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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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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誅軍四萬大軍出河東,渡黃河,攻長安,侵略如火之際,東南的建炎小朝廷,卻正與金軍比賽,看誰跑得快。

  八月末,趙構在杭州聽到兀術軍渡江冇的消息,立馬撒腳丫子,逃往越州(今紹興)。金軍打到長江沿岸,建康副留守郭仲荀投降,宋軍沿江防線迅速崩潰。金軍立即分路進攻,進至黃州(今湖北黃岡)時,荊湖沿江措置副使王羲叔領兵逃走,金兵過江。

  時新任江東宣撫使的劉光世在江州(今江西九州),守御長江,每日只是與部屬宴飲,金兵從黃州過江還不知道。直到金兵離江州幾十里地,聞訊失驚的劉三(劉光世行三)才倉皇逃走,晚一步都要成俘虜。金兵順利地攻入江南西路及荊湖南路(即今江西、湖南一帶)。

  十月,頓兵于長江邊,熬過一場南方熱浪的兀術軍,重新恢復生氣,厲兵秣馬,正式向杭州進軍。

  兀術大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路向東,殺入杭州,誓擒宋主。

  趙構在越州聞訊,立馬再跑,從越州逃到明州(今寧波),兀術追到越州,趙構又火燒屁股般從明州出逃,鍥而不舍的兀術率軍逼近明州。

  此時趙構剛出城不過數十里,與金軍前鋒斜卯阿里、烏延蒲盧渾所率四千追兵不過半日行程,可謂命懸一線。

  好在這時,時任浙東制置使的張俊又一次扮演了勤王的角色,率數千軍于明州西門外之高橋鎮,阻擊金前鋒軍。

  大概金軍沒想到,一路逃跑如喪家之犬的宋軍,竟然也敢掉頭咬一口。猝不及防之下,被咬得挺狠,損失上千,追勢頓止。直到半個月后,金軍重振旗鼓,再度進攻,卻再次被擊敗。最后是兀術再增援兵,張俊實在扛不住,而且官家也安全了,打下去也沒意思,便撤軍而走。金軍隨后占領明州。

  這便是日后趙構贊口不絕的“南渡諸戰功之首”的明州阻擊戰,或者說,是保命之戰。

  金軍攻下明州后,貫徹兀術郎君的指示,不依不饒,繼續追殺,決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嘍。

  而僥幸逃得一命的趙構,驚魂未定逃到定海(今鎮海)之后,驚駭發覺,竟無處可去——因為定海以東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再無路可逃。

  正當趙構呼天搶地,恨不能鉆地而避之際,因前次“苗劉之變”的勤王之功而升任宰相的呂頤浩,及時獻策——乘船入海,以避敵鋒。

  好主意啊!趙構腦門上的燈泡“锃”地亮了!

  十二月初,當攆著趙構的尾巴,幾乎繞著杭州灣兜了一圈的金軍突入定海時,唯見白帆片片,海天茫茫…

  趙構在海上凄凄惶惶,四處漂泊之時,狄烈這邊的勢頭,卻是一片風風火火。

  九月初,整個京兆府盡入天誅軍之手。隨后,除留萬軍駐守長安之外,其余三萬大軍,鐵馬戰車四冇出,到處攻城掠地。耀州、邠州、寧州、坊州、丹州、保安軍、延安府、綏德軍…一古腦統統入手。如果不是環、慶兩州有宋軍環慶路經略使趙哲領軍駐守,不好動手的話,整個永興軍路都要被天誅軍盡數拿下。

  九月中,第二整編師第六混成旅旅長董先,在陜州軍的配合下,一舉拿下長安東面的虢州(今河南靈寶),然后將虢州交給陜州軍駐守,揮師渡過洛水,與烏魯撒拔二千金軍在洛水邊的洛南城下大戰一場。

  長腿將軍烏魯撒拔,這一次終于被打斷了雙腿,再跑不了了,在亂軍之中,被天誅軍沖鋒騎兵流彈所傷,墜馬生擒,金軍大敗。不過,烏魯撒拔運氣不好,傷得不是地方,在胯部。此后傷口屢屢發炎、膿腫、潰爛,數月之后不治身亡。

