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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前路斷,后路絕

  (鳳棲梧桐626,又準時出現,這是要將支持進行到底的節奏啊,感激不盡!)

  四月十六,末時,完顏宗輔的大軍終于出現,對決,即將開始。

  鐵壁車城,完顏宗輔聽說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伴隨著血淋淋地慘敗。這種獨特的車城,在他心里投下濃重的陰影,而今終于一睹廬山真面目。

  不錯,便如婁室、拔離速他們描述的那樣:車廂一側置鐵板,其上有一個個射擊孔,火槍冇手藏身于車內,肆意向外射擊,無需擔心自身安全…雖然看上去車輛少了些,無法圈成車城模樣,但以車為墻,據險而守,的確很令人傷腦筋。

  耶律鐸此時親率數十護衛,登上側翼高坡,觀察敵情。

  天誅軍占據的這片土丘并不高,其高度也就十來丈左右,面朝大道的西側山坡較平緩,東側山坡則陡峭難攀。左右兩側山坡傾斜面較大,也不好爬,并且被天誅軍挖掘的深壕所截斷。天誅軍的寨子面積不大,隱約可見有人畜身影閃動。

  觀察良久,耶律鐸心里有數,快步下坡,向完顏宗輔報告:“副元帥,天誅軍準備得很是充分,因險制宜,難以側擊背襲。以末將所見,只能從西側山坡正面進攻車墻,舍此別無他法。”

  完顏宗輔同樣到另一側山頭探查過,對耶律鐸的分析表示認可:“西側坡面較平緩。步卒可登,但騎兵則難以馳騁,我軍的精銳,被廢了啊…依你看,敵軍有多少人馬?”

  耶律鐸心里默算一下,很肯定地回答:“以城寨規模來看,絕不會超過兩千!”

  “兩千啊…竟然敢以區區兩千人馬,擋我四萬大軍,這支軍兵的主將膽氣還真不一般啊。”完顏宗輔冷笑連連,“當真以為我軍士氣虛弱得不堪一擊了么?”

  “耶律鐸。道路要重新填鋪。需要多久?”

  “一個時辰即可。”

  “好,此時是末時二刻(下午兩點),本帥要你在酉時初刻(下午五點)攻取敵寨,然后填平深溝。爭取在天黑之前渡過木刀溝。今夜。全軍必須宿于新樂城!”

  當年圍攻五馬山寨時。耶律鐸是吃過獵兵營火槍守寨的大虧的,此時一聽居然要一個半時辰攻下敵寨,吃驚得說不出話。

  完顏宗輔顯得胸有成竹。笑問:“婁室所言破車城之法,你可看過?”

  “末將看過…”耶律鐸恍然大悟,“咱們派人回真定調攻城器具,來回不過一個時辰…”

  “如果本帥沒記錯,真定城里非但有攻城木樓、洞屋飛梯、攻城槌等攻城器具,甚至還有投石器…”

  “有、有!”耶律鐸喜上眉梢,“有二十二具雙梢炮,十二具五梢炮,五具七梢炮,全在府庫里,一直沒用過,末將便一時沒冇想起…”

  “婁室說過,欲以最小代價破車城,非得出五梢炮與七梢炮不可。眼下就是驗證此言的時刻。”完顏宗輔死死盯住百丈之外的山坡上那锃光閃亮的一排鐵壁,陰沉沉道,“本帥倒要看看,是鐵板硬,還是石頭硬!”

  完顏宗輔的大軍,是跑路逃命的,除了搶掠的物資與糧草不能不帶之外,無關緊要的器物及俘人,統統棄之,更別提什么攻城器具這又不是去攻城拔寨。

  好在大軍才剛離開真定,只需派一支千人隊,用牛馬及運輸車將攻城器具拉過來,就有天誅軍的好看。

  “不管那面梅花旗代表什么樣軍隊,本帥要用水銀瀉地的石彈,讓他們明白,火槍車城,絕不是每次都那般好使地…”完顏宗輔咬牙切齒的樣子,耶律鐸此前從沒見過,知道副元帥這一次可是動真怒了。

  四萬大軍,就停在山谷之外,人不解甲,馬不卸鞍,端等攻城器具到來。然后迅速砸平天誅軍車墻,毀掉城寨,大軍即可快速通過山谷,奪路逃生。

  但是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奉命回真定調撥攻城器的千人隊,連個影子都不見。

  戰車車廂內,趙玉嬙正用望眼鏡透過丁字形射擊孔,觀察谷口的金軍動靜。身旁一女兵湊近前:“指揮使,金狗打什么主意,這么久還沒動靜?”

  趙玉嬙淡淡道:“沒動靜不是最好么?若能拖到天黑,我們就算是完成第一天的阻擊任務了。”

  “也對哦!”那女兵咭地輕笑出聲。

  趙玉嬙的臉色頓時拉下來,低聲嚴厲道:“剛剛才頒布的命令,這么快就忘了?”

