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運不言不語,繼續強攻。
鐺鐺鐺鐺!
一連串的金屬交鳴,兵器的碰撞奏出鐵血的樂章。
過去,在訓練營中的時候,程運就曾經使用過這種招數在自己處于劣勢時斬殺了對手,后來又在多次任務中使用過,青龍對這招印象十分深刻。
就在剛剛看到程運突然從眼中消失時,就已經知道他要使用這招,故而先知一般防住了。青龍的手掌離眼睛有段距離,這樣一來從正面射過來的反光可以擋住,又可以擁有些視線,可以觀察敵情。
突然,程運身形一頓,長劍平伸,人與劍,好似合成一線,對著青龍直沖過去。
長劍化作利芒,銀亮閃耀!
這一式直刺如此的突然,又那樣的快速,出乎青龍意料,這絕速的一劍令他只能硬擋,可是在他看來,只需要硬擋就可以了,這樣的一劍明顯是自殺,對于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刷刷!
程運的身體向下一壓,平直的長劍尖端忽然上挑,同時顫動起來,在剎那之間振幅增大,劍尖偏離出一個較大的幅度,兩道閃光在震動中閃過,青龍的左手在耀眼的閃光下不由自主地用力扣在眼上。
雖然這一招確實超出了青龍的認知,但是青龍卻對于這種取巧的方法嗤之以鼻,這種奇/淫技巧的旁門左道是他不屑的,如果是第一次使用還能有點用處,現在嘛,他依然自信,因為就算是程運逼得他的左手只能擋住眼睛,程運也還是沒有辦法攻破他的防御,這一劍雖然夠絕夠狠,速度夠快,但是力道根本不足以破開手中的鋼刀。
這樣想著,程運的傾力一刺就和青龍手中的鋼刀接觸在一起。
感受到刀體上傳來的力道,青龍手掌猛地加力,粗壯地手臂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暴漲,所有的力量傾瀉而出。
嘴角上一抹冷笑剛剛露出,青龍的臉色突然大變。
怎么回事?
怎么麻痹了?
沒有力量了?
原本胳膊中巨大的力量突然憑空消失,整條胳膊的知覺都失去了,麻痹,突然的麻痹,也是致命的麻痹。
手中的鋼刀在程運傾力一刺下根本拿捏不住飛射而出,那一抹冷冽的劍光散發著凄艷的華光沒入了他的喉嚨。
長劍從前貫入,從后沖出。
程運抽劍后撤,左手拂過劍身,彈下那一抹嫣紅的血珠。
“哎,青龍,總是想要放手反擊就是你最致命的缺點,總有一天會死在這上面,當年我說過很多次,你就是改不了,可我沒想到它驗證在我的手中。”
沒錯,青龍有一個很大的缺點,或者說是驕傲,因為自己實力的強大,自身資質的優秀,從密探訓練營開始,他就一直處于第一的位置,一直以來他都是最強的。
正因為如此,每次和比自己要弱的人交手時,青龍都會給對手盡情施展的機會,讓其使出自己的本領,青龍有著這種自信,無論對手使出什么手段他都可以應付,打破敵人最自豪的手段,從心里上擊潰對手。
這種先防守后反擊的戰斗方式由來已久,就算是從煤山出來,在外執行任務也沒有改變過。如同原劇情中他和通明法王、他和大漠判官的戰斗一樣,開始根本不怎么發力,被人打倒,感覺好像武功不過如此,隨后就是大逆轉,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也不能說這種方式不好,也許正是因為這種驕傲才使得青龍如此強大,可是這種驕傲會死人的。尤其當對手是程運這種眼界知識遠超時代的人時候,就更加危險。
青龍和脫脫戰斗從來不會保留實力,武功處于下風,憑借著各種機變也能夠和脫脫同歸于盡。程運的武功確實要比青龍差些,誰叫身體素質的差距在那擺著呢。
兩個人技巧都近乎完美,內息也近乎相同,只是身體素質的天賦差距,就讓兩個人的武功戰力有所差別,雖然很殘忍,很不公平,卻很現實,也是自然界中每個個體都存在的“大公平”。
不過,正是這種差異葬送了青龍的性命。
青龍的驕傲和習慣讓他給了程運施展的機會,程運先是使出以劍身反射陽光的招數,逼得青龍左手遮擋。在不停的強攻之中,憑借著對年來對青龍的了解,使出了一個奇招——瞬時麻痹。
這個招數的靈感來源于當年看過的一個動漫《網球王子》,程運現在已經記不清具體的情節了,只是知道里面有個人的絕招就是通過兩種發力,使得對手的手臂不停地改變用力方式,經過積累后達到瞬間麻痹的效果,使其手臂失去力量。
程運不知道這到底科學不科學,可是他知道人的手臂在經過高頻率的震顫之后,是會麻痹的。而且就像是鐵絲,如果向一個方向使勁,鐵絲是不會折斷的,如果上下左右反復來回的折,很快就會斷。
正是基于這個認識,通過不停地試驗,在將內勁融會貫通化為內息之后,他終于可以在碰撞中聽勁,經過一連串高速度高強的、不同方向的攻擊使對手陷入瞬間的麻痹。
這是一個奇招,也是一個殺招,第一次使用有奇效,所以體驗過這個奇招的人都死了,如今程運將這種用在了青龍身上。
所以青龍也死了!
青龍的死對于程運的影響只有一點點,除了一瞬間的感嘆之外。就像一個平靜的湖水,微風吹過,蕩起漣漪,可是風過去了,水面又是寧靜無波。
錦衣衛,就是這樣一種可悲的生命。
青龍的尸體被清理下去,好生安葬,他帶來的“大明十四勢”也被安放在大廳正中的位置,當做一個裝飾。反正程運是用劍的,再說了,這個沉重的盒子對于以靈活著稱的他來說實在是個大負擔,他是不會用的。
指揮使不用,下面的人更沒資格使用,只能這樣放著。
隨著青龍的死亡,朝中的清洗也漸漸落入尾聲。大量的大臣被斬首,家眷變成奴仆和官妓,家產收歸國有,其中大部分都落入了賈精忠的手中。
朝中上下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賈精忠的聲音,所有的政事都由他經管,皇帝除了偶爾露個面,做個擺設,就是在宮里風流快活。
似乎不久之前的動蕩都已經過去,程運見到賈精忠的時候都能夠看到那張笑的好似菊花一樣滿是皺紋的老臉,如果說賈精忠時權傾朝野,稱得上是“立皇帝”,程運就是京城實際的掌控者,除了皇宮之外,京城中所有的動靜都在他的掌控中,所有的兵權和防務都歸他管。
對于程運的權利,賈精忠也開始感到不安和覬覦,這個貪婪無度的老太監已經把目光瞄準了程運,不過短時間他是不會出手的,因為慶王的黃金千斤還沒到手。
當時的玉璽是假的,現在真玉璽可是在自己的控制中,隨時隨地可以下個詔書,將關外三郡封給慶王。想要和人家交易,程運還是一個很好的中間人,一旦交易完成,立刻將兵權奪下來。
賈精忠想的很好,可是以他那簡單的頭腦又如何能夠算的清世事變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