  洛南是商州的北大門,洛南一失,商州再無依憑,手頭只剩下不到三千殘兵的斡魯,只得悲愴地放棄商州,退出永興軍路地界,東撤至京西南路的鄧州(今湖北鄧縣)。而在這個作戰過程中,駐守河南府治所洛陽的河南都統完顏賽里,愣是沒有半點動靜,任由天誅軍攻破虢州、商州,驅逐斡魯。

  按常理,以這位蓋天大王的秉性,不可能這么老實。這位可是與狄烈有公仇私怨的家伙,平日里可以沒少叫囂要與狄烈、與天誅軍一較高下,以報易水河畔可恥偷襲之仇。對于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這場戰斗,完顏賽里卻按兵不動。東京主帥完顏宗輔并無命令讓賽里出擊,這應是他做壁上觀的重要原因。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被天誅軍一日破長安的戰績嚇尿了,不敢引火燒身。

  到十月底,天誅軍已基本將永興軍路除環州、慶州之外的所有軍州府拿下。隨后,太原軍政衙門,陸續遷往長安。同時,周邊各州大量百姓,聽到長安收復的消息,也都紛紛從各地涌冇入。

  奪取長安之后,狄烈只命人將破損的城墻重修,并重整道路,恢復商業與互市。至于宮城里破敗的宮殿,則選擇一些還有維修價值的正殿、偏殿修葺一新,做為未來天樞城與天誅軍的軍政事務總冇理中心——下一階段的戰場,必在中原。在古代通訊基本靠走的情況下,軍政中心越靠近主戰場,才越可能指揮靈活,反應迅捷——而這,是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

  今歲河東還算風調雨順,谷米豐收。陸續運抵的糧秣,安定了長安百姓的人心,也有力保障了四下出擊的三萬大軍的后勤。由于強渡黃河與長安攻堅兩場大場中,令金軍精銳盡喪,使得金軍分布在各州的兵力嚴重不足,終致天誅軍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相對完整地拿下了整個永興軍路。

  當天誅軍四下出擊,攻掠如火如荼之時,秦鳳路那邊的宋軍,卻是一驚一咋,集體無作為。

  早在七月份,因勤王而火箭速度升為宰相的知樞密院事兼川陜宣撫處置使張浚,就離開杭州入川,但直到十月底,才趕到漢中。此時的秦鳳路眾多宋軍將領,基本上還是各守各的地盤。譬如環慶路的趙哲、熙河路經略使劉錫、涇原路經略安撫使曲端、秦鳳路經略使孫渥…等等。雖然聽說永興軍路打得熱鬧,但驚疑不定,誰也不敢擅自出兵。只是派出幾撥硬探,打探消息。

  而這些硬探們打探消息,也著實為難,因為天誅軍的攻勢太快太猛。今日還在前往邠州的路上,明日邠州就被拿下。硬探們正準備回報呢,前方又有消息傳來,寧州又被打下了…結果硬探們越跟越遠,等他們跟在天誅大軍屁股后頭轉了一圈,手頭消息壓了厚厚一摞,被那一個比一個震撼的消息震得暈頭轉向時,塵埃落定,永興軍路已盡入天誅軍手,宋軍連口湯水都沒得喝。

  至此,從太原之戰、到遼州之戰、到席卷河東、到長安之戰,最后掃平關隴。金西路軍五萬大軍,灰飛煙滅,徹底從金國兵部籍冊上抹去。

  十一月,長安派出兩撥人馬。一撥是以天誅軍軍工司副司長阿吉為首的軍匠研發團,奉命前往延州,研究、開采、運輸猛火油;另一撥,則是以越王趙偲、相國公趙梃為正、副使的使節團,共五百人馬,手持淵圣皇后懿旨、節旆符寶,浩冇浩蕩蕩,前往秦鳳路、成都府路(今甘肅、寧夏、四川一帶),對建炎朝的西北諸將,展開外交攻勢。

  北面,關忠勇的第四整編師,也正式出擊,勢如破竹,輕取忻、憲、代諸州,一直打到雁門關。攻勢最猛烈的,是新晉中郎將岳飛所率的第十二混成旅。而晉寧軍與折家軍也一同發力,攻取岢嵐軍、保德軍、寧化軍。河東以北終入天樞城之手。

