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當然不會真的想去做什么老師,他也沒那個本事,現在的中小學生又不上雕塑課,連美術課都寥寥無幾,就是上也是聽一點簡單的理論知識而已。
謝成文的母親已經回家了,現在謝斌在這里,正好讓她回家看看,放兩天假。謝斌親自下廚,做了一頓好吃的,然后又把她送到學校。
趙老爺子看著忙著刷碗的謝斌,嘆口氣道:“小謝,真的謝謝你了。”
謝斌呵呵一笑,“趙老,說這些干什么,太見外了吧。”
趙老爺子輕拍自己一下,“是我錯啦,哈哈,”說著又問道:“對了,上次送你的那幅贗品畫還在嗎?”
謝斌一愣,不知道老爺子為什么又問起這事,略一思索回答道:“還在,我好像是放在我的書房里了,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有什么事情?”
趙老爺子搖搖頭,“沒什么,好好留著吧,權當是個紀念,有空你也多看看,雖然是贗品,但我總覺得作畫的人也不是一把人物。”
謝斌笑道,“好,我回去好好收藏起來,”他能理解老爺子的心思,這是典型的不甘心心理,總以為自己眼力很好,吃了這么大的虧都不想認輸。謝斌暗暗嘆口氣,不過卻沒再刺激老爺子,為了那一幅贗品畫,老爺子連xing命都差點丟掉,有些不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南都呆了三天,跟果果和趙老爺子告別之后,謝斌這才返回到島城。
看到謝斌回來,鄒欣彤笑道:“你終于舍得回來了,不會是真的當了人家姑爺了吧?”
謝斌咳嗽一聲,“欣彤姐,別瞎說哦,我只是在南都多呆了兩天而已。”
“南都,”鄒欣彤恍然大悟,“原來你惦記著那個小蘿莉,你行,”說著還朝謝斌煞有其事的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謝斌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轉換話題,“欣彤姐,快過年了,咱們店做好準備了沒有?”
“這個還用你cāo心嗎?”鄒欣彤嫵媚的白了謝斌一眼,“早就存下足夠的成品了,我又找了五個玉雕師傅過來,正加班加點的趕工呢。”
謝斌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看來我可以專心的搞我的功課了。”
鄒欣彤眉頭一皺,“那些訂單怎么辦?”
謝斌聳聳肩,“除了有時間限制的那幾份之外,剩下的都等等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這也是謝斌有底氣,他的玉雕手藝是全國單獨一份的,愛等不愛的。
這就是壟斷的好處,就像國際著名品牌手機,全世界都可以用舊的換新的,唯獨華夏不可以,你們愛怎么怎么,誰讓你們就喜歡用人家那個牌子的手機呢?
鄒欣彤聽謝斌這么說,聳聳肩道:“那隨你吧,反正也就你能做的出來,賺的錢也都是你自己的,我也就不替你瞎cāo心了,不過還是要提醒你,頂級物件必須要補充了,再不補充,估計連這個chun節都撐不下來。”
謝斌當然知道這點,不過并不會像鄒欣彤說的那么夸張。畢竟這些東西的價值非常高,有錢人們也不會說像是買普通東西一樣趕著chun節買。咱普通老百姓在chun節的時候有了閑錢有了閑時間,可以去賣一些首飾什么的。
但是那些有錢人呢?他們幾乎一整年都是閑著的,喜歡什么隨時都能夠出手買下來,并不會非要等到在chun節這段時間再出手購買。雖然這話并不絕對,但也差不到什么地方。
而鄒欣彤則是有些著急了,她主要負責中低檔的首飾,chun節這段時間正好是一個忙季,所以才這么催謝斌,卻是忽略了兩種東西所面對的客戶在消費觀念上有著本質的區別。
當然,這也是謝斌自己推測的,至于到底有多準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因此還是準備動手儲備一些好東西。
只是世事總不遂人愿,謝斌剛到家沒兩天,譚蕊才給他上了半天課,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謝斌chun風滿面的臉龐霎時變的鐵青。
消息是虎子叔傳來的,說是謝斌他爺爺的墳被平了。
謝斌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里的手機都差點被他捏爆,半響謝斌才壓制住自己的怒火,沉聲問道:“虎子叔,是什么人做的?”
“唉,也怪我,沒留心防備,記得那個風水先生嗎?重修時你找的那位,”虎子叔有些自責,提醒謝斌。
謝斌想了一想才記起那個中年男人,是村子附近的一個風水先生,挺有名的,誰家有什么紅白喜事遷居蓋房都要找他看看。當時謝斌并沒有準備找什么風水先生,但是為了隨俗,謝斌花了兩千塊找他看了吉時,并主持了當時的儀式。
現在聽虎子叔問起,謝斌咬著牙問道,“是他做的嗎?”
