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四周墻壁上貼金鑲銀,在燈火的照射下閃爍著貴重的光,天花板上是一幅巨大的壁畫,畫著諸多天使正圍繞著啟明之星奏響天堂鎮魂歌的安逸平和景象。
但是,這間富麗堂皇的房間中卻不斷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音的來源是房間最深處的一張被床簾四面遮蓋的臥榻之中。
床榻之邊還站著一個人,他在等待臥榻上這陣咳嗽之后的片刻安靜。
“陛下,奧羅帝國在北方七個小公國組成的同盟邊境上加重了軍隊的數量,想是不久后必將發動一場戰爭。”
陳述者說著停了停,似乎在等待臥榻中的人的看法,但是卻是一陣沉默,只是偶爾傳來傳出輕咳聲。從咳聲可以判斷床上的人已然是病入膏肓,但是一股威嚴氣勢仍然不斷從簾帳中透出。
陳述者恭敬地低著頭繼續道:“師剛才派人過來,說他布在幻境之森的巴多拉召喚陣被破壞掉了…”
咳咳咳咳…突然一陣連續不斷的咳聲打斷了他的話。
“陛下…”
“是伊貝卡的人做的嗎?咳咳…”
“不,自從五十年前弦月塔失去光輝之后,伊貝卡的處事方針就變得極為低調,對斯科亞大陸發生的事情都不聞不問。居師說,并不是伊貝卡的人做的,但是本來法陣即將成功召喚出巴多拉,卻不知被誰阻止了,奇怪的是凝聚三年之久的所有風元素都憑空消失了。”
“嗯…”臥榻上的人似乎還有什么疑問。
“陛下放心,師說,只是這一處的魔法陣被毀掉了。”
“咳咳…哼,要說伊貝卡不知道這個魔法陣的存在我絕不相信,那些個數百年的老不死們會感應不到就發生在隔壁的異常嗎?咳咳…”
“那么陛下,為什么…?”
“弦月塔失輝五十年,所謂作壁上觀向來都是那些自命不凡之人的手段…”臥榻上的人說的十分冷漠卻不失平靜,“人找到了嗎?”
“回陛下,臣已經加派人手在找尋了,本來可以通過師的‘摩狄斯之境’輕松追蹤到那件被帶走神器的神力波動,但師拒絕了。”
“咳咳…我知道了,是他的愛徒,他自然對你的要求不屑一顧,都被寵壞了,咳咳…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陛下,臣告退。”說著,那人退出房間,掩門時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傳出,“第三圣者,你已經領悟到了神格了嗎?咳咳…”
越過幻境之森的克魯斯公國是離中央山脈最近的一個國家,然而只是一個連三流國家都不算的小小公國,克魯斯卻并沒有像大陸上的其它小國那樣依附于強大帝國,也沒有和其他公國組成同盟,就是這樣單獨的存在著。對一個國家來說,要么成為朋友聯軍;要不作為敵人形成犄角對立的態勢,最不可容忍的便是獨樹一幟,不清不濁地站在中立。而中立國的存在唯有克魯斯公國辦到了。
不同于中央山脈、圣戰平原和幻境之森,行走在文明世界里是需要花錢的,庫瑞從克魯斯城的錢行取出途中需要的錢之后,嘆了一口氣,“父親果然狠心啊,說我一旦進入實習期便不再給我一分錢了,要不是我這四年來省吃儉用,現在早就身無分文了。”
小卡看著庫瑞身為一個戰士卻為手頭拮據而愁眉不展不禁覺得十分好笑,“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庫瑞,我們先去找一個可以吃飯休息的地方吧。”
庫瑞又掂了掂并不飽滿的錢袋,好像下了一副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小卡,不是我吝嗇,一會兒AA制吧…”話還沒說完,庫瑞就看到小卡那一貫的不知含義的笑容,“這個你看,我真的是很窮啊,我要是肯那家伙,一定帶著你吃香的喝辣的。”
庫瑞說著說著居然臉都紅了,真的是,誰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錢這一關都過不去,就別提女人了。啊!!我以后也要做一個有錢人,唉…庫瑞心中一片難過,在學校時還沒察覺到,現在走到外面來才發現,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那個…AA制可以的,我也是有些錢的,”小卡微微笑道,“放心放心,我不是那種白吃白喝的人。”
“對啊,你們魔法職業這一類的人都應該是很有錢的,小卡請我吃一頓飯吧。”庫瑞突然恍然大悟。
“那個…我都沒發現庫瑞是個這么厚顏的人啊,我還以為你這人忠厚老實得很,”小卡搖了搖頭居然嘆了一口氣,“我真是遇人不淑啊…”
在金錢面前,庫瑞絲毫沒有計較小卡此時此刻完全是在學他自己的模樣,“啊啊…這么說,小卡是答應咯…呃…呵呵…”
這一次路上,小卡走得飛快,“想都別想!!”