  隨后,第四整編師以第十二混成旅守雁門關,第十三混成旅守瓶形寨、大石寨,與駐守西京云中的金軍對峙于桑干河一線。

  云內節度使耶律奴哥是一路被揍出河東的,再不敢與天誅軍叫板,更沒那個能耐反攻雁門關。天誅軍既然止步于雁門,不打算入侵西京,他自然也樂得保持現狀。兩軍在西北再度陷于對峙。

  十一月末,風陵渡已封凍,一支長長的車馬隊小心翼翼從冰面上趟過。在河西對岸,有一支三百騎鐵甲騎兵,早早等候,整整齊齊分列兩排,在飛揚的雪花中靜立不動,像在迎接貴賓。

  上岸后的車馬隊伍,從兩排鐵甲騎兵間穿行。當冇車馬隊中間,一輛四匹橐駝拉拽著的,明黃冇色巨氈篷車出現時,騎兵隊首領舉起手中長矛致禮,三百鐵甲騎士,一齊舉矛指天。

  矛叢森然,雪花不落,仿佛有戳破天之勢。

  巨氈篷車停下,氈簾掀開一角,一股木炭爐火暖意,從中透出。

  騎兵隊首領只看到一只素白纖手,耳聽一聲慵懶嬌柔的聲音:“楊中郎將,怎么是你來迎接皇后,還以為是我的二十三弟呢。”

  騎兵隊首領摘下鐵盔,正是楊折沖。此時他正一臉恭敬地垂首答道:“回柔福姬的話,趙隊正已被軍主任命為副使,隨趙供奉出使秦鳳諸路去了。故此,軍主命我等前來迎接護送圣后至長安。”

  嬛嬛還沒說話,護送車馬隊中一騎將踏冰而至,摘下頭盔,露出一頭青絲時,才驚覺竟是一女騎士。

  女騎士淡淡道:“由我天驕營第五都護送,自可保娘娘太平,何須出動如此多鐵騎。”

  這女騎士,楊折沖認得,天驕營第五都都頭,當日也曾是女兵三大營的游泳教官,莫青蓮。

  楊折沖語氣仍然保持恭謹:“軍主言道,關隴不比河東,乃是新復之地,時有流竄匪類,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自第三次奈何關之戰后,女兵天驕營,已得到天誅軍上下真正發自內心的尊敬。女兵用她們的無畏勇氣與犧牲精神,贏得了她們應有的尊重。

  楊折沖的敬意,發自內心。

  兩隊合并,騎步軍達四百之眾,在天樞城勢力的地盤上,安全無虞了。

  在巨氈篷車的輕輕搖晃中,車內坐著四女:朱皇后、嬛嬛、串珠,及一名貼身侍奉宮女。

  串珠不時透過氈簾縫隙,窺探隨行護衛的一騎騎鐵甲騎士,一臉滿足:“好威武的騎兵,這樣的鐵騎據說不下數千呢,當日我禁軍鐵騎也不過如是。殿下可當真了不起。”

  嬛嬛眼波流轉,嫣然一笑:“小妮子,如今方入寒冬,距來春尚早,你就這么快思春了?”

  串珠大羞,當即向嬛嬛撲來,嚇得那宮女忙以身護住炭爐,生怕被二位帝姬打鬧撞翻了去。

  篷車不斷震顫,車外護衛的騎士,一個個目不斜視,悄然催騎走避。

  篷車內,看到二女鬧得有點不像樣了,朱皇后淡淡說出一句話:“你們都不用思春了。此去長安,殿下將正式受封賜爵。你二人要嫁他,名份上的最大阻礙,已然掃除。”

  嬛嬛與串珠同時停手,甚至抱在一起忘了分開,齊齊回首,神情又羞又喜,異口同聲:“殿下的封號是什么?”

朱皇后臉上掠過一絲困惑與不解,輕掠鬢邊青絲,喃喃道:“他不稱秦、不稱晉,卻只求區區華州為封邑,封號——華國郡王!”()本文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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