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聽了周老爺子的話，心里就是一驚，心思果然如此。扭頭再看李國輝，正朝他擠眉弄眼呢。李國輝顯然也從謝斌的稱呼中知道是誰的電話，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老爺子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為的是什么。
不過面對老爺子的要求，謝斌可不會隨便松口，陪笑道：“周老，您晚來一步啊。”
“怎么？賣出去了？賣給誰了？多少錢賣的？”老爺子一聽就急了，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謝斌趕緊解釋道：“沒有賣出去，不過已經跟我老丈人說好要在他那里拍賣了。”事到如今，謝斌也不得不這么說，要不然的話，謝斌還真頂不住這老爺子的攻勢。
這件擺件要想賣出最高價，肯定要拍賣的，這點毋庸置疑。
只是原本來有些急切的李國輝，聽謝斌這么說，立刻舒坦的翹起了二郎腿，就差哼個小曲了。李國輝對這件還不知道真面目的作品確實是志在必得，為此連老丈人的架子都放下了，準備拉下老臉跟謝斌說說好話，好讓謝斌同意經他的拍賣行拍賣。
只是沒想到風云突變，突然殺出個周老爺子來。謝斌不能老實的直接說等等我要送拍賣行去拍賣，那樣顯得太不給老爺子面子。因此只能把自己的老丈人推出來當擋箭牌，這樣一來，老爺子也就無話可說了。這已經送到了拍賣行和將要送到拍賣行完全是兩種態度。
不管是因為謝斌跟李國輝的關系，還是謝斌的正常選擇，送拍賣行絕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周老爺子剛才說了，不管多少錢他都要了，這就把難題擺在謝斌的面前。
這樣的物件，別說謝斌，就連李國輝這樣的老油條，心里也沒有底，更別說謝斌。謝斌要的低了，自己吃虧；要的高了，顯得為難別人，還顯得太過貪心。
現在好了，物件已經送到了拍賣行，您老既然不在乎錢，那就等拍賣那天買回去吧。把皮球又原封不動的踢還給周老爺子。
要說起來，謝斌跟周老爺子這兩人，還真是兩個老江湖，不動聲色之間就打了兩個來回。周老爺子氣勢逼人，來勢洶洶，謝斌呢，不動聲色的來了個借力打力，讓老爺子的一腔霸氣無處發泄。
至于便宜了李國輝這事，謝斌到無所謂，別說現在謝斌的心里有點愧疚，就是沒有發生跟郁馨雁那事情，謝斌也會將這件作品交給李國輝來處理，這樣才能將這件作品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別的不說，光是應付這些四處蜂擁而來的買家，就足以讓謝斌忙的轉不過身來，這不，剛放下周老爺子的電話，李默軒就打電話過來了。李默軒在電話里笑道：“老弟，聽說你弄了一件寶貝，準備什么時候拿出來讓大伙見識見識啊。”
謝斌暗暗拍拍腦門，笑道：“李大哥，過兩天吧，我老丈人的拍賣行會有廣告，你要是愿意的話，過來先過過眼癮也行，不過想要拿下的話，就只能到拍賣會上了。”
李默軒哈哈一笑，“你這是要掏干我家底的節奏啊，剛剛往你那里扔了三個億，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呢，我能看上兩眼就滿足啦，等著啊，我現在在國外呢，過兩天就回去，千萬別急著送到拍賣行。”
謝斌笑道：“放心吧，有足夠的時間讓李大哥你過足眼癮的。”剛掛上電話，卻又響了起來，這次打過來的是劉一菲。
劉一菲笑著問道：“謝大哥，你那件福祿壽喜的料子做好了嗎？”
謝斌點點頭，“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啦，你要買嗎？”
“我可買不起那樣的好東西，估計得好幾個億吧，”劉一菲笑道，“謝大哥你做好以后，可不可以給我留幾張照片？”
這點小事，謝斌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劉一菲的這個要求看似普通，其實一點也不簡單。這樣的作品，一般都被一些大玩家給收藏起來了，很少會被外人看到。
即便是流露出去的照片，一般都是只有那么一兩張的正面側面照，根本沒辦法看清楚具體細節。所以劉一菲在沒機會的情況下，要幾張高清的照片，是一個非常理智的想法。
雖然在照片上并不能完全體會到頂級翡翠的那種魅力，但是閑著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依舊不失為一件美事。
劉一菲剛掛上電話，陳建軍又打了過來，電話一接通就笑道：“謝斌，你小子厲害啊，又弄到了這么一件好東西，在哪里呢？讓哥哥我也跟著沾點光。”
