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瑞率先打破了集體三人的默不作聲,“三百年前,中央山脈一役,斯克亞大陸三大帝國和諸公國組成聯盟,全力反擊第六圣者,時至今日帝國當年損耗恢復八九,古老而脆弱的盟誓不存,剩下的又是權益斗爭,這一次奧羅帝國的侵略一反常理,師出無名,看起來是在打七小公國,倒不如說是在向巴哈姆和夏斯帝國宣戰,七小公國各個都是農業型小國,只要被奧羅大軍搶下,將是以戰養戰。”
小卡完全不在狀態,好像不時看到湛藍周報中的有趣內容而撇嘴憨笑。
艾菲覺得庫瑞所言的以戰養戰不成問題,“奧羅帝國其實是三大帝國中實力最為強盛者,向來以富庶稱霸斯克亞大陸,不提圣都,其他大陸上的諸國強者也是背井離鄉不惜加入奧羅帝國,以求富貴榮華、名利雙收,不過我奇怪的是,奧羅帝國既然敢于招募全大陸強者云集,但大陸諸國畢竟是這些人的家鄉故里,他們就真的不惜一切隨著奧羅帝國大軍向全大陸宣戰嗎?”
“那個…奧羅帝國進過三百年韜光養晦,即便沒有那些個把數十為強者的支持,對稱霸大陸又有什么阻礙呢?奧羅帝國這一代帝皇,龍皇大帝——菲洛斯•庫坦巴爾德又被成為斯科亞百年來最得人心的王者,那些紛紛投效的強者在明知自己不可能憑區區之力抗衡,自然是退而求其次,得到龍皇菲洛斯的允諾保證自己家眷的安慰,自古以來忠義情孝難兩全。”
庫瑞和艾菲詫異地都把目光投向剛才一語不發,至今仍舊低頭不抬讀報的小卡,艾菲的問題,小卡隨便接了口,卻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艾菲不敢置信地繼續說道,“呃…小卡是學者,我都忘了,這宮廷大臣中那些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策士、策師,哪個不是學者出身的。”
艾菲抿了一口手上的醇酒,“奧羅的大肆興兵,早在數月以前便聚重兵于法魯公國邊境,這種動作湛藍周報都報道出來了,那么可以肯定的諸如巴哈姆、夏斯帝國的人怕是一年前便能得到通報,不過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另外兩大帝國卻是持著觀望態度,倒是大陸上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公國各自慌得結起聯盟。”
庫瑞對巴哈姆和夏斯的不動聲色似乎有些不置可否,“巴哈姆和夏斯越是沉默,就表示最后他們的反彈越大,不過巴哈姆帝國的帝王冷夜•許佩利翁積病良久,是否涉及到皇位內斗也是顯而易見。至于三百年來最低調的夏斯帝國,”庫瑞稍停片刻,似乎正在確定什么,“夏斯帝國的構成與眾不同,歷代帝皇都不是子嗣繼承制,而是每隔三十年舉行的‘皇位爭奪戰’在全大陸范圍選擇強者,只要是通過層層角逐,再戰勝在位皇者,最后獲勝者即為夏斯新皇,夏斯完完全全可以說是一個以武力稱霸版圖的帝國,四年前的新皇獄首——俄刻阿諾斯,便是當年在圣都獲得戰豪職業稱號繼續進階,達到圣騎士段位等級四十八的大陸頂峰強人。夏斯其下統御更被傳為無一弱者,國內有四個巨頭公會支撐,每一個公會都有與奧羅三強戰團一爭雌雄之能。”
艾菲哼哼一聲冷笑,“巴哈姆的內爭?只怕最后都在冷夜的算計之中!”
