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這一句話,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來的,當話一出口的瞬間,似乎他也意識到了不妥,那驚訝的神情,立即就變回了之前那古板嚴肅的樣子。
冉冬夜卻是狠狠吃了一驚:怎么回事,難道小逸和沈先生本來就認識?不太可能啊!
不過就算認識,那就罷了,怎么會突然間那么震驚呢?尤其是那句“怎么又是你?”這個又字,從何說起呢?
最讓她訝異的是,從沈先生的語氣中,她居然敏銳地品出了一絲意味:他很震驚!
在她的印象里,沈先生那可是沉穩地可怕,不說泰山崩于前不變色,至少一般的狀況下,他的臉色永遠是那么古板而嚴肅的。打了這么多次交道了,還真沒見到過有什么事能讓那張撲克臉變得驚訝的。
但之前的瞬間,卻不單單是驚訝的程度,而是震驚。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先生,想不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就在氣氛極度沉悶且詭異的當口,陳可逸倒是開口了,大大方方,自然從容,感覺沒有半點的壓力。
這樣的場景,再度讓冉冬夜驚詫莫名:雖然自己一直知道這個不靠譜的家伙,心理素質極好,臉皮也極厚,但是貿然面對沈先生這樣的大人物,難免有壓力。更何況沈先生給人的感覺就是古板地嚇人,連自己這種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了,在他面前,都感覺得到那種澎湃的壓力,這家伙居然半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陳先生,我想不到的是,我們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見面了。”沈先生現在已經恢復了慣常的狀態,語氣頗有些冷。
“你們認識?”冉冬夜輕聲問道。
沈先生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句:“我們是生意關系。”
生意關系?一個億萬富翁,和一個沒有工資的代課老師,居然能有生意上的關系?這次別說冉冬夜驚訝了,就連陳可逸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我們之間有個屁的生意啊?
估摸著是隨便找個臺階下。
“原來如此。”冉冬夜表現地極有分寸,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以大家的層次,都得守規矩,對方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就別打聽。很多時候,好奇不是個好習慣,甚至是致命的缺點。
“邊吃邊聊吧。”這時,沈先生吩咐上菜,一道又一道極富容系特色的招牌菜,被擺上了宴席。不過沈先生和冉冬夜顯然都沒什么興致,倒是陳可逸不肯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一個人在那里大吃大喝,絲毫沒有客氣。
冉冬夜輕輕用桌下的左腳,踢了陳可逸一下,提醒他注意下場合,陳可逸卻依舊旁若無人地吃吃喝喝。
“味道確實無與倫比,沈家的牌子看來的確不是吹牛啊。”陳可逸一邊吃,一邊還品頭論足。不過這一番評論,卻讓沈先生即便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沈叔叔,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人就是這樣,不會說話。”冉冬夜口氣上像是在責怪陳可逸,實則卻是在為他開脫。
“怎么會介意?”沈先生看了陳可逸一眼,又看向冉冬夜,說道:“陳先生性格灑脫,與冉丫頭確實很配。”
“瞎說什么呢?”冉冬夜臉色有些微發紅,說了一句:“我們是大學的老同學,好久都沒見過面了。”
老同學就老同學罷,還用特意說一句好久沒見過面。這話聽起來,似乎像是在感嘆。
“哦,原來如此。”沈先生聽冉冬夜這么一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就轉移了話題,不在這個具體問題上糾纏。
總體來說,這頓飯的氣氛比較沉悶,沈先生本來就是一個古板而沉默的人,冉冬夜情緒也太高,而且又是客隨主便,主人不說話,客人怎么好隨便開口。
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冉冬夜起身告辭,沈先生點了點頭,說了兩句客套話。
陳可逸也大大方方地告辭,誰知沈先生突然說了一句:“我與陳先生也算投緣,送個小禮物,不要推辭。”
冉冬夜一愣:沈先生居然送禮物給陳可逸,這是怎么回事?而且態度很堅決,“不要推辭”,不是“請笑納”或者是“希望不要推辭”…
“沈先生所贈,卻之不恭。”陳可逸倒是不客氣,別人送東西給自己,不要白不要。以沈先生這身價和地位,檔次差點的東西,應該是拿不出手的吧。
“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是個小玩意。”沈先生拿出一個很精美的盒子,遞到了陳可逸的手上。
陳可逸接過一看,盒蓋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盒子里面由絲綢包裹著,應該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當面拆禮盒顯然不是件很禮貌的事,陳可逸道了謝,便和冉冬夜一起告辭離開,由餐廳的經理一路送上了車。
剛一關上車門,仿佛人間蒸發的沈薇薇,一下子就從后座冒出來了。
“不是吧,大叔你們吃頓飯吃這么久啊。咦,這是什么,難不成還又吃又拿的?”沈薇薇一眼看見陳可逸手上的盒子,心里很納悶:經過上次那事,老爸似乎是有些討厭大叔的,怎么還送禮物了?
陳可逸也挺好奇的,拆開了盒子,揭開了絲綢,一個精巧玲瓏的瓷瓶,便出現在眼前,看起來極為精致。
“沈先生出手可夠大方的。”冉冬夜只看了一眼,便在心里估了一下價值。
大方是大方,陳可逸卻隱隱覺得這里面的味道不太對勁。這種感覺來源于瓷瓶上的圖案。
圖案燒制地很完美,惟妙惟肖。是一條皮筏在湍急的河水中行渡,遠處有一艘大船,正在沉沒…
“什么時候有這玩意了,我怎么從來沒看到過?”沈薇薇眨了眨眼睛,從陳可逸手中接過瓷瓶,仔細看了看,嘆道:“確實不錯,大叔你要發財了。”
陳可逸點了點頭,心里卻是有些吃不透:沈先生送這么一個玩意給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別人或許看不懂,但研究漢語言,精通古典的陳可逸,卻不可能不明白這幅圖的典故和涵義:舟船不能渡,只能用皮筏,古人認為是水孱弱不能載舟,這樣的水,被稱之為弱水。
經過引申后,這圖的涵義不言自明:
弱水三千…
“大叔,我們把這玩意拿去賣了吧,你的裝修費用差不多就夠了。”沈薇薇這話好在沒讓沈先生聽見,否則定會大怒:居然盤算著賣掉自家的東西,把錢往別人兜里揣,這是什么?敗家女啊!
陳可逸看著一臉純真的沈薇薇,心里突然有了些領悟:沈先生或許是誤會,又或許是擔心,怕自己的女兒會在我的身上吃虧。他送這么一個玩意,似乎像是在提醒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冉冬夜就夠了,不許打他女兒的主意。
為人父母的心情,可以理解。沈先生想把所有事情都控制在他自己掌握之中的強勢心理,也不言自明。
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想錯了…
(驚聞噩耗一則:不知道領導抽了什么風,居然要讓我們去第一線勞動,下周一從早上5:30,一直勞動到晚上10:30,我靠啊,這簡直是作死的節奏!
最讓我難以忍受的,不是勞動本身,而是打斷了咱們更新的節奏。我人不在,但是不能讓書友們看不到更新啊。于是周末這兩天,我推掉了所有的娛樂活動,拼命趕稿子,好提前存進存稿箱預訂發布,周一能按時更新。
明天依然是兩更,下午一更,凌晨沖榜一更。周一的話,我爭取趕出三更的稿子來,讓大伙好好爽一爽。
看在我這么辛苦的份上,大伙多捧捧場,安慰一下俺這脆弱的小心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