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跪倒在地的信徒擠滿了寺院周圍五里范圍內的所有空地,要想過江就必須穿過人群。
“你打算怎么辦?”玉拂出言問道。
“硬闖。”左登峰正色開口,寺院外的僧侶都是些普通的僧侶,真正有道行的應該在寺內,五里范圍,二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穿過。
“什么時候?”玉拂再度發問。
“現在。”左登峰沖十三招了招手,后者立刻竄上了他的肩膀。
“還是等天黑吧。”玉拂想了想開口說道。她有她的顧慮,目前阿底寺處于非常時期,嚴禁漢人進入,二人一旦跨越雷池,必然會被阿底寺的僧侶和這一干信徒視為仇敵,信徒倒構不成威脅,但是難保阿底寺里沒有佛門高手。
“咱們兩個想過去還用等到天黑?”左登峰出言冷哼。
“遭到阻攔的話咱們是進還是退?”玉拂知道無法改變左登峰的想法,便商榷萬一出現意外情況如何處置。
“進,大不了回來的時候另外找路。”左登峰拉栓上膛。
玉拂見狀暗自皺眉,左登峰的這個舉動表示他在遭遇阻攔的時候除了使用法術之外還有可能會開槍,這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盡量別開槍,一旦結仇,以后難免遭到報復。”玉拂緊了緊捆扎被褥的繩索。
“我沒有以后。”左登峰提氣輕身暴起西掠,玉拂嘆氣過后跟隨在其左側,她也并不是善男信女,左登峰既然決定在必要的時候開槍,她就不會在他的右側阻礙他開槍。
二人躍起之后就有人發現了他們,一人驚呼,眾人立刻抬頭上望,在動身之前左登峰已然猜到了會是這種局面,因此并未驚慌,前掠之勢一竭立刻下落借力,由于諸多信徒擁擠在一起,落腳之處很難選擇,左登峰也懶得選擇,徑直下落,將下方一名信徒踩倒,在他的身上再度起跳,修行中人在凌空之前起跳的時候雙腳的力道是很大的,一腳過后,左登峰立刻知道他踩傷人了,但是他并未停留,他雖然是修道中人卻并不狂熱的迷信宗教,也不喜歡狂熱迷信宗教的人。
玉拂也沒有心慈手軟,二人目前求的就是速度,快速的穿過人群趕到吊橋才是正事兒,所以她這一腳下去也踩倒了人。
大量的信徒見狀立刻發出了高叫聲,喊的什么東西二人壓根兒聽不懂。與此同時那些坐于寺院外的僧侶也聞聲站了起來,不過他們并沒有趕過來阻止二人,而是退到了寺院的大門處,將大門嚴密的防守了起來,左登峰見狀撇嘴冷笑,他壓根兒就不是沖里面的活佛去的,不然那高不過丈的院墻根本就攔不住他。
這些信徒都是些兇悍強壯的少數民族,平時都帶有武器,但是此刻都沒有攜帶武器,連匕首也沒帶,因為攜帶武器朝圣是有失禮數的。
即便沒有武器,這些信徒仍然想要將二人留下來,所以二人一落地他們立刻就會伸手過來抓扯,為了防止這些信徒抓扯到身上的裝備和被褥,二人在落地之后會立刻再度躍起,片刻也不停留。
十余起落之后,那寺院南側的吊橋已經不遠,左登峰大致估算了一下,再有五六個起落就可以沖到吊橋附近,就在此時,左側傳來了玉拂的聲音,左登峰聞聲轉頭側望,發現玉拂落地借力之時背負的被褥等物被那一干信徒抓扯了下來,玉拂正試圖回身反搶。
“不要了,快走。”左登峰見狀急忙探手拉住了玉拂。
“那邊很冷,沒被褥怎么行?”玉拂急切的延出靈氣自人群中抓取被褥,此時繩索已斷,被褥全散掉了,她只抓回了一條毯子。
“高手來了,快走。”左登峰運轉靈氣送了玉拂一程。此時正有兩位身穿喇嘛袍的僧人自寺內快速掠出,不問可知外面的大呼小叫已經驚到了他們,而且根據二人的身形來看他們也是度過天劫的高手。
玉拂借左登峰之力急速前掠,二人目前距離吊橋還有二里左右,而那兩名僧人距離吊橋已經不足二里,不過他們并不知道左登峰和玉拂的目的,所以他們是前來阻截左登峰二人的,并沒有扼守吊橋關隘。
輕身法術的速度與自身靈氣修為大致上成正比,因此左登峰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了這兩位僧人的靈氣修為在一分陰陽境地,與玉拂相仿,較他為弱。
左登峰和玉拂往西北方向奔掠,兩名紅衣僧人自寺院向南飛奔,片刻過后雙方相遇,那兩名紅衣僧人年紀頗大,皆近古稀,身穿喇嘛僧衣,頭戴雞冠佛帽,干瘦奕然,神情莊嚴之中略帶緊張,除此之外并無兇狠暴戾神色。
看清二人的樣子之后左登峰陡然皺眉,他最希望的是二人兇神惡煞蠻橫無理,只有這樣他才好意思開槍,但是這兩個人單觀外相就足以說明他們是得道高僧,根本就不是壞人。
雙方四人遙隔三丈凌空站定,左登峰并沒有急于動手,玉拂自然也不會擅作主張。那兩名老年僧人也沒有動手,而是雙手合十沖左登峰和玉拂行禮。
