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逸又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他還耿耿于懷:凈化劑用一次就沒了,這就不說了吧;居然還把哥累成那個樣子。
看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免費的午餐!
陳可逸嘆了口氣,又覺得有些可惜:早知道這樣,就不會輕易用了。
不過他也是個灑脫的人,東西沒了就沒了。這個世界上,再美好的東西,也不會是永恒的,總有一天會失去。對于一個只剩下一年壽命的人,這種身外之物,有什么放不下的?
翻身起床,洗漱了一番之后,陳可逸來到了院子里。
“大叔,太陽曬屁股了才起床啊,懶貓!”沈薇薇嘴里不客氣,但表情卻是相當歡快,湊上前來:“人家一大早就跟李大叔一起去砍柴,給你燒了幾大鍋熱水。四天都沒洗澡了吧,快長虱子了。”
陳可逸看到沈薇薇那白嫩嫩的小手,磨破了好幾道血痕,觸目驚心。一瞬之間,他的心里有些感動,也有點驚訝:這丫頭是典型的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估摸著以前在家里連碗都懶得洗一個吧,更別說砍柴這種粗活了。
但她現在就這么做了!
難道我的教學質量真的這么好,改變了她嬌生慣養的壞習慣?
這是不是說明,我是天生的老師?
“哎呀,大叔你太臭美了,還沒洗澡,就先把香水給噴上了,也不嫌臟。”沈薇薇使勁嗅了嗅:“咦,還沒那種香水混合汗臭的奇葩味道啊。大叔你這香水太霸道了,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你的香水!”
說到這里,沈薇薇又加重了語氣:“不惜一切代價!”
呃,又有清香味了?
陳可逸輕輕嗅了嗅,似乎還真是。
與此同時,他用心感受了一下,體內仿佛又出現了那股熟悉的感覺,一滴水珠帶來的清爽。
難道說,凈化劑會再生?仔細算算時間,剛好24小時,這應該不止是一個巧合吧…
好好地洗了個澡,不僅洗去了這幾天來的風塵,也從某種意義上,洗去掉河的晦氣,陳可逸感覺到一身輕松。
“吱嘎吱嘎”,院子外傳出一陣響動聲,是一輛拖拉機經過。
“二愣子,這是去哪啊?”李大叔遠遠地招呼了一下。
“嘿嘿,去城里一趟,看看媳婦兒!”
去城里!
“我們在這里叨擾的時間也夠長了,不如就搭個便車回去。”陳可逸說道。
沈薇薇撇了撇嘴:她還覺得挺新鮮的呢,除了吃的東西簡陋一點。但是有大叔在,一切都沒問題。現在突然要走,她還真有點舍不得。
“急著走干什么,多玩幾天!”李大嬸說道:“明天我帶閨女去鎮上趕集,那才叫熱鬧呢。”
“呀,那挺好玩的啊。”沈薇薇覺得很新鮮,但她很快就見到陳可逸沖她搖了搖頭,一下子就沒情緒了。
“現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們呢,再不回去,能把人急死。”陳可逸的這句話,讓沈薇薇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恩,大叔我聽你的。”
她雖然是貪玩了點,任性了點,但是她并不糊涂。
“既然這樣,大叔大嬸也不留你了。快回去,別讓人著急。”李大叔轉頭對二愣子吩咐道:“好好給我照顧客人啊,要是出了啥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吧,叔,都包在我身上!”
陳可逸握住李大叔的手,認真地說道:“李大叔,李大嬸,大恩不言謝。”
“行了,小陳,啥也別說了。”
“是啊,回去好好過日子,好好對咱閨女啊。”
沈薇薇又被鬧了個紅臉,輕聲嗔道:“李大嬸都瞎說些啥啊。”
拖拉機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顛簸著,坐在后面車斗上的沈薇薇突然指了指身上穿著的粗布衣服:“李大嬸的衣服,忘了還了。這可是她過年過節難得傳一次的呢。”
“廢話,你以前的衣服還能穿啊?”陳可逸說道:“回去換下來洗干凈,下次我來的時候幫你還了。”
“你還要來的啊?”沈薇薇一下子來了勁頭。
“是啊,我讓李大叔幫我找一所房子,我準備重新裝修一下,在這里安一個窩。”
“不是吧,你要離開學校,不準備教我們了?”沈薇薇一下子就黯然了。
“又不是定居,就是安個窩,平時還是在學校,有空就來這里。”陳可逸問道:“還記得上次你問我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是怎么回答的?”
這就是隨口一問,那么久了,又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誰會在意呢?
