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最大的特點就是晝夜溫差大,到了中午時分氣溫很高,諸多殘尸穢物招引了大片的蒼蠅,左登峰離開墳丘走到了南側的城墻下躲避炎熱和蒼蠅,
一夜的殺戮令他微感疲憊,疲憊又滋生了困意,但是他絲毫也不敢懈怠,藤崎櫻子昨天夜里離開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到現在已經有十二個小時了,不出意外的話日本忍者很快就會趕來,
相較于日本忍者,左登峰更希望玉衡子能夠出現,如果不是玉衡子在玉拂與望月明美動手之前封堵了她的重穴,導致玉拂修為大減,她就不會在與望月明美的斗法中如此被動,確切的說玉衡子才是殺害玉拂的罪魁禍首,
人的思維不能一直繃著,不然人會受不了,左登峰坐在墻根看著一群螞蟻圍捕螞蚱,秋后的螞蚱半死不活,螞蟻一擁而上連拖帶咬,螞蚱雖然極力掙扎,但是兩條后腿已經無力蹦跳,很快被大量的螞蟻包裹,
在螞蚱即將喪命之際,左登峰伸手拿起了它,撥掉它身上的螞蟻放它離去,他之所以救下這只螞蚱是因為這只螞蚱讓他想起了他自己,本來就快死了,臨死之前還要經受無妄的痛苦,
救下螞蚱之后左登峰閉目長嘆,他想到倘若自己有朝一日像這只螞蚱一樣身陷重圍,還有誰會來救他,答案是不會有人來的,這一刻他再次感到了孤獨,事實上他一直是孤獨的,只不過這一刻孤獨的感覺更強烈,人生最后一段路,只能自己孤獨的走了,
嘆氣過后左登峰睜開了眼睛,他此刻坐在南側墻根,正對北方,抬頭之后他看到了陵墓西北的樹林邊緣站著一個人,
見到此人之后左登峰在瞬間瞪圓了眼睛,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最想殺掉的清涼洞府掌教玉衡子,
常言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左登峰見狀立刻站了起來,抓著虎翼向玉衡子走去,他沒有使用身法,他不希望玉衡子看出他的實力,
二人之間相隔很遠,但是左登峰可以清楚的看到玉衡子臉上的神情極為凝重,凝重之中還夾雜了些許疑惑,
左登峰知道玉衡子在想什么,玉衡子修習的是陰陽生死訣,陰陽生死訣可以敏銳的感知對方實力,玉衡子神情凝重是因為感受到了他修為的境界,至于玉衡子面露疑惑想必是察覺到了他目前擁有的法術不似陰陽生死訣,
左登峰走的很慢,玉衡子是清涼洞府的掌教,跟他一樣是紫氣巔峰的修為,此人靈氣修為極是精純,與之動手必須慎重,
在緩慢前進的同時左登峰在腦海里快速分析雙方的實力,玉衡子靈氣修為比他精純,陰陽生死訣可以準確的感知他的實力,此外陰陽生死訣還可以衍生諸多玄妙的法術,這是玉衡子所占的優勢,而他所占的優勢有兩點,一是速度要快于玉衡子,二是他有玄陰真氣和虎翼,
高手相搏就是生死之爭,一個回合勝負立判,左登峰此刻斟酌的是與玉衡子動手時是使用玄陰真氣還是使用近日得來的虎翼,權衡再三還是決定使用玄陰真氣,這是他用的最熟練的武器,寒氣外放三丈之內可以輕松將人冰封,而虎翼的刀芒只能外放兩丈,
左登峰在前行的時候一直直視著玉衡子,他先前故意向終南山眾人宣揚他使用的是陰陽生死訣,為的就是引玉衡子現身,清涼洞府并不插手外界事物,即便外面打個天翻地覆跟他們也沒關系,玉衡子這次現身為的就是確定他用的是不是陰陽生死訣,而并非為這些被殺的國民黨部隊報仇,在沒有確定他的陰陽生死訣是不是真的被廢之前,玉衡子是不會走的,
左登峰曾經修習過陰陽生死訣,明白陰陽生死訣是怎樣感知對方實力的,所以他在步行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異動,為的就是讓玉衡子無法確定他的陰陽生死訣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只要走到玉衡子三丈之內,玉衡子就死定了,
很快左登峰就走到了李元吉墳墓所在的區域,這里距離玉衡子所在的樹林直線距離不超過五里,就在此時上空忽然傳來了飛機引擎的轟鳴,轟鳴聲是自東南方向傳來的,在此之前左登峰也見過飛機從天上飛過,但是引擎的聲音沒有這么大,這么大的噪音說明飛機的飛行高度很低,而且從聲音上判斷來的飛機還不止一架,
這一刻左登峰最先想到的是國民黨派飛機炸他來了,此時距離玉衡子還有數里之遙,安全無虞,左登峰回頭上望,一看之下眉頭大皺,東南方向飛來了兩架飛機,一架大飛機一架小飛機,小飛機的機身一側還冒著黑煙,飛的搖搖晃晃,兩架飛機的機身上噴涂的并不是青天白日,而是一個碩大的紅鴨蛋,這不是國民黨的飛機,是小日本的,