“二位大師,在下左登峰,此次前往十三太子峰尋找雪參救人,并無惡意。”左登峰微微猶豫出言說道。惡拳不打笑臉,對方施禮在前,自當善意回應于后。
可惜的是那兩位老僧并不懂漢語,聽到左登峰的話后對視一眼,面露疑惑。
左登峰見狀伸手指了指寺院,轉而擺了擺手,隨即指向西側吊橋。他想通過自己的動作表明二人并不想進寺,只是路過。
兩位老僧見狀連連搖頭,伸手指著東方,示意二人離去。
兩位老僧的反應令左登峰再度皺眉,雖然下方的信徒此刻已經因為兩位老僧的到來而暫停鼓噪,但是神情兇狠,很不仁善,一旦落入人群,免不了被手推腳踢,自己也就罷了,他絕對不允許玉拂受到委屈。
“走!”左登峰沖玉拂使了個眼色,與此同時快速的向西疾掠,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硬闖。
二人一動,那兩名老僧隨之有了動作,晃身上前加以阻止,與此同時高聲說了一句什么,喊聲過后,下方的信徒紛紛自這一區域躲了出去。
“嘭嘭嘭!”左登峰見二位老僧橫加阻攔,立時叩響了扳機,他這幾槍是朝天開的,意在嚇退二人。
槍聲響過,兩位老僧并未退走,而是落于地面擋住了二人。左登峰和玉拂此刻凌空之勢已然枯竭,也只能落回地面。
“嗡,嗎哈噶啦,格哩哄啪。”兩位老僧落地之后立刻連結手印,齊頌咒語,伴隨著咒語的念誦,異象頓現,兩條天龍虛影自二人身后陡然出現,怒睛昂首,龍須飄卷,鱗青爪利,氣勢磅然,快速的護住了兩位老僧的周身。
左登峰還是頭一次見到天龍的形象,內心頓生無形壓力。毫無疑問,這是動手之前的征兆。
左登峰和玉拂見狀立刻凝氣戒備,左登峰槍交左手,氣行右臂,玄陰真氣凝勢待發。玉拂拂塵執于左手,右手快速的解開了道袍上側的一枚布扣,衣襟內側是她存放符紙的地方。
任何人都有好勝之心,左登峰也不例外,見到天龍異象之后他決定暫時不用機槍,他想看看是自己的玄陰真氣厲害,還是佛家的天龍符咒威猛。
左登峰和玉拂知道那兩位老僧不易對付,咒語真言可以與外界靈氣產生共鳴,加強自身實力,這兩位老僧咒語念完身后立刻出現天龍虛影,由此可見他們是使用咒語是可以借助天龍之勢的。
那兩位老僧也知道左登峰二人修為高深,左登峰先前的凌空之勢已經表明了他的靈氣修為高于二人,在萬千信徒的圍觀之下,倘若落敗,噶舉派阿底寺將顏面掃地。
雙方都沒有輕舉妄動,足足數分鐘的沉默對峙之后,兩位老僧率先有了動作,其中一名老僧沖同伴低聲說了一句什么,后者聞言撤去手印,天龍護身異象立刻消失,轉而后退三丈。
這一幕令左登峰對他大為敬佩,他這個舉動表明他們不想對女人動手,只由一人出戰左登峰。作為回應,左登峰將背包和機槍交予玉拂。
“小心點。”玉拂帶著十三后撤三丈。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他心里此刻并不輕松,陰陽生死訣只有一句法訣,倘若施展,有逆天之效,所以他非常清楚口訣和咒語可以大大增加自身的法術威能,能否破掉對方的天龍護體他毫無把握。
左登峰的舉動換來了僧侶的惺惺和信徒的嘩然,藏民崇尚勇士,動刀子可以,用槍會遭到所有人的鄙視。
“我如果輸了,立刻離開。”左登峰伸手做了個躺倒的姿勢,然后伸手指了指東方。
那老僧見狀面露難色,轉身看向身后的同伴,那同伴的神情也很為難,猶豫良久才點了點頭,老僧征求了同伴的意見之后,便用藏語說了一句什么,轉而抬手西指,意思很明顯,如果左登峰勝了就可以進山。
左登峰見狀沒有再說什么,快速催氣凝勢,玄陰真氣雖然霸道,耗損靈氣卻極為嚴重,不耐久耗,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與此同時那老僧也口唇連動,急催咒語,身后的天龍虛影越發清晰,右手由白轉紅,急速膨脹,到最后竟然大若熊掌,一片鮮紅。
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后怕,這個老僧用的也是藏密大手印,而且修為不遜于銅甲,換做以前他定然難以取勝,好在他在前些時日已然二分陰陽,借助靈氣修為和玄陰護手之助,當可勝他。
“阿西噶篤。”那老僧先行凝勢完畢,高喊一聲拉開了架勢。
“玄陰真氣。”左登峰隨即回應,出言的同時幻出一片虛影急速攻向那紅衣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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