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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九字真言

  女人打急了眼的確不講章法,玉拂的白色衣綹和三川素的黑色布條不時飄落,三川素身上已經多處露出了肌膚,相較之下玉拂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白色的道袍雖然破爛不堪,好在里面還有一層金甲,金甲之下還有小衣內襯,倒不虞露體失態,不過道袍如果徹底損毀,身體的曲線和輪廓還是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圍觀的眾人大部分是男人,此時紛紛瞪大眼睛張著大嘴等著看好戲。不過他們最終失望了,因為三川素在衣服被徹底撕掉之前閃身后撤了,她已經看出了不能和玉拂硬拼。

  三川素一后撤,玉拂立刻抖手將雙手的護手金甲縮回了腕部,隨后探手摸向道袍內側,一摸之下竟然空手而出,隨即急切的環視左右,似有所尋。

  左登峰見狀搖頭苦笑,玉拂縮回手部的金甲自然是要使用符咒,可是她的道袍已經千瘡百孔,大部分符咒都散落到了地上。

  三川素在后撤的途中發現了玉拂掏符無果,立刻止住退勢揉身反撲,玉拂見狀猛然皺眉,快速的從懷中右側摸出了一把豆粒大小的木球,不同的符咒放置在什么方位她自然了如指掌。

  三川素先前就是被這種符咒逼上地面的,見狀也從懷中掏出了兩枚不大的黑球,玉拂所用木球是符咒的一種,因此在使用之前需要念誦咒語,而三川素的黑球并不需要這個步驟,因此二人幾乎是同時扔出了手中的圓球,玉拂拋扔的木球落地之后發出的是綠色的煙塵,而三川素扔出的黑球發出的是黑色的煙霧,一時之間場地上煙霧驟起,無法視物。

  煙霧一起,二人爭斗的聲音隨即停止,片刻過后山風吹散了煙霧,場地上只剩下了玉拂一人半跪于地。圍觀眾人不明所以,以為玉拂受傷不支,只有幾個細心的人發現玉拂的右手是探入土中的,直沒手肘。

  這一情形表明三川素先前趁著煙霧使用了五行遁法再度潛入地下試圖偷襲,而玉拂感受到了她的位置,甩出護手金甲探臂入土,抓住了地下的三川素。

  果不其然,數秒之后玉拂便脆聲嬌喝猛然發力,右臂疾甩將地下的三川素拖出了地面,左登峰注意到玉拂先前是抓到了三川素的左肩。

  三川素被抓出地面立刻回刀反削玉拂右臂,玉拂右臂的衣物已經在其探手入土的時候徹底破損了,三川素回刀攻擊的正是她沒有金甲保護的部位。倘若換成操控金甲僵尸,玉拂自然不會懼怕這一刀,但是此刻她是用本體控制金甲的,自然不會讓三川素這一刀砍中,無奈之下只能放手,改以左腿斜踢三川素右臉。

  三川素的左臉先前挨了玉拂一拳,此刻已經發紅腫脹,自然不會讓右臉再挨上一腳,因此逼迫玉拂松手之后立刻后退躲閃。玉拂見狀也沒有追擊,后退三步凝神戒備。

  二人先前一直在激烈搏斗快速出招,此刻氣息已經呈現頹勢,因此拉開距離之后二人都沒有急于發起攻擊,而是陰狠的盯著對方,與此同時胸脯劇烈起伏,快速喘息。

  日本忍者是以狠辣著稱的,而玉拂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辣手,她們二人交鋒,猶如兩只雌獅相遇,完全沒有女人的嬌氣柔弱,展現出的全是迅捷的速度和兇狠的力量。

  片刻喘息之后,三川素率先有了動作,抖腕挽出一圈刀花,刀花沒處,東洋刀后插歸鞘。隨即雙手連動,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指訣。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伴隨著雙手指訣的變幻,三川素緩慢發聲。

  “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玉拂見狀也收回護手金甲,雙手捏訣,脆聲唱誦。

  二人念誦的是眾所熟知的道家九字真言,這九個字每一字都是一個咒語,伴隨指訣全部念完,可以將自身的所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逼到最佳狀態,此咒一出,就表示二人也要比拼靈氣修為了。

  不過二人所念誦的九字真言后四個字并不相同,玉拂念誦的是最為正統的九字真言,三川素念誦的是錯誤的九字真言,眾所周知,日本的法術和武術都是從中國傳過去的,九字真言在東傳之初被日本人抄錯了,所以才有了后四個字的不同。