左登峰唯一沉吟便反應了過來,這架大飛機肯定裝載的是日本的忍者,那架冒著黑煙的小飛機應該是護航的,先前護航的也許不止這一架,其他的可能在飛行途中被愛國的軍閥和部隊給打下來了,
反應過來之后左登峰立刻踏地借力沖樹林疾掠,國民黨可能還會對他有所顧忌,小日本肯定不會,飛機上的機關槍用的子彈都很大,倘若被其打中那是必死無疑,不過他之所以向樹林疾掠并不是單純的躲避飛機,他想在日本人忍者到來之前先將玉衡子殺掉,玉衡子才是他最想殺的人,忍者只不過是稍帶著,
左登峰縱身飛掠的時候那架小飛機已經飛到了他的上空,但是飛行員并沒有開槍,而是壓低機頭急速俯沖,飛機在快速俯沖的時候速度極快,身后傳來的巨大轟鳴聲令左登峰駭然大驚,也顧不得再去攻擊玉衡子,快速施出御氣幻形訣右移數丈,橫移數丈之后他并不確定自己真的安全了,情急之下急速撲倒,與此同時飛機拖著長長的黑煙自他上方沖向了樹林,隨即就是噼啪咔嚓的樹干和機翼折斷的聲音,
左登峰躲過飛機之后立刻抬頭觀望,發現飛機已經沖到了樹林里,右側機翼已經折斷,飛行員正在機艙里向外爬,而先前站立在樹林邊緣的玉衡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左登峰見狀顧不得多想,旋身而起拔高環視,結果并沒有發現玉衡子的蹤影,
這一情形幾乎令左登峰氣炸了肺,先前被逼無奈之下他使用了身法,在使用身法的過程中玉衡子肯定察覺并確定了他使用的不是陰陽生死訣,所以玉衡子離開了,玉衡子過來只是確定他的陰陽生死訣是否真的失而復得,別的壓根兒就不管,
左登峰想高聲叫罵玉衡子,但是最終被他強行忍住了,不能罵,一罵就暴露了自己的動機,最終結果就是令玉衡子和清涼洞府有所防備,
“你敢撞我。
“飛機燃油快漏光了,我只是從樹林里迫降,快拉我出去。”鬼子飛行員見左登峰說日語,將他當成了日本人,
“在里面呆著吧。”左登峰聞言抬手將那飛行員拍死,再度拔高試圖尋找玉衡子的下落,最終還是一無所獲,而此時那個大飛機的艙門已經打開,里面的人正在往下跳落,
眼見玉衡子逃去無蹤,左登峰只好掠回周陵拿那些日本忍者撒氣,
日本忍者高空跳下并不需要降落傘,所以他們落地的速度很快,等到左登峰掠到近前的時候地上已經站著三個忍者了,兩男一女,身穿日本服飾,均未蒙面,不過左登峰并不認識他們,
左登峰率先逼出刀芒橫斬三人,他憤怒之下出刀的速度極快,但是在刀鋒所至三人都避開了,雖然躲避的姿勢很是狼狽,卻也還是躲開了,
“這三個也是高手。”左登峰暗自心道,日本忍者在正常情況下不管男女都身穿忍者服,以黑白面巾蒙面,只有望月,猿飛,霧隱這一等級的一派宗師才可以以真面目示人,這三人衣著特殊,難道也是一派宗師,
左登峰微微遲疑之際上方又有六人逐一落地,猿飛千代和霧隱風雷也在其中,另外七人對他們二人并沒有過高的禮遇,落地之后各自站位準備進攻,并不等待猿飛和霧隱的指示,這間接的表明了這七個人的地位并不低于猿飛千代和霧隱風雷,
一開始左登峰并未多想,但是這些人倨傲的神態和不同的衣著以及很大的年齡差距令他開始緊張,日本忍者有十大流派,望月,猿飛,霧隱只是其中三個流派的領袖,另外還有七個忍者流派分散于日本各地,這七個陌生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七個流派的領軍人物,
日本十大忍者流派的高手傾巢而出,足見那鳥天皇對六陽內丹勢在必得,
這九個忍者皆是全副武裝,除了衣服和面巾,其他的忍者裝備一樣不缺,腰囊全是鼓的,不問可知攜帶著大量的暗器,
以一敵二左登峰有必勝的把握,以一敵三就有些勉強,而今直接迎戰九個,絕對是兇多吉少,
即便如此左登峰還是出手了,靈氣逼入刀身,催發刀芒橫掃站在西側的幾名忍者,其中兩名倉促避開,另外一名修為稍弱,被刀芒劃傷了右肋,
左登峰這次出手有兩個目的,一是確定這些人是不是十大忍者流派的高手,而今他得到了確切的答案,是,
他動手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打開缺口離開這里,與這些人正面交手絕無勝算,況且傷害玉拂的望月明美已經死了,他沒必要跟這些日本忍者拼命,這些忍者代表著日本,應該由國家想辦法來對付他們,輪不到他這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多管閑事兒,
要殺這些人他毫無把握,但是要離開也沒人留得住他,缺口一開左登峰急速閃身而出,幻形訣接連施出,從容的掠進樹林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