  女兵臉色一白,垂首道:“是,屬下愿領罰。”

  “暫且記下,戰后向掌軍紀的辛副都頭領罰。”

  “是。”女兵面色肅然,毫無怨言。

  開戰之前,趙玉嬙下達了兩個死命令:一、嚴禁高聲說話;二、全體著甲,哪怕就寢都不可卸下。

  第一個命令,是為了防止金軍察覺這是一支女軍,從而士氣大漲;第二個命令,既有與第一個命令相同的原因,也是在做好最壞打算即敵軍沖入車墻,短兵相接。

  此刻的完顏宗輔,滿腦子都是以投石器遠擊創敵,壓根就沒想過玩什么短兵相接。可是,令他抓狂的是,這都什么時候了?太陽都快偏西了,望眼欲穿的攻城器還沒見蹤影!

  “耶律鐸!”

  “末將在。”

  “你親自領一支騎軍回真定,看看是何緣故。若是運輸隊的問題,把負責運輸的謀克給我殺了;若是真定城守軍的問題,給我把礙事的殺了總之。給我殺幾個人!”完顏宗輔怒了,如此貽誤軍機,不殺一批人是不行了。

  “末將明白,末將這就趕去。”

  耶律鐸匆忙點了一支百人騎隊,策馬飛馳過滋水橋,百騎轟隆,卷起一股黃塵,直奔真定而去。

  三十里,快馬疾馳,不過一刻可至。

  耶律鐸率百騎來到真定北門城下。驚訝地發現。這里大門緊閉,城上空無一人,這是什么情況?

  “來人”

  “我是耶律鐸!”

  “阿疏!你這個混帳!我把真定城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看守的么?”

  “混蛋。人都死光啦!”

  一任耶律鐸叫破嗓子。城頭上硬是沒半點動靜。

  “登城。看看是何情況。”耶律鐸停止了徒勞的叫喚,臉色陰沉得足以擰出水來。

  金兵雖然沒有登城器具,卻有自己的登城方法。

  五名金兵下馬。從鞍旁摘下套馬索,來到護城壕邊。一人扔出手中繩索,準確無誤套住吊橋一角,然后有金兵拿來帶環鐵楔,釘楔在地上,再將繩索一頭繞過鐵環扎緊這樣就形成了一條可攀爬的索道。

  五名金兵順著索道爬到吊橋頂端,然后順著橋板滑下,便輕松越過護城壕,最后一齊來到城墻下。索圈在手上熟練地打了幾個旋子,向上拋出。呼呼呼呼呼,不偏不倚,穩穩套住城墻雉碟。

  五名金兵用力繃緊繩索,試了試牢固程度,然后雙手交替,雙足蹬踩,飛快攀爬而上。

  剛剛爬到半途,驀聞一聲梆子響,方才還是空無一人的城頭,呼啦啦冒出上百人,人手一具弓冇弩,對準護城壕旁,毫無防備的耶律鐸等一眾騎兵,就是一陣暴射。

  耶律鐸萬萬料不到竟然有這么一出,猝冇不及防之下,身中三箭,摔下馬去。身后百騎,更是一片人仰馬翻。有的被倒下的戰馬壓住腿腳,掙扎難起,生生成為靶子;有的中箭落馬,直接滾進護城河里,慘叫中斷,瞬間沉底;當然,更多的是倉皇驅馬四下逃散。

  只是這短短一瞬,就被冇干翻三十多名金兵。至于那吊在城墻外,上不挨天、下不著地的五個人,更是被射成了刺猬。

  耶律鐸很幸冇運,在合扎衛兵的拚死護衛下,僥幸得脫更幸冇運的是,他身上的鎧甲防護很好,那三箭又未中要害,居然沒事。

  這時代武將身中數十箭,把鎧甲一脫,箭頭一拔,毛事沒有的情況太常見了。耶律鐸中三箭而無事,亦屬正常。

  到了這個時候,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耶律鐸面皮陣陣抽搐,也不知是傷口牽動,還是事變刺冇激,或者二者兼具…

  城墻之上,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阿疏,向耶律鐸拱拱手,提氣高聲道:“副都統,得罪了。”

  耶律鐸陰:“想不到啊,想不到…阿疏,你這個女真人,竟然倒投向南人,只怕連副元師都想不到。”

  阿疏未能做答,但他身邊的阿術卻冷冷回了一句:“既然契丹人能投女真人,那么女真人為何不能投南人?”

  耶律鐸的臉色難看已極,這耳光打得可不輕。

  阿疏也振聲道:“女真人只服從強者,契丹人更是如此耶律鐸,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么?狄軍主領導下的南人,已經遠遠強于女真人,爾等此番狼奔豕突,便是最好證明,如何不服?”

  耶律鐸無話可說了。的確,向天誅軍、向狄烈輸誠,何足為怪。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東京的完顏昌已歸降,否則決不會說出這自打耳光的話來。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耶律鐸還心存僥幸,忍痛高聲道:“我派回來的軍兵呢?還有我撥給你的千人隊呢?”

  阿術不說話,手一揮,身后蓬蓬蓬蓬地飛出滿天人頭,通通通掉落到城墻下,骨碌碌鋪滿一地。

  “你要京觀,我就給你京觀!”

  耶律鐸渾身發抖,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蓬!”得知耶律鐸帶回消息的完顏宗輔,同樣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進攻!立刻進攻!就算用人命填,也要給本帥填出一條通道來!”

  咆哮聲如受創餓狼的嚎叫,遠遠滾蕩開去。

天驕女兵阻擊戰,正式開始。()本文字由提供帶上水貨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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