“你說你這個人很怪,既喜歡熱鬧,又喜歡清靜。隱士做不了,忍受不了那般清苦和寂寞,但如果有桃花源,那也是你的夢想。
總結起來,應該是一種奇葩的生活:時而喧囂,時而寂靜,節奏緩慢卻又抑揚頓挫的田園詩…如果有可能的話,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造一所大房子,春暖花開的說法太文藝,那就來個春光乍泄,呃,春色無邊…”
陳可逸一下子愣住了,這番話,他自己都忘記得七七八八了,沈薇薇居然一字不落的記下來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啊?哈哈,其實我把這話復制在我的個人說明上了。”沈薇薇很興奮地說道:“我們可是說好的哦,如果你真找到這么一處桃源,我可是要過來住的哦。”
一句戲言,沒想到還成真了。
“對了,大叔,我們失蹤了這么多天,你女朋友會不會擔心啊?”不知道是種什么心態,沈薇薇突然間問出了這么一句話。在這一刻,她的神色間,甚至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我這種人,哪來什么女朋友。”陳可逸攤攤手,說道:“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
“哦。”沈薇薇似乎輕出了一口氣,然后說道:“還是找一個吧,大叔你也別太挑了嘛。”
“算了,我不想看到哪家女孩子如此不幸的遭遇。”陳可逸說的倒是實話,這還生死未卜的呢,搞不好一年后就嗝屁了,找個女人,讓人家來守活寡啊?
沈薇薇自然不會相信大叔當真是看破紅塵,試探著說道:“大叔啊,你該不是還yy著你以前那個校花吧?”
陳可逸一愣神,思緒一下子飛回到十年之前,初次見面時的那一眼驚艷。一轉眼,就十年了,青春就這么殘忍地流逝,讓人感慨萬千。
但他旋即就調整好了心情,搖了搖頭:“不是。”
“哼,你別想騙我!”沈薇薇的第六感非常敏銳,一看陳可逸那一瞬間的表情,就察覺到一些不一樣。不知怎么的,這讓她的心情有點不爽。
“老實交代,你和校花的jq。據說向瘋子曾經被打擊地痛不欲生啊。”沈薇薇很八卦地質問道:“肯定就是因為你的原因,所以向瘋子那么恨你!”
“怎么稱呼的?不懂尊師重教啊,要叫向老師。人家整天給你們傳遞正能量,你要有一顆感恩的心。”陳可逸緩緩說道:“不過他那事,怎么能怪罪到我頭上?是不是見個人失戀了,都是我的錯?”
“不是啊,向瘋子雖然很討厭,但客觀來看,其實條件不錯的啊,年紀輕輕就當了領導,據說家里有關系的。而且長相嘛,也還是人模狗樣的。據說還多才多藝,彈得一手好吉他。他這樣的條件,追女孩子應該比較容易吧?”沈薇薇說道:“要不是遇到大叔你,說不定他就拿下了呢。”
“真的與我無關。不管有沒有我,他都拿不下。”陳可逸緩緩說道:“他的條件算是不錯,但與她相比,也就是癩蛤蟆一只,配不上的。”
“不會吧,那校花得多牛啊?要什么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呢?大叔你肯定沒問題吧。”
陳可逸攤攤手:“不知道,反正直到目前,我沒看見過配得上她的男人。”
“太夸張了吧!”作為女人,沈薇薇有點不服氣了:“什么時候帶我見識見識,我要看看她是不是長了三只眼。”
“就不用我帶了吧,有機會的話,你自然會看到她的。”
“怎么,怕觸景傷情啊?”沈薇薇八卦地問道,語氣有些許不自然。不知道怎么的,在內心深處,她對那個女人,竟然有了一絲的排斥。盡管人家從來都沒見過她…
“算了,跟你說不清,你還小,很多事體會不到。”陳可逸搖了搖頭,說道:“你想見她也不難。容大七十周年校慶快到了吧,到時候你就能見到她了。”
“嘿嘿,大叔你還不承認喜歡人家?現在證據確鑿了吧,都邀請人家來參加同學會了。”沈薇薇像抓到了間諜一樣,興奮地說道,但內心深處其實并不怎么開心。
“你錯了,不是我邀請,是校方邀請的嘉賓。七十周年,七十位最成功的校友。”陳可逸淡淡說道:“按照你們向老師的標準來衡量,她就是最典型的正能量;如果一千萬才能見一次老師,她能讓老師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哇,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七十位最成功的校友之一啊!要知道容大這么多年出了多少大人物啊!
沈薇薇突然間感覺到鴨梨山大。
(馬上零點了,首先對還堅持在電腦面前看書的諸位書友表示感謝,本書第一次沖榜,重要性不言而喻,還忘大家多多支持。另外說一句,已經這么晚了,大家看了書之后,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