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璽是假的?”
脫脫兩條細長烏黑的眉毛幾乎倒豎起來,十分氣憤地說道:“賈精忠這條老狗居然敢騙我們!”
看著脫脫那幾乎連到一起的眉毛,程運又忍不住調笑道:“安啦安啦,用腦子想想嘛,賈精忠他也不知道的”,說著,右手托著下巴,故作沉思狀,上下打量著,“也不是很大嘛,怎么有點弱智”。
當然,最后那句是低聲嘀咕的,不過對于脫脫這樣的高手來說,這種距離完全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只是她并不知道胸大無腦這個典故,自然也聽不懂罷了。
盡管聽不明白深層的含義,看程運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經話,“你說什么?”貝齒咬的嘎嘎直響,兩只眼睛中透著怒火,仿佛要將程運生吞活剝一樣。
“淡定,淡定,正事要緊。”輕輕揮手,程運輕描淡寫的態度更是令脫脫憤怒,不過他說的很有道路,脫脫倒也不再糾纏,“王爺,看來卑職的猜測是對的。”
“嗯?朱雀,此話怎講。”
“早在交易之初我就在想,賈精忠的玉璽似乎來得太過容易了。青龍去奪取寶盒,后面就有黑衣人尾隨,奪去了玉璽,最后玉璽又出現在了賈精忠手中,可見賈精忠一開始的目的便是這玉璽。”
“嗯,不錯。”
“可是,憑借我錦衣衛的情報,一直都找不到東廠之中居然還有此等高手,就算是有偷襲之嫌,可是能在短短數招之間重創青龍,并從他手中奪得玉璽的人,天下也沒有幾個。”
程運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賈精忠這個人,陰狠有余,若論才智可就不行了,他所有的本事都在溜須拍馬,狐假虎威上了,根本不可能早早地隱藏起來一個這樣的高手,更何況對于武學之事,他根本就完全不懂,總以為憑借著陰謀詭計,手中的權勢就可以輕易殺死青龍,當初他給下面下的命令也是格殺青龍,搶奪玉璽,可是結果卻變成了現在這樣,也就是說,賈精忠派去的人有問題,他換了玉璽,并且放走了青龍。”
慶王坐在銅質的大椅上,右手搭在扶手上,幾個手指輕輕扣動,敲打著,心中盤算思考。“可以肯定,那個人有問題,或者根本就不是東廠的人也說不定。怎么樣,有線索嗎?”
“沒有,此人便如同一個鬼魅,之前從未出現過,完全沒有線索,不過想要在賈精忠下達命令的第一時間得到這個任務或是假扮東廠之人行動,最有可能的便只有一種人——太監!”
“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不過現在完全沒有線索,也只能從這里入手了。朱雀,你回去之后,便從這里入手,一定要查出來,玉璽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是,王爺!”
“脫脫,既然玉璽是假的,那么黃金就不能給賈精忠了,你去告訴他,并把夏侯和黃金帶回來。”
“是,義父。”
“王爺,請問你可知現在京城還有誰是當年宮中的老人,亦或是當年宮中可有武功不俗的內侍,卑職回去好詢問一下。”
“嗯,本王想想,宮中老人…武功不俗的內侍…啊,本王想起來了,若說是習武的內侍,當年的確是不少,不過到了如今大多死了,剩下的也就是趙謹行,哦,十幾年前因為救了還是太子的皇帝,被賜名為“忠”,現在叫趙忠。”
作為一個一直想要造反的親王,對于京城的一舉一動還是十分關注的,慶王在京城有很多眼線,替他搜集情報,程運問的問題慶王很快就有了答案。
“多謝王爺,卑職告辭!”程運躬身退下,沒有在王府留宿,直接騎馬離去,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京城。
與此同時,脫脫也拿著假詔書趕回雁門關,在關外駐扎的營地見到了賈精忠,將假玉璽的事情告訴他,并把蓋了假玉璽而成為了無用之物的詔書交給了他,而后和夏侯都尉一起帶著黃金回到慶王府不談,賈精忠聽到假玉璽的事情十分氣憤,不遠千里從京城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結果一分錢都沒拿到。
不過最令他驚疑的是玉璽居然是假的,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問題,這些都是很嚴重的事情,沒心思考慮別的,急急忙忙帶著大隊人馬也向京城趕去。
如此一來,交易根本就沒有進行,苦等了好久的青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和天鷹幫約定好了的事情根本無法進行。賈精忠根本沒有進關,玉璽不在驛站之中,雙方合攻驛站的計劃青龍自然不會去執行。
等到兩方人馬一個回了京城,一個回關外,青龍更是無法分身,他此行的目的便是為了追回玉璽,其他的都不過是枝節,至于押送黃金的隊伍,青龍沒有心思去管。
天鷹幫一伙與青龍的合作到此為止,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一幫人急匆匆地去追車隊。可是,在脫脫和大隊人馬的保護下,黃金怎么可能被劫走,大漠判官雖然也算是高手,但是和脫脫比起來還是有差距,武功沒人強,人力也沒人多,怎么也是打不過,最后只是損兵折將灰溜溜的逃走。
此時的大漠判官可沒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感覺了,為了區區青龍的“尊嚴”,他就拼了性命去搶,那不過是當時被青龍打敗,被青龍的氣勢所折服冒的傻氣罷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是玉璽,就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的所謂尊嚴就要他賣命,怎么可能,他可不是圣人,不過是個強盜罷了。
當時一時熱血上涌,再加上覺得青龍很強,他的計劃很有成功的可能性,在黃金的誘惑下,就答應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美夢罷了,大漠判官還是那個縱橫西域的大盜,什么盜亦有道不過是騙人的,燒殺搶掠才是他們的生活。
只是在閑下來的時候,判官還是會在心底不住地咒罵:“青龍,臥槽,你這個王八蛋…”
青龍并不知道在遠方有個人正在咒罵他,此時他已經秘密潛回京城,只為了一個目的——奪回玉璽,完成任務。
正如他對喬花所說的:“錦衣衛從不問因由,只問時間、地點、何人,完成任務是錦衣衛唯一的尊嚴。”
一直以來,青龍都是一個工具,一個有尊嚴的工具,可是一個工具,真的有所謂尊嚴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