷池一步。

劉里忙半邊臉都是鮮血,模糊了一只眼睛,他不斷用手背擦去,但鮮血又從頭頂淌下。方才彈冇藥庫爆炸。他就在不遠處與數敵廝殺,結果被氣浪掀翻,搖搖晃晃  爬起來后,腦袋也不知被什么不明物事擊中,一直不停淌血。不過相對而言,他還算是走運,起碼能站起來了,他那幾個對手,半身是血,呻冇吟難起。全趴窩了。

  放眼望去。來敵不下二百人,個個殺法嫻熟、勇悍兇暴,換成往日,自己手下這百來戰兵加上百余輔兵。根本抵擋不住。不過。此刻的浮山旅將士與以往完全不同。每一個人都有著使命感女兵們用火槍與柔弱身軀,為他們構建一面火墻;他們就要為女兵筑起一道血肉長城。

  不管是用火槍,還是用刀棒。有一點是相同的誓死守護!

  冷兵器時代的戰場,勇氣常常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這樣的暗夜亂戰中,誰悍不畏死,誰敢拚,誰就能贏。

  浮山旅軍兵格斗不如對手、人數不如對手、兇狠不如對手,他們唯一勝過對手的,就是腦海中的一個信念要沖過去可以,先從我尸體上跨過。

  許多被砍翻在地的輔兵,在敵人提著血淋淋的刀槍,從身上跨過時,拚盡最后一口氣,伸出沾滿血污的手死死拖住敵足,令敵人驚怒喝罵,揮刀狂斬不已。而浮山旅戰士常常會籍著這個空檔,刀槍齊至,將來敵劈殺。

  戰斗,就是在這樣殘酷的你劈我砍、你死我活的豁命搏殺中膠著。

一邊是以勝者與強兵心態砍殺手下敗軍;一邊是信念堅定,豁命守護。雙方的勇氣都很足,雙方都在拚,只看那一方流的血更多、更虛弱,更快倒下,最后站立在場上最多的,就是贏的那一方。這僵局,一直到劉澤率百冇余戰兵生力軍加入,方才得以打破。義勝軍終于吃不住勁了,他娘的,這幫家伙簡直是中了邪,一個比一  個瘋狂,臨死還要咬一口…

  “大劉,怎樣,還能頂得住吧?”劉澤一手扶住這位手下第一條猛漢,關切地看著那半臉鮮血。

  “無事,死不了!”劉里忙又擦了一把血跡,瞇著血瞳,目光急切掃視混亂的戰場,迫切尋找什么…驀然目光一直,看到了!

  “七叔,這里交給你了,俺給你弄一個大的來!”劉里忙迸出一句令劉澤莫明其妙的話,抄著樸刀猛撲向前,左右雙分,撩翻兩個倉皇欲退的敵人,穿過混戰的人群,朝某個方向追去。

  劉里忙盯上的確實是一個“大的”。

  耿守忠。

  兩軍喋血苦斗了那么久,誰是指揮官,基本上都能看得真切。劉里忙早就盯上耿守忠了,之前苦于兵力少,沖不過去,現在勝利的天平已經傾斜,敵軍陷入包圍,該是收拾賊首的時候了。

  耿守忠正在幾名護衛的保護下,慢慢退向后寨門。

  此刻,這位義勝軍悍將的心情,可謂驚怒交集,更難以置信:自己以二百精兵攀崖突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戰術上可謂占盡優勢。更別提襲殺的是一支天誅弱旅、手下敗軍。怎么也沒想到,在這樣占盡先機的情況下,竟然會敗!

  這的確就是那支浮山旅,通過一番血戰,耿守忠能感覺出來,這就是那支被他以五百騎擊潰盡俘的軍隊。技戰術什么的,都還是那么弱。

  這又不象是那支浮山旅,如此豁命、如此勇猛、如此奮不惜身…簡直不在最精銳的女真金兵之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些人是吞符還是中邪,這般不要命法!