虎子叔謹慎道:“具體是不是他做的,我并沒有親眼看到,是晚上動手的,不過他之前找過我,說是找幾個勞力平了你爺爺的墳,我當時沒同意,把他罵走了,后來就沒了動靜,可是昨天早上起床后,我上山砍柴才發現已經被平了,應該是找的外村人動手的。”
謝斌拳頭捏的嘎嘣直響,聞言道:“虎子叔,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消息,我這就趕過去。”
“哎,我知道,這就找村里人一起打聽一下具體消息,”虎子叔滿口答應下來。
謝斌緩緩放下手機,朝一旁有些驚愕的譚蕊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我又有事…”
譚蕊微微一笑道:“不用這么客氣,你盡管忙。”
謝斌點點頭,直接開車出門了,臨走時,望著一旁的兜兜,然后一招手,把兜兜也給叫上了。
等到車子上了高速之后,謝斌才給鄒欣彤打電話,“欣彤姐,我有點事,家里你先照顧一下,不用擔心我,過幾天就回來,”說完掛上了電話。
在高速路上,謝斌jing神崩的緊緊的,車速一直提到一百八左右,真正的風馳電掣一般。
到了村子里,虎子叔不在家,只有虎子嬸在。
看到謝斌,虎子嬸趕緊站起來,估計是看謝斌臉色不好,也沒多說什么,“小謝,要不你先上山看看去?你虎子叔正打聽消息呢。”
謝斌擠出一個笑容,“虎子嬸,麻煩你們了。”
虎子嬸擺擺手,“說什么呢,不管別人怎么看,你始終是咱們村里出去的,咱們村的人,還輪不到別人來欺負,你放心吧,村里人會幫你的。”
謝斌點點頭,心里暖暖的,雖然現在這里沒有了他的親人,但是不得不說,村民對他還是很不錯的,這點他也從沒懷疑過,哪怕他沒有把這個村子當成自己的家。
謝斌這次來的急,也沒買什么東西,完全是空著手來的。但現在也顧不了其他,帶著兜兜直接上山了。兜兜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顯得非常活潑,前沖后突的到處亂竄。
謝斌卻沒什么心情,尤其是到了山上以后,看到滿地狼藉的墳塋,牙齒咬的咯吱直響。他實在想不出誰跟他或者老爺子有這么大的仇恨,連一個衣冠冢都不肯放過。
謝斌走上前去,一膝蓋跪在地上,雙手抓著兩把冰冷的土塊,恨恨的在地上錘了一把,抿著嘴唇磕了三個頭,使勁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流出來。
胡亂擦擦自己的眼淚,謝斌瞪著雙眼在土里翻找,終于找到了那塊他親手刻成的墓碑,只是結實的大青石碑已經被砸成了好幾塊。
謝斌試圖拼在一起,卻最終沒能湊成一塊,連上面顯得有些稚嫩的刻痕,都被弄的面目全非了。
坐在地上,撫摸著四分五裂的大青石碑,謝斌喃喃自語道:“爺爺,你放心,我會幫你再刻一塊更好的。”
兜兜這個時候似乎也發現了自己主人心情很不好,一動不動的趴在謝斌的身邊,時不時的用舌頭舔舔謝斌的手掌。
冬天的沂臨還是很冷的,比島城要冷很多,畢竟沂臨已經是內陸地區了,而島城卻是緊靠著海岸。冬天的風呼啦啦的吹在謝斌的臉上,刮的人有些疼,而且隨著天色慢慢變暗,在山風呼嘯的山里,像是有人在嗚咽一般。
兜兜忽然站起來,朝山下叫了兩聲,謝斌長吸了一口氣,摸摸兜兜的腦袋,站起身來,朝山下走去。
山上走來的正是虎子叔,看到謝斌后,搓搓自己的手掌,“小謝,打聽到了,正式林秋昌那個王八蛋找人做的,”林秋昌正是謝斌曾經找的那位風水先生。
謝斌淡淡的問道:“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虎子叔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哪怕就是上邊有政策真的要平墳,也輪不到這樣的小山溝里啊,就是縣城里也只是喊喊口號而已,關他一個風水先生什么事?猛然想起什么,虎子叔趕緊說道:“對了,你虎子嬸還打聽到,說是林秋昌雇傭的那些人,都是他們村的閑勞力,每個人給了八百塊,還要求保密的。”
謝斌點點頭,長吸一口氣道:“虎子叔,我知道了,”說著望望狼藉不堪的墳頭,低聲道:“麻煩虎子叔再找一些人,把它重新修一下吧,工錢什么的高多少是多少,修成以前的模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