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陷入追憶和莫名的感慨中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哎呦,這不是我們的程大才子嘛,今兒個怎么得空來這閑坐呀,不用上班呀,不怕你們老板炒了你的魷魚?”
程運一皺眉,扭頭看去,旁邊這個人身高不到一米七,滿身橫肉,臉上兩道刀疤,左臉頰上還長了一個黑痣,黑痣上長出了一根油黑的毛,梳了一個大背頭,抹得油光锃亮,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花格子襯衫,勒開的領口露出了脖子上戴著的拇指粗細的金鏈子。
懷里依偎著一個濃妝艷抹,穿金戴銀的女人,長相倒也不錯,但是滿身的庸俗氣和一臉的媚笑,穿著高跟鞋要比男的高出一塊,但是生生地做出小鳥依人地姿態,就差整個人倚在他的身上。
女人穿著性感火辣的時裝,水蛇一樣的腰肢扭動著往男人的身上貼,而男人則用粗糙地大手撫著女人的翹臀,不時地從窄裙滑下,撫摸腿上黑色的絲襪。
對于旁人的目光,女人毫不在意,肆意地對著說話的男人賣弄自己的風情,看到程運扭頭看去,接著說:“看他這幅樣子,說不定已經被炒了,一輩子都是窮酸命,還好老娘找到了雄哥這個真命天子,要不還要跟著他受窮。”
說完,這一男一女哈哈大笑起來,店里的客人也是紛紛看過來,他們已經從兩人的言語中得到了某些重要的信息,認為有熱鬧可以看了。
在眾人期盼地目光中,程運目光茫然,生澀地說:“我認識你們嗎?”
“咦?不愧是大才子,裝的真相呀,不要不好意思嗎,人家瑤瑤都不在乎面對你這個舊情人,你又何必裝不認識呢?”
“是呀是呀,阿運,你可真狠心呀,人家會傷心的,怎么能這么快就忘了我呢?”
是的,程運確實認識他們,只不過在各個世界經歷了太多事,這兩個人已經漸漸被他遺忘在角落里,現在又突然出現,頓時令他回想起來。
就是這個女人,說什么只要在一起就好了,畢業后本來可以找到更好工作的程運就留在了奉天,傻呵呵地陪著她,結果沒過幾個月,她就投入了旁邊這個“大佬”的懷抱。
這個雄哥叫張少雄,名字挺雄壯,人卻很挫,從小學習不好,但是性子很野,下手也挺敢干,后來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混,摸爬了五六年,在程運大學要畢業的時候成為了一條街的小頭目,身邊也有了十幾個小弟,看起來很威風。
后來蔡書瑤,也就是原本程運的女友,現在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就嫌棄程運沒錢沒勢,不威風,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這個雄哥勾搭在一起。
想到蔡書瑤的嘴臉,再看看現在兩人的舉動,程運的眼神一冷,嘴角扯出一個冷笑,反問道:“怎么?笨雄你玩二手貨上癮了?可惜我現在沒有另一個二手貨給你。”
“臥草,你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吧,找死是不是,老子發發慈悲,送你去見你那個賤貨老媽。”
原本就想要好好懲治一下張少雄,現在聽到這個混蛋不知死活地侮辱死去的老媽,程運就已經在心里判了他死刑,死罪不可免,活罪也不能逃,當下就掄起胳膊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張少雄根本就沒想到往日規規矩矩地程運居然敢打他,這個耳光竟然讓他愣在那里,捂著臉沒有動作。蔡書瑤倒是反應很快,扯著一副尖嗓子,潑婦一樣地尖叫:“你居然敢打雄哥,你完了,人呢,趕緊滾進來,收拾他。”
隨著蔡書瑤的喊叫,門外頓時進來了三個流里流氣的混混,想來就是張少雄的小弟啦。
蔡書瑤看到小弟,十分有氣勢地一指程運,“就是他,給老娘狠狠地揍他。”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程運都納罕當初怎么看上她的,過去的一切流水般淌過心底,他有了一絲明悟,他根本沒有愛過這個女人。如同現在社會上大多數人一樣,為了愛而愛,到了戀愛的年紀,然后就戀愛了。
這根本不是愛情,所以來得快,去的也快,宛如那驟然而起的荷爾蒙,激情過后,就會消退。
這個女人他沒有愛過,卻恨過,因為那是一種恥辱,代表著過去自己的無能。現在他要把欠他的一一討回來,徹底告別過去的自己,完成一個蛻變。
露胳膊挽袖子正要上前的三個混混直覺的眼前刮起一陣強烈的勁風,一股無可阻擋的巨力從臉上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上升起,雙腳離地,飛出老遠,摔倒在地,爬不起來。
這還是程運控制力道,要不然就這一腿,就可以徹底踢碎幾個人的腦袋,現在只是給他們些苦頭,讓他們爬不起來而已,回去修養個把月就沒事了。
蔡書瑤和張少雄像見了鬼一樣,四只眼睛呆滯地看著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你…你…你…”
兩個人站在一起,程運的手來回地抽打,一巴掌過去,就刮過兩個人的臉頰,反手抽回來,同樣是兩個耳光。兩張丑陋的臉龐上頓時紅腫起來,漲得老高。
來來回回抽打了二十幾個耳光,蔡書瑤的臉都要裂了,鮮血從兩人裂開的嘴角流下,十分狼狽。
“嗚嗚嗚,你死定了!”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倆個,見一次我打一次。”
看著兩個人捂著臉狼狽而逃,程運隨手點上一根煙,回去繼續吃喝,剛才的鬧劇在他看來不過是兩只小狗在亂叫,連影響他心情的能力都沒有,照樣吃吃喝喝,又點了很多東西,一個人全部干掉。
結了帳,在老板期盼的眼神中走了出去,程運知道,對于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做生意就是混口飯吃,害怕惹麻煩,也害怕攤上那些和黑社會搭邊的事,這可以理解,他也不想影響別人的正常生活。
剛出門沒多遠,程運就發現后面有人跟著,他背著劍,走街串巷,繼續觀看老街這些年的變化,后面的人打了個電話,指指點點滴。
東拐西拐,一邊走一邊觀察,憑借著此時的眼力,他找到了一條最偏僻的小道,這里人跡罕至,更沒有監控攝像頭,是解決麻煩最好的地點。
果然,沒過多久,耳中就傳來了兩股雜亂地腳步聲,前面一股,后面一股,正好從巷頭巷尾包夾過來,將他堵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