庫瑞看著首次先于他消失在前面的小卡,“哼,什么人啊,真是個吝嗇而又小氣的家伙。”
克魯斯城的“流年”酒吧算頗些有年頭了,規模不小,開辦者必然有些手段,地皮選址就與王宮隔著兩個的街區,克魯斯公國沒有賞金冒險者協會的分布,但是卻通過“流年”酒吧發布賞金任務,所以這里魔法新手和戰士冒險者云集,當然這里也少不了靠著出賣姿容的火辣女郎。
“來一只烤全雞,再來一杯你們這里最好的朗姆酒!要快,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小卡坐在一張木桌前,右手指揉著鼻子,左手在桌上毫無形象的拍打著。
侍者在本上記下餐名后正要轉身離開,又聽見小卡嚷嚷,“那個…我說,我的搭檔還沒點餐呢!”
侍者一愣,“啊?”
庫瑞看著小卡一反往常的樣子,心中擊鼓,這家伙到底是個什么性格的人啊?真是活的越大,什么樣的人都能碰上。
“給我一份拌面…”庫瑞很小聲的對這侍者說道,還在懷中掂量了一下錢袋。
庫瑞的小動作被侍者一覽無余,居然一臉鄙夷的掃了庫瑞一眼,才轉身離開,原來是個窮光蛋啊。
庫瑞望向正哼著小曲等餐的小卡,“小卡,一只烤雞你應該吃不掉吧?”
“不!我正在想吃完再點些什么呢…”
…庫瑞腦中假想著揮拳把小卡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這該死的!
這該死的!
同樣的想法在小卡在庫瑞面前大快朵頤的時候,庫瑞不甘心地插著做的干巴巴的面條又想了一次。
“那個…克魯斯公國靠著與圣都伊貝卡接壤,站在…在中立的位置上,”小卡大口的咬著手上的雞腿嘴里塞得滿滿地和庫瑞閑扯著,“這一代的國王還算賢明…知道傍上伊貝卡做靠山,并因為處在大陸的中部,便依靠交通便利發…發家。”
“嗯…”庫瑞有心無心的聽著,心里想的全是小卡面前餐盤里的烤雞。
突然,啪…在如此嘈雜的酒館中,一聲巴掌聲居然如此清晰。
整個酒館頓時鴉雀無聲,庫瑞循著剛才的掌摑聲望去,只見一個舞女臉朝下趴在地上,整個身體因為抽泣而不時顫抖。
那舞女掙扎著要起身,卻因為剛才的巴掌而無力,從巴掌聲可以判斷出那力道的沉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么可以承受得了。
“你個賤貨,老子是看你有點姿色,媽的居然給我裝清純!”那舞女旁的桌子上坐著四個傭兵打扮的男子,其中一個穿著皮甲的四十出頭的結實漢子,膚色黝黑飽食風霜,臉上有一道巨大的刀疤,腰間配掛著一把彎刀,此時揉著手罵道,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動手的人。而另外三個則是一臉戾氣,一看就是那個壯漢的手下。
“那個不是卡斯基特嗎?”
“什么?!公國通緝的強盜頭子居然敢光明正大進到克魯斯城?”
周圍不時傳來小聲的交談聲,庫瑞詢問般地看了一眼小卡,那家伙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圍攻那只烤雞的身體部分。
“那家伙已經是中級戰士中實力達到八段的高手了,據說他的毒噬斗氣已經到快要接近實質的地步了,離高級戰士之差一點兒了。”
“啊!這么厲害,那咱們惹不起…”
卡斯基特四下張望了一陣,見眾人只是望著,這里只是低級魔法師和戰士來的地方,果然沒有人敢來出頭的。
“哈哈哈…你個賤貨,都跑到這個地方來做婊子了,立了牌坊還要搞純情…”卡斯基特又上前又踢了一腳伏地不起的舞女一腳,“要不要老子就在這里當著眾人的面,看看你怎么個純情法啊?”
卡斯基特一邊笑著,一邊就向那舞女的衣服伸出手去。
“住手!”
小卡的眼睛都沒離開已經吃了大半的烤雞就知道是他出的聲音,唉…熱血方剛也要有個限度吧,早曉得這家伙這么不知輕重還不如當初把巴多拉放出來呢,讓他明白天高地厚。
卡斯基特正要放下的手突然被庫瑞的喝聲喊住了。卡斯基特轉身看向了酒館之中唯一的阻礙者,臉上似乎有著一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