  不過日本人的咒語雖然有錯誤,但是指訣手印的捏法是正確的,所以同樣有逼出潛能調整最佳狀態的效果。

  二人所念的咒語相似,指訣相同,靈氣也在同一時間聚集完成,隨著兩聲嬌喝雙雙探臂出掌,四掌相接,再度傳來了氣爆之聲,隨后同時倒退。眾人的眼睛再度盯向了她們的腳下。

  二人倒退的時候都是步伐蹌踉,每個人都退出了十幾步,其中還有碎步,止住退勢之后也都在強自站立,所以根本無法判定誰輸誰贏。

  站定之后,玉拂沒有再前沖,左登峰和銀冠坐在她身后不遠處,自然看到了三川素先前的那一掌將玉拂插在自己腦后的兩根骨針震飛了出去,骨針一出,玉拂就失去了巨大的力量,而此刻她的靈氣也早已耗盡,數十斤的金甲壓的她微微打晃。反觀三川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玉拂先前抓傷了她的左肩,對掌的巨大反沖力道令得她左肩傷口大量出血,鮮血順著手肘不停滴落,也沒有再戰之力。

  即便無法再戰,二人也沒有退陣,而是強自站立憤然對視,在這種情況下誰先開口或者誰先歸位就會被圍觀的眾人認為輸了。

  玉拂平日是使用靈氣負載厚重金甲的,靈氣耗盡數十斤的金甲就成了巨大的負累,所以左登峰感覺她撐不了多久。而三川素的傷口大量流血,需要止血,也不耐久耗。此時二人都無法再戰,只能兇狠的怒視對方,恨不得瞅死對方才甘心。

  三分鐘之后,北側棚子傳來了鑼聲,“上忍武士三川素與玉拂崔金玉戰平。”

  斗法結果一宣布,圍觀眾人立刻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雖然他們沒有看到香艷的一幕,但是兩個女人上天入地的斗法無疑令他們大開眼界。

  玉拂和三川素聞聲緩步歸位,換做他人,能與實力強勁的對手戰平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玉拂卻并沒有感到高興,相反的落座之后還憤憤的罵了一句臟話,罵的是對方的緊身衣著。對此,銀冠佯裝沒有聽到,而左登峰則撇嘴一笑。

  “兩陣戰平,你這一陣至關重要。”玉拂抬手拿起了座位之間茶幾上的茶杯。

  “我如果殺了他,日本人會不會遷怒茅山派?”左登峰直視著對面的藤崎。

  “小兄弟,切莫急躁,今日時機不對。”銀冠王真人接過了話茬。

  左登峰聞言挑眉看了銀冠一眼,銀冠當年見他落魄曾厚金相贈,雖然他將那些錢送給了知客道人,但是恩情是得記下的,此外銀冠長者心性,仁善愛國,左登峰很是敬佩他的人品。

  “你自己決斷吧。”玉拂低聲開口。很顯然,她也有顧慮。

  左登峰聞言點頭站起,轉身下場。圍觀的眾人雖然早就知道他會下場,但是見他真的下場了,還是發出了一陣噓聲,以貌取人的事情左登峰遇到太多了,身上的這件袍子為他招來了多少白眼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不在乎,他不是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活著的,這件袍子他也不會脫,穿著它左登峰就感覺巫心語在擁抱著他。

  左登峰走的很隨意,藤崎走的很挺拔,他是軍人出身,雖然壞事做盡,但軍人的姿態和氣勢還是有的。二人走到場中,相距十丈站定。

  “我若失死了他怎么辦?”左登峰轉頭看向北側的那些所謂的裁判。

  他這話一出口,最先有反應的還是圍觀群眾,噓聲居多,這些人都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也有人認出了他,因此噓聲之中也夾雜了幾句‘,好樣的。’‘是條漢子’之類的贊譽助威聲。

  “本田,豐田,鈴木三位將軍早就定下了規矩,和平交流,點到即止。”翻譯官接口回答。

  左登峰聞聲搖頭苦笑,打不過就‘和平交流’,打得過就屠殺幾十萬人,真他娘的不要臉。

  “既然不允許打死,那就打斷他的狗腿。”左登峰高聲笑道。他是故意大聲發笑的,他是光棍兒,無所顧忌,他想羞辱日本人,也想激怒藤崎。他雖然不知道藤崎為什么在半年多的時間里修為突飛猛進,但是毫無疑問他此時已非昔日阿蒙,激怒他,更容易放倒他。

  “別啰嗦了,快報上名號,姓名。”翻譯出言催促,左登峰的話他并沒有翻譯給鬼子聽。

  “,左登峰。”左登峰轉頭盯著藤崎,罪魁禍首就在眼前,而他卻不能報仇雪恨,這讓左登峰極為憋悶,氣憤之下暗下決心,即便不能殺了藤崎,也得砸斷他一條狗腿。

  藤崎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在聽到左登峰報上名號之后,也用日語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軍銜,“陸軍大佐,藤崎正男。”

  二人通報了姓名,并沒有后退,片刻過后鑼聲響起,左登峰沒動,他有超出常人九倍的反應速度,要殺藤崎太簡單了,他此刻正上下打量著藤崎,他在想是打斷他的胳膊還是打斷他的腿。

  左登峰沒動,但是藤崎動了,弓身踏地向左登峰沖來。他一動,左登峰立刻意識到自己輕敵了,藤崎的移動速度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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