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宋子豪邀了以前親近的幾個弟兄,加上程運和小馬,幾個人在一家酒吧喝酒。沒有選在自家開的酒吧,是宋子豪的意思,因為他還不知道這幾個人現在如何,不想暴漏他和花街的關系。
宋子豪終于還是被程運說動了,當他下定決心一起再干一番事業之后,程運才告訴他要做的事情,其實在此時的香港,程運所做的基本都算是正當合法娛樂行業,不同于以前打打殺殺,欺行霸市的小幫派,也不似之前他們參加的國際偽鈔組織,這一行要求自身具備實力,才能守住場子,可是平時完全可以不違反任何法律,就能大賺特賺,何樂而不為。
因此,心中完全,沒有了顧慮的宋子豪也開始為了共同的產業出力,現在宋子豪、小馬和程運就算是核心,但是他們下面除了數目不小的小弟之外,并沒有比較放心又有能力的頭目,所以宋子豪才要找幾個老弟兄來一起發財。
對于這個事情,本就是雙贏,勢力大,才能更好的發展,程運完全沒有意見。
幾個人在酒吧里喝酒聊天,氣氛熱烈,大家紛紛回憶當初小馬威風的場面,宋子豪做大哥時的風光,二人不由唏噓。
就在這時,因為有一個黑社會大哥而無法升職的宋子杰也來到了這家酒吧,想來是要散散心,喝悶酒。哪想到居然看到了宋子豪,不由得怒由心中起,擺出一副警官的樣子,“跟我出來,我現在懷疑你聚眾鬧事,妨礙公共安全。”
宋子豪對于這個弟弟完全無可奈何,歉意地對著眾人示意一下,就跟著出去了。程運和小馬兩人對視一眼,也跟著從酒吧的后門走了出去,來到一條陰暗的小巷。
此時,程運看到宋子豪雙手扶墻而立,被宋子杰搜身,原本堅毅的硬漢臉上露出凄楚失落的神情。對于一切知根知底的程運,當然知道宋子杰為什么這樣。
“阿杰!”
“叫警官!”
“是,警官,我已經不做大哥很久了,我真的走回正道,給我個機會呀!”
看著苦苦哀求的宋子豪,程運只覺得一股邪火上涌,當初看電影的時候,對于這個宋子杰就十分的討厭,完全是一副被慣壞了的孩子的嘴臉,這么大人了,還整天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他哥哥欠他的,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樣子。
可以說,最后小馬的死,他宋子杰要負很大的責任,要不是他接到宋子豪送去的罪證還不依不饒,居然一個人跑到碼頭抓他哥,還被阿成的手下給抓住了,不得已宋子豪只能和阿成交換,進而引發了后面的槍戰,也就有了小馬的死。
說實話,在整個英雄本色1里,這個宋子杰完全沒有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沖動、沖動還是沖動,一天到晚憤世嫉俗,自以為了不起,以為就他是正義的,不可戰勝的,以為憑借他自己就可以抓住所有的罪犯。
可實際上呢,他完全就是個廢物,在他家里,面對闖入的黑幫分子,居然完全打不過,反而被他殺了自己老爸。他將責任都歸咎于宋子豪,不錯,那人是宋子豪的原因引來的,可如果宋子杰真的有本事,他爸爸會死?
這三年,他一直盯著阿成,可是結果呢,如果不是忌憚宋子豪,宋子杰早就死了。還以為自己可以單槍匹馬抓住所有人,可他只能抓住自己的大哥,因為宋子豪不會抵抗。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這樣的東西,對于宋子杰來說,完全沒有考慮過什么叫忠義,什么叫男人的責任和情懷。就連他的上司莫sir都知道他怎么樣,說他將所有的資料交回警局,并讓他不要再插手,因為他會誤了大事。
宋子豪在獄中,哪怕遭到背叛,依然牙口緊閉,一言不發,什么都不說,為的就是江湖道義和義氣。小馬為了替宋子豪報仇,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他可以忍受屈辱,只為了等待宋子豪回來,這是怎樣的兄弟情義。
宋子杰不懂,他什么都不明白,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單方面的索取,似乎所有人都天經地義地應該圍著他轉。甚至于他連一個好丈夫都不算,成天搗鼓他那點事情,需要鐘柔的遷就和照顧。就算最后他覺悟了,可是代價也太大了,那是以小馬的生命、宋子豪自由和改正的機會為代價,這個代價太沉重了。
因此,程運很討厭宋子杰,現在看到他如此,心里的火騰地冒出,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一手抓住宋子杰的衣領,使勁向后一拽一甩。
哐當!
宋子杰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巷子的石墻上,“你敢襲警?”
啪啪啪!
程運掄起胳膊上去就是三個耳光,結實有力,“警察怎么的,警察了不起呀,你除了仗著你是個警察,還有什么本事?除了小偷小摸,你又抓到過幾個真正的要犯?”
“王八蛋,我現在要控告你襲警,跟我回警局!”被程運的語言刺痛的宋子杰惱羞成怒,右手伸向后腰,想要拿出手銬。
“去你/媽的!”
程運一記重拳擊中宋子杰的小腹,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禁慘叫一聲,身體佝僂下來,好似一個蝦子。
抓住宋子杰的頭發,用左手將其拽起來,露出俏臉,啪啪啪又是三個耳光,“我告訴你,宋子杰,要不是豪哥,你現在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他輟學出去給你掙錢,你哪來的學費,你爸爸哪來的醫藥費,你憑什么讀大學考警察,現在在這耀武揚威。你的每一分學費,每一口飯,都是他宋子豪用身體拼回來的,上面沾滿了他的鮮血,你明白嗎?”
“沒有這個大哥,你什么都不是,沒有這個大哥,你也為就憑你一個小警察那些黑社會就怕了你?如果你不是宋子豪的弟弟,你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喂魚了,臥草!”越說越氣,程運又是幾個耳光,同時咒罵了一通,繼而繼續說道:
“你說說,這你年你對付得了誰,你盯了阿成三年,有他媽什么結果,你抓他了嗎?誰都知道阿成最壞,是個大流氓,手里的案子夠他死一百次監獄,可是他現在還在外面逍遙,就算是你們莫sir看到他也得禮貌問候一句。你他媽的就會找你哥,在他身上逞能耐,就你這樣的貨色,你以為你是什么?小犢子,我告訴你,他宋子豪是你哥,長兄為父,給他磕頭聽見沒有,不然我就掐死你,免得你這樣的白眼狼在世上浪費糧食。”
程運心中的暴虐隨著他的語言完全被激發出來,右手死死扼住宋子杰的喉嚨,掐的咔咔作響。
宋子杰很倔強,很驕傲,就算是被程運完全壓倒,又被一通臭罵,可是他還是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像宋子豪下跪。
“好了,阿運,我知道你是為何好,放了他吧。”
“豪哥,可是他…”
“別說了,放了他,不管怎么樣他是我弟弟,唯一的親弟弟。”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程運只好松開了宋子杰,“算你走運,臭小子,長點記性,放聰明點,分清楚這世上誰對你好,別他媽一天到晚是非不分,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沒斷奶,操行!”
說完,程運當先轉身離開,小馬緊隨其后,宋子豪看了看蹲在地上干咳的弟弟,遞上了一張紙巾,想要說些話,最后又不知道怎么出口,只好說道:“阿杰,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