“嗯?什么意思”庫瑞被艾菲突然的情緒變化弄得很是費解。但艾菲卻不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
“庫瑞,奧羅帝國既然此次出師無名,其真正的目的和幕后推手就不免引人疑惑?”艾菲一口喝干手中杯酒,略有醉意的問道。
庫瑞看著艾菲臉頰因醉意而透出的紅潤,有些無力的單手支著木桌,不禁心中蕩然一動。原來艾菲也是女人啊。
小卡突然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
庫瑞一驚,頓時無語地看著正捂著肚子大笑不已的小卡,艾菲也被這陣連續響亮的響聲嚇了個半醒,要不是本就在熱鬧的酒吧,估計小卡的回頭率一定暴高。
小卡指著被他摔在桌上周報的一個版面《神圣仲裁騎士對決亡靈法師——異端再起》。
庫瑞拿起報紙,迅速掃了一邊,也是把報紙一丟,一臉哭笑不得,艾菲看著庫瑞和艾菲兩人的神態,頓時不解,“這個報道很好笑嗎?我也看了,那些人全是胡扯八道。”
小卡從抽不過氣的狀態中,向著艾菲眨巴眨巴了眼睛,艾菲頓時反應過來,“我靠!是你們兩個!哎喲,那真的是…哈哈哈…”
晚上當三人回旅館后,各自回房前,庫瑞道,“明天我們就去向古德大人辭行吧,順便問問任務懸賞和海盜船的后續進展,下午就從港口租船去麥卡隆,畢竟任務的內容不明,還是早點出發的比較好。”
小卡和艾菲深表同意,艾菲回屋前順便還調侃了一下,“我們受人尊敬的神圣仲裁騎士庫瑞大人,今夜是不是有貌美無雙的精靈公主以身相許為你驅走長期途中勞累呢?”
“哈哈哈…”然后一陣狂笑的關上房間門,留下無語的庫瑞和也同樣大笑不止的小卡。
庫瑞瞥著一邊捂著嘴勉勵克制的小卡,道:“嘿!有那么好笑嗎?!”
啪——
“啊!”小卡捂著頭,“你…你…庫瑞你又打我的頭,我是學者啊,靠腦袋吃飯的!!”
唰唰唰——小卡胸前徽章閃過數道光芒,小卡手上頓時多出幾卷魔法卷軸,“庫瑞!!!想死你就吱聲!”
呃…庫瑞冷汗,“別,別,我是開玩笑的,啊啊啊…”
小卡看著一溜煙跑回走廊盡頭房間的庫瑞,一臉無奈:“是我的養成計劃有問題嗎,作為戰士,你不是應該和我戰得不死不休才是嗎?看來以后還要多弄點花樣才成…”
遲遲未回房間,小卡獨影站在走廊的窗邊,遙望南方漫天星辰。不時,陣陣夜風襲來,引得窗簾搖曳不已,而那水藍色的法袍卻如同絕對的靜物,不見絲毫飄然。
早已入了深夜,整座凱爾島都萬籟俱寂,無聲的島,無聲的人,無聲的息。曾經你一直想讓別人了解你的心,那些沉重,那些無法講述的悲傷和蒼涼。可是,當你的一切幾乎都被抹殺時,你要如何在淺薄的紙上為那些你本在意的人畫出所有的命輪?我要如何才能讓他們明白你。
唉…一聲嘆息,跨越千載。你知道嗎,有人放出了沙羅曼炎蛇,而麥卡隆島有著更令人困擾的事情;其實你走不走這個世界都是凌亂不堪,茍延殘喘著的。小卡望著南方星空的雙眸突然轉向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小卡嘴角翹起一個淡然的笑容,只是若真有人看了那倒映在淚痣下的淺笑定會感到道不出的感嘆與無可奈何。其實,執著的又怎么會只有你一個,在灰暗寂風吹起卷塵的日子里,在殘雪孤鳥破空悲鳴的日子里,在那紅蓮垂泣海棠殤逝的日子里,在千年萬年數不清年輪的時光裂縫和罅隙中,低頭抬頭的面容里,總有淚流滿面,因為總有人意猶未盡的想起你,想起他,這是最殘酷也是最溫柔的囚禁嗎?
都不甘心啊,那個你說對嗎?庫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