  耿守忠百般不解,但不管他怎么想,都不得不承認失敗不過,戰術上失敗了,但戰略上卻是成功了。經他這么一攪,城寨大亂,相信王伯龍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耿守忠退出寨門,退到崖邊,而他的百余屬下卻沒法跑,也無路可跑。這陡壁上得來固然很不容易,下去更難。可以說,在對手步步緊逼的情況下,根本逃不了。

  耿守忠身為主將,自然有主將的福利:戰斗在后,逃跑在前。小兵跑不了,主將還是能跑的。

  崖邊那五根救命繩索還在,只要抓住一根…

  “啊”

  “嗷”

  幾聲慘叫遽然響起,身后三個護衛捂著噴血的脖頸與開膛的肚腹倒下。

  一個身披鐵葉甲,手持滴血樸刀,大口喘氣,背對沖天火光的敵將,踩著尸體汩汩流淌的血泊,大踏步而來。

  劉里忙!

  耿守忠一言不發,摘下腰間鐵鞭,雙手執定,突然腳步一挫。

  噠噠噠!

  飛步急沖而上,鐵鞭橫掃。

  劉里忙吐氣開聲,鎧甲下肌肉賁起,如暴虎般迎上,樸刀在月夜下閃過一道冷弧,刀鋒上尚未凝固的為,隨著刃影閃掠,飛濺到耿守忠臉上。

  錚!刀鞭相擊,火星四濺。

  雙方都在發力推壓,兩張切齒痛恨的臉幾乎撞到一起,四目相碰,有無形火星迸發。

  “死吧!”耿守忠單手一旋,竟從鞭柄中抽冇出一把只有一指寬的短刺,噗地一下,刺入劉里忙的脖子。

  劉里忙雙眼凸出,一手死死抓住短刺柄,不讓耿守忠抽冇出短刺留在脖頸里,還不會立即喪失戰斗力,一旦抽冇出,血液噴涌,力量也會隨之流逝…

  耿守忠無法抽冇出,便用力旋動短刺,每動一分,劉里忙臉上的痛苦便增加一分,眼中怒火愈熾,卻毫無反擊辦法。

  耿守忠正滿面猙獰虐殺對手,突然腳踝一緊,仿佛地下伸出一只鬼爪扣住自己腳踝,剎時渾身一寒,精神與氣力同時一泄。

  劉里忙大吼一聲,口鼻噴血,一頭撞向耿守忠面門。就在耿守忠滿面開花,心膽俱落的當口,劉里忙一刀刺入其腹中,發力將其推向崖邊。

  耿守忠嘶聲大吼,亡魂皆冒,緊緊扣住刀身,籍以穩定身體。

“去死!”劉里忙一張口,牙齒上全是血,然后輕輕一松手  耿守忠眼睛瞬間瞠大,手臂前伸猛抓可惜,他什么也抓不到,身體就這樣慢慢傾斜,連人帶刀,發出長長地慘叫,沒入陡崖的無盡黑暗中…

  劉里忙緩緩跪倒,大口喘息,每吸一口氣后都要吐出一口血。他的目光轉向那只扭轉戰局的“鬼爪”劉二牛!

  這個右胸中刀,還剩一口氣的少年,用他最后的力量,結果了今夜屠冇殺女兵與浮山旅袍澤的元兇之一。但是他真不甘心啊!他沒完成自己的守護職責,他的手臂伸得直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都不閉眼。

  劉里忙伸出顫抖的手,為劉二牛合上瞪得大大的眼睛。

  “兄弟…謝了…”

  一口怒血噴出,重重撲倒在劉二牛身旁。

  寨內墻外的戰斗依舊jī烈,今晚,注定是一個血色之夜。

(明日章節,最后一戰。希望女兵多幸存幾個的書友,請到書評區“作者調查”這一欄,投票頂上去。目前還是主張女兵翹掉的票數多啊!)()本文字由帶上水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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