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我是劉南風,小劉。久仰唐少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天總算是一嘗夙愿了。”劉南風興奮地迎著唐少,往前走了一步,伸出雙手,滿懷期待地想要握手。
徐揚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無比羨慕:還是劉少夠這個分量,像咱們這些人,哪有那個資格與唐少說一句話啊。
誰知唐天笑壓根都懶得多看劉南風一眼,徑直擦肩走了過去,向正被幾個黑衣保鏢圍住的陳可逸說道:“陳兄你怎么在這里啊,不是說好了給我打電話嘛。酒我都準備了好幾天了,就等著你發話啊。”
“咣當”,劉南風只感到腦子一亂,一不小心踩滑了,腦袋撞到了墻壁上。
不單是他,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刻風中凌亂。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容城說一不二的唐少,居然會對別人如此尊敬,而且這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鄉巴佬。
不知不覺地,幾個黑衣保鏢已經撤開了包圍,但又不敢走,雙腿有些發軟,在那里聽候發落。
“我的事情才剛處理完,本想著明天再找你吃飯。”陳可逸其實壓根就忘了找唐天笑吃飯的事,只能順口說了這么一句:“今天和幾個老同學聚會,來這里唱唱歌,順便開下眼界。”
徐揚這會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啦,想不到陳可逸居然與唐少如此熟絡,他不是混不下去,都跑鄉下去了么?
“逸哥啊,不是我說你,咱們發小,多少年的感情了,想請你吃頓飯,唱唱歌,怎么能那么客氣?”徐揚一改之前的模樣。口頭的“小陳”一下子就變成了“逸哥”,還以多年的老兄弟自居。
“是啊,逸哥,從小你就是我們這群人的頭,大家都知道你以后最有出息。”
“果不其然啊,逸哥就是逸哥。”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臉色在一瞬間就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尤其是幾個女同學。看著陳可逸的眼神都快要發亮了。
明哲對這些人的前倨后恭,感到非常不爽,當即刺了句:“比起你們幾個做老板的。哪算什么出息啊?”
“說笑了,說笑了。我們這種小本生意,哪里擺得上臺面?”徐揚涎著臉道:“逸哥的事業太大了,我以前不太懂,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我靠,看不出來這廝還會兩句中學語文啊,看來并不是小學畢業后就走向社會的嘛。怎么先前開口閉口就說自己在社會上混了二十年?
“老同學。你們先happy著,我跟唐少坐一會再過來。”陳可逸壓根就不想跟這些人磨磨唧唧,不過表面功夫還是做到。不冷不熱地就打發了,然后拉了拉明哲:“胖子,你留下來陪我一會。”
徐揚等人心里那個羨慕啊:這個死胖子,命真好,居然能跟唐少一起喝酒。這廝太壞了,逸哥一來,他就說什么農村市場。就是想忽悠我們,然后他吃獨食。
哎。天大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沒有抓住啊。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當然,在倒霉方面,沒有最壞,只有更壞。論起最慘的,怎么也輪不到他們這幾只小螞蟻。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劉南風臉頰上立即冒起五道紅印。
要是換個人,誰敢這么在劉南風頭上動土,現在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但現在他哪敢有半點怨言,只能忍氣吞聲,被人打完左臉,還要主動伸出右臉去。
不為別的,因為出手的人,是杜少。
“膽子肥了,翻了天了,還敢惹我陳哥!”杜少這人也真是能來事,他聽唐少稱呼陳可逸“陳兄”,便順著桿子,叫一聲“陳哥”。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陳可逸,但既然能讓唐少都如此尊敬,那多認識一下,絕對沒有錯的。
又是幾個響亮的耳光,扇的劉南風暈頭轉向的,這比被踹到在地被人拳打腳踢還慘得多。
老話說,打人不打臉。當著大庭廣眾的面,被如此欺辱,對于劉南風來說,是絕無僅有的事。偏偏他還不敢有半點反抗,一時之間,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少幾個耳光扇完之后,招呼了幾個人,架住了劉南風,狠狠一腳踢在他膝蓋上,讓他跪了下來。
“要怎么處理,陳哥說了算。”杜少的這句話,讓劉南風惶恐不已,現在他已經無暇顧及什么復仇之類的念頭了,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鄉巴佬,到底是誰啊?