謝斌苦笑道：“黑子哥，還沒完工呢你急什么，等完工后請你吃飯，捎帶再讓你玩個夠。”
“哈哈，行，那你忙，記住你說的哦，泰德大酒店，要佛跳墻，”說著掛掉了電話。上次從麗江回來后，陳建軍對謝斌就要親熱很多，說話做事沒有那么多的客套了，非常的爽利。或許這就是共同戰斗過以后接下的情誼？這也算是另類的戰友了吧。
除了這些人之外，同樣少不了謝斌曾經最大的一位客戶，沐風沐少爺。這位沐大少爺也聽說了這事，急急忙忙的打電話過來。
沐風這次到沒有問一些傻問題，而是直奔主題，“老大，你那塊福祿壽喜什么時候出手，這次做的是什么主題？”
謝斌笑道：“傳統題材，至于出手時間還沒定下來呢，到時候通知你吧。”
“行，”沐風笑著說道：“老大就是老大，我家人經營了好幾代的翡翠，都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福祿壽喜，聽我爸爸說，我爺爺那一輩曾經弄到過一塊福祿壽喜的料子，可惜底子很差，種水也不足，還帶著黑點，可就是那樣，也賣了好幾十萬大洋呢，老大你這塊，估計沒有個十幾二十億是拿不下來的。”
謝斌笑道：“真要那樣就好了，到時候看看吧，說不定別人還看不上我的雕工呢。”
“切，老大你的雕工雖然不是大師級的，但是卻有著誰也沒辦法做到的特色，光憑借這點，老大你的作品就不愁賣不出好價錢。”
謝斌暗暗嘆口氣，如果說是從賺錢方面來講，自己的作為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可要是從純粹的藝術角度來說，自己這只能算是小把戲而已，那些真正的大師們都不屑一評的。
就像商業電影和藝術電影一樣，想要融合在一起真的很難。純藝術的東西注定只能是少數人的愛好，雖然大家都知道純藝術更高雅更有檔次。但是在看的時候，玩的時候，還是更愿意選擇商業xing更強一些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誰都不能否認謝斌雕刻的翡翠作品，確實是獨一無二的，哪怕那些大師們眼光再挑剔，在雕功上他們也說不出什么來，因為連他們都沒辦法做到。
就像去年流行過的一個系列電影，《小年代》，雖然人們批判它膚淺奢靡宣揚拜金主義引領不正之風等等，但是人家的票房在那里擺著，那是好多電影人夢寐以求的成績，如果他們也能拿到那樣的票房，估計就是再低俗的電影他們也敢拍。
隨后又有不少人打電話進來，連李學慶也就是李國輝的堂哥謝斌的篆刻老師都特意問問謝斌，那塊福祿壽喜是不是純天然的。
對李老爺子，謝斌同樣不敢怠慢。老爺子雖然不是玩翡翠的，但是福祿壽喜這樣的料子百年難得一樣，老爺子感到好奇也正常。謝斌特意許諾：“老師，放心吧，等完工后我帶著物件上門讓您給把把關，絕對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好東西。”
老爺子笑道：“行，我以前光是聽人說過這家伙，卻從沒見過，這次算是能跟著你開開眼界。”
等到謝斌一通電話聊完，茶壺里已經續了好幾次水了。李國輝一直坐著聽著，也不打擾謝斌講電話。等到謝斌掛上電話之后這才笑道：“你雕刻的是個什么物件？先讓我看看，然后再安排人做個策劃，一定要弄的大一些。”
謝斌將手里拍攝的照片拿給李國輝，李國輝看了看，點頭又搖頭，“好創意，不過掏掉那么多的料子是真可惜了，這少了差不多四五斤的料子吧？”
“是，”對李國輝沒什么好隱瞞的，“這樣做看著似乎有些可惜，不過效果卻更好，尤其是這幾點紅色，真的非常驚艷，是不是？”
李國輝笑道：“是非常不錯，”說著問道：“你自己估價在多少？”
謝斌猶豫一下道：“十五個億以上吧。”
“哈哈哈，你說的是起拍價嗎？”李國輝笑道，“你啊，對市場價位的把握還是差了些，零六年的是在，在首都的玉石交易會上，一塊紫羅蘭的翡翠就賣到了十個億，而且還是原石，水種雖然不錯，但是也不算頂級，除了個頭大些之外，沒什么稀奇之處。”
“而你這件，雖然不敢說是空前絕后的，但也差不到什么地方，慈禧老佛爺的翡翠西瓜，綠皮紅壤白子黑絲，當時估價就達到了五百萬兩白銀，這雖然也算是福祿壽喜，但是要從顏色上來講，還是不如你這件。”
“而那件翡翠白菜，綠葉白心，白心上帶著綠色的蟈蟈，綠葉旁又有兩只黃色的馬蜂，雖然價值一千萬兩白銀，但是同樣只是三色而已，比你這件還是要差一些。”
“雖然這只是一個對比，可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你這件寶貝會多么受歡迎，要知道，連慈禧老佛爺都沒能擁有過你這樣的物件，她一生奢華，對翡翠更是鐘情，最喜歡的福祿壽喜也不過是黑白綠紅四色而已，你的卻是標準的紅綠紫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