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以你的判斷,這是什么樣的病變?”
白云飛是一個在科學研究上極度認真的一個人,甚至有些癡。現在遇到自己沒見到過的狀況,就抱著學術探討的精神,對陳可逸這個“權威專家”問道。
至于“陳哥”這個稱呼,也是突如其來的,猛地一下知道了陳可逸的背景之后,他覺得自己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喊叫了,得正式點的尊稱。
“靠,你小子腦子抽什么瘋,什么陳少不陳少的,聽起來好別扭。”陳可逸倒是聽不慣,嘀咕了一句:“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陳兄弟就行了。如果覺得這樣不足以表達出對我的敬仰之情,你也可以叫我一聲,陳教授。”
白云飛愣了楞,然后說道:“還是叫陳兄弟好了。”
這個人真不錯,以前是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并不因為身份和地位的變化,而換上兩幅不同的面孔。這樣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值得一交。
“陳兄弟,依你看,是什么問題?”
“不知道。”陳可逸坦白地答了一句,然后又接上一句:“管它什么問題,無所謂。”
汗,這是什么話,怎么能無所謂呢?連什么問題都不清楚,還怎么治?
“我把儀器都帶過來了,陳兄弟盡管拿去用。”白云飛很大度地表示道。
陳可逸點了點頭,儀器是必要的,掩人耳目的手段。只是這些儀器有些復雜,自己恐怕不太會使,要是一出手就顯得不專業,那就有損形象了。
“白兄,我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當然沒問題。我給你打下手,也是一種學習。”白云飛沒有想太多,覺得陳可逸讓自己幫忙,那是因為看得起自己。要知道,搞學術研究的人,個人意識都很強,除了自己的助手,一般是不喜歡別人插手的。
一來怕別人笨手笨腳搗亂,二來,怕偷師。
陳可逸對此。居然一點都不介意,由此可見是真正的高人中的高人,境界之高深,非常人能及。
白云飛樂呵呵地將儀器開啟,把一顆爛掉的桃子切了一個小片,進行全方位的診斷和分析。半晌后,看著那些數據,撓了撓頭。
“太不正常了,各項數據都不合常規。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云飛搖頭說道:“看起來需要進一步的分析。”
謝思齊一聽,頭都大了:進一步的分析,那意思是,今天沒戲了?靠。費了那么大的勁,結果全都白瞎了?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陳可逸的身上,目光灼灼地望著。
“恩。進一步的分析,是必要的。”陳可逸的這句話,讓謝思齊險些沒有昏厥過去。
但他立即又跟上一句:“不過。分析歸分析,治療歸治療,兩不耽誤。”
“不是吧?不分析出來,怎么確定治療方案啊?”白云飛表示聽不懂陳可逸的話,直搖頭。
就連夏冰都覺得,即便以自己純粹外行的判斷,都覺得陳可逸太過兒戲了。
“還是先分析一下再說吧,要對癥下藥才行嘛,是不?”她輕聲勸說了一句。
“沒關系,不用對癥也能下藥。”陳可逸手一揮:“咱們先治療一下再說。”
然后,他又準備故技重施,弄一些藥水出來,用罐子裝上,噴到桃樹上去,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就拉倒。
但是問題來了,巨山農場的狀況跟桃源村不一樣,這可是特供的蜜桃,不允許噴農藥的,上哪找罐子去?
“這里的農作物,都是用什么來灌溉的?”陳可逸問道。
“我們有完備的灌溉系統,采用的滴灌方式。”謝思齊的助手趕緊介紹道:“不但節水增長,還能提高肥效一倍以上。”
我靠,滴灌,太精細化了吧!
陳可逸頓時感覺到有些頭大:滴灌的系統,管道四通八達。
這么大一片桃林,哥的那么幾滴水珠,要是通過管道來運輸,感覺就像是往大海里灑了一泡尿,浪花都濺不起一點點。
想到這里,陳可逸就推翻了拯救整片桃林的打算,還是先以點概面,治好一棵樹再說,讓他們知道哥的厲害,心里就有盼頭了。
“我要開始配藥了,你們先回避一下。”
謝思齊不敢怠慢,把陳可逸帶到特備的一個實驗室里,任他挑選,然后一干人等都在外面慢慢等。
白云飛也很知趣地站在外面,同時心里在琢磨自己的配方,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想通透,腦子有些凌亂。不得不又嘆了一句:還是陳兄弟淵博。
不一會的功夫,陳可逸從實驗室里面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玻璃瓶,里面裝著藥水。
“我能看看么?”白云飛好奇地問道,不過旋即又搖了搖頭: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這是人家的秘方,怎么可能隨便給我看?