“我這個人很善良的,一般不記仇。”陳可逸淡淡說道:“而且我見不得血腥的場面,你們覺得該怎么辦,就隨便辦了吧,我只想說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
劉南風一聽這話,當即就昏了過去。
這話綿里藏針,太狠了。不記仇,那是有仇當場報的節奏。還什么見不得血腥的場面,豈不是暗示一會要血腥處理?至于上天有好生之德…呃,自己悟吧,只要小學語文及格,相信都能懂。
“明白了。”杜少點了點頭,然后吩咐幾個人把劉南風拽著拖了下去,在地上滑行,就像拖著一條死狗。
徐揚等人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驚膽戰,差點尿都要嚇出來了。
“陳兄,我們去包間坐會。”唐天笑壓根看都沒多看一眼,徑直請陳可逸進了包間。
“陳兄,說句實話,其實我先前一直擔心你會以德報怨,會放過那個家伙。”進了包間后,唐天笑這才輕聲說了句:“那種人,不能仁慈的,否則隨時可能反咬你一口。”
“哪有什么以德報怨?那都是些大大忽悠,斷章取義在那里瞎白話。”作為一個研究漢語言的老濕,陳可逸對這句話的出處太清楚了:“孔夫子的原話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陳兄就是有才。”唐天笑點頭一笑,然后很八卦地說了一句:“昨天我還跟珊珊通了電話,她似乎對你印象很深,念念不忘哦。”
杜少這會剛進包間,正親自端著一個果盤,一聽這話,差點沒掉到地上。
我靠,這位陳哥真是非同凡響啊,居然都快把唐家小姐給泡到了?那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啊,也是出了名的難搞,京城那么多公子都沒能搞定的。現在剛一回容城,都已經引起一大群人想入非非了,但基本都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機會追求到手。
想不到啊想不到,陳哥已經捷足先登了!
“哪里哪里,唐小姐只是對我有些欣賞罷了。當然,也不排除對我的才華有點崇拜。”陳可逸倒是不客氣,瞎話張嘴就來。不過他越是這樣說,反而讓人覺得越隨和,仿佛一下子就把距離拉近了。
“我爺爺對你是贊不絕口的哦,一個勁叫我向你學習。”唐天笑這句話,讓杜少更加震驚。
天啦,讓唐老贊不絕口的人…這是何等逆天的存在!想想我們這些人,就有幸見過唐老一面,在他老人家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老人家根本就沒把我們這種小螻蟻放在眼里,話都沒說兩句。
這位陳哥,究竟是什么來頭?
“杜三,你愣著干什么,上酒啊。”唐天笑說了一句:“把最好的酒拿上來,今天我請客。”
“哪能讓唐少買單,這不是抽我的臉么?”杜少一下子急了:“唐少和陳哥能到我這里,就是給小弟面子,別說什么錢不錢的,聽著傷感情。”
然后,他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拿了一瓶酒回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白酒瓶子,一點都不顯山露水,跟外面賣的那種幾十塊錢一瓶的酒,看起來沒啥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又老又舊。
更糟糕的是,連個品牌都沒有,你哪怕貼個雜牌商標,看著也不至于太寒磣不是?
在一旁坐著,感到很局促,話都不敢說一句的明哲,一見這瓶酒,頓時就傻了眼:不是說去拿最好的酒么?就是這個?把那些動輒幾十萬一支的紅酒,置于何地?
唐天笑卻是兩眼放光,大笑起來:“你終于舍得把壓箱底的貨給拿出來了。”
“哪敢在真人面前說假話。唐少和陳哥都是千請萬請都很難請到的人,今天賞光到小弟這里來,怎么敢怠慢?”杜少說道這里,也有些得瑟:“別看小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但是在酒方面,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發言權的。
實不相瞞,現在國內絕大多數號稱法國紅酒,都是坑爹的貨,很多都是在國內釀的,然后到海上晃蕩了一圈,就變成進口貨了。正宗的法國酒,一年才多少點產量,洋大爺們自己喝都不夠。”
杜少笑了笑,繼續說道:“即便真正的法國紅酒,喝起來也就那么回事,咱們喝了幾千年的白酒,口味對不上嘛。”
說道這里,杜少得意地晃了晃手中那平淡無奇的酒瓶子,說道:“我這酒,是一個釀酒大師的收山之作,一共只有9瓶,我爺爺花了高價,輾轉得到了一瓶。現在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了吧,不是我吹,這瓶酒的行情,無價!”
陳可逸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酒文化,似乎是一個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