但沒想到的是,陳可逸二話不說,就把玻璃瓶遞給了他。讓他很有些感動:這種高尚的行為,就是在表示,他想要打破學術界固有的隔閡,要互通有無,共同分享。
這樣的境界,高山仰止啊!
他雙手捧過玻璃瓶,一副珍而視之的神態,將鼻子湊近,輕輕嗅了嗅,然后微微閉上眼睛感受,想分析一下成分。
啊,多么…咦,好像沒味道。
白云飛有些傻眼了,又使勁嗅了嗅,結果確定:真的是沒有任何味道。
要用什么樣的配方,才能配出無色無味的藥水?境界太高深了!光是這一點,陳可逸的造詣,就讓人不得不欽佩。
“陳兄弟果然厲害,吾輩不能及。”白云飛嘆了一口氣,把玻璃瓶遞回到陳可逸的手中。
“哪里哪里,菜鳥一只,比白兄差得遠呢。”陳可逸實話實說,這瓶所謂的藥水,什么藥都沒用,就是白水而已,順便加了自己體內的水珠。
為什么不加點別的藥進去,裝逼裝地更專業,更有說服力一點呢?因為陳可逸壓根就不了解那些藥,生怕弄成了毒藥…
拿著玻璃瓶,回到了桃林中,謝思齊有些緊張,畢竟要面臨命運的宣判了嘛。
他越想越是覺得不放心,陳可逸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弄出一瓶子藥劑,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藥水,能管用么?”他忐忑地詢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再加工一下?”
“把簡單的事情弄復雜,真是領導干部最擅長的一門技術,分明一句話能辦的事,非得下文件,層層轉發,深怕同志們理解不了那高深的境界?”陳可逸直截了當回了一句:“我就這個本事,只能調出這樣的藥水,你要是信不過,還是另請高明好了。”
靠,都到了這個份上,還另請個鳥的高明啊?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說這個。
“我說錯了,表弟,趕緊動手吧。”謝思齊哪里還敢怠慢,只得順著陳可逸的意思,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陳可逸打開玻璃瓶,直截了當地將藥水一股腦倒了出去,灑在了一顆桃樹上。
這動作,好隨意,好灑脫!
眾人都看得愣了:是不是太不專業了?
“這樣就行了?”謝思齊驚訝地問道,弄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覺得按照陳可逸這手法,哪里像是在灑藥水,比倒垃圾還瀟灑。很難想象,一個權威的專家,會如此的毛手毛腳,不精細。
別看咱是外行,但咱也清楚,要往樹里灌藥水,就要用針筒,綁著袋子,就像是人在醫院里輸液。別說灌藥了,就是灌營養液,也是這樣的。哪有直接潑上去的,全浪費在表皮上,根本吸收不進去。
“就這樣了啊,還想怎么樣?”陳可逸回了一句:“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你要是覺得我的姿勢難看,你可以自己來嘛。”
白云飛看得也是直搖頭,沒見過這種手法的。不過鑒于陳可逸一向飄逸的作風,他就帶著傾向性地做了一番解釋:“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或許這才是最高的境界吧。”
只不過,這種解釋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
夏冰心里更是有些擔心:陳可逸是利用這個機會,向謝家提了很苛刻的條件的,要是失敗了,別說當面道歉,給交代了,謝家絕不會善罷甘休,輕易放過他的。
哎,為了給母親出氣,這個初衷是好的;但非要去挑戰自己的能力范圍所不及的事,就不太明智了。
這可怎么辦才好啊?
“哎喲!”夏冰突然悶哼一聲,腳下似乎是滑了還是怎么的,差點站立不穩。
陳可逸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我的腳崴了,哎喲,痛死了。”夏冰臉色有些蒼白:“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會就好。”
“腳崴了?那怎么能不管,要是傷著骨頭怎么辦?”陳可逸趕緊說道:“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等一等。”謝思齊突然間說道。他越想越不對,怎么先前都好好的,突然間說崴腳就崴腳了,還要去醫院。
這尼瑪是不是在演苦肉計,想溜號啊?以為我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