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催促這幾人出發前往沂臨。
謝斌跟老太太坐在一起,一邊有余菲陪著,開車的是一個專職司機,看上去還兼職保鏢一般。車是好車,凱迪拉克的,具體型號雖然不清楚,可光是這氣派和內部裝飾就可以看出,價格絕對不低。
坐在車里,聽著老太太一刻不停的念叨著老爺子年輕時的事情,倒是讓謝斌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也幸虧沒有跟兩個“伯伯”坐在一起,不然謝斌要憋屈死。不管怎么說,這老太太對謝斌那是極好的,幾乎從見面就沒松開過謝斌的手,尤其是昨天晚上看著老太太顫巍巍的幫他鋪床單時,謝斌差點哭出來。
從小到大,還真的沒有人對他這么好過。話說小時候的床單,那都是謝斌自己洗的,老爺子是輕易不會動手,即便動手,也是放水里胡亂搓兩下完事。畢竟老爺子不是個干家務活的人,即便是落魄了,可那股富家子弟的范兒還在。就像老爺子有倆閑錢也會去買紙買毛筆畫畫一樣。要是老爺子把這些年買紙的錢留下來,說不定真能幫謝斌存下些學費呢。
人生長的環境不同,觀念差別也非常大。老爺子從小錦衣玉食,沒有為生活愁過,即便是落魄了,也沒有想著存錢什么的,而是有錢就花了,很有古人風范。反倒是謝斌這個小孩子,小小年紀就知道養家,將老爺子照顧的舒舒服服。
車子好,趕路的速度也快,不到四個小時就進入了沂臨市區。看著陌生的街道,謝斌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這里畢竟是他的故鄉。只是已經有差不多十年沒有回來了,原本顯得有些破舊的城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至少看上去整潔多了,道路也寬敞了,人也更多了一些。
不過隨后的路就不那么好走了,因為老爺子隱藏的村莊很偏僻,在大山深處,現在雖然修了一條馬路,可是去不怎么寬敞,要是碰上牛車拖拉機什么的,還得讓路呢。不過比起以前那泥濘的土路,這已經非常好了。
一溜四兩豪華轎車駛入村口,幾個坐在樹蔭下的老頭老太太都有些發愣,不知道這是什么人。
謝斌下車茫然四顧,村子里的變化也不小,那些破爛的房屋大都不見了,變成整潔的磚瓦房,有的還是二層的。只是這人都已經不怎么認識了,有一個老頭子看著有些面熟,可謝斌卻硬是想不起他是誰了。
正準備上山的時候,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你們是…?”
謝斌定睛一看,欣喜的在迎上去,“虎子叔,是我啊,小斌。”這中年人是村里的村長,以前對謝斌爺倆還是比較照顧的,那時候謝斌和他爺爺住的房子就是村委會的,也正是這位批準的。不過那時候的村長還年輕,謝斌離開的時候也不到四十歲,可現在卻已經五十多了。當然,還是能認出來的,畢竟成年人的變化不會太大,除非老的太厲害了。
“小斌?”村長大人也很高興,一把拍在謝斌的肩膀上,哈哈笑道:“就知道你這小家伙會有出息,怎么,回來看看?”
謝斌點點頭,指著一旁的老太太道:“那是我爺爺的老伴,回來看看。”
村長看看穿著不凡的老太太,再看看幾輛高級轎車,心知對方來頭不小,不敢多啰嗦,笑笑道:“好,你們去看看吧,前年我還將老爺子的墳給修葺了一下,還記得路吧?”
謝斌點點頭,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目送村長離開,朝老太太道:“余奶奶,下面我們要步行上山了,我去借一把鐵鍬,往墳上再添點土。”
一行人由謝斌和余菲纏著老太太走在最前面,老爺子的兩個兒子跟在后面,然后就是兩個兒媳婦以及兩個孫子。這也算是一大家子人了,至于保鏢則遠遠的吊在后面,畢竟這事,外人摻合進來不太合適。
在山半腰一處背山面水的平地處,謝斌停了下來,這就是老爺子墳塋所在。墓地是老爺子生前自己選得,據老爺子自己說這也算是風水寶地了。這風水之術,是老爺子晚年所學,也不知道學了多少。
墳前的那兩顆柏樹已經很高大了,此時正蒼翠的守護在墳塋的兩旁,像是兩個忠誠的侍衛。墳前滿是雜草,只能隱約看到一條小路徑,謝斌強忍著心中的苦痛,攙著更加難過的老太太走上前去。
顫顫巍巍的老太太猛然掙開謝斌的手,一把撲到在墳前,一聲慘叫:“坤哥啊——”
沂臨市立醫院高級VIP病房,一個戴口罩的醫生出來了,朝余力強道:“余先生,病人沒事,應該是傷心過渡所致,修養幾天就應該沒事了,只不過要注意,別讓老太太再受大的刺激了。”
老太太猛然見到老爺子的墳,悲慟欲絕,一聲悲啼之后竟然昏了過去。這讓謝斌有些驚慌,要是老太太因為這個出了什么事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好在老太太沒事,雖然身體很單薄,但是沒什么大病。老太太現在已經六十九歲了,當然,按照現在的標準來說年紀不算大,畢竟有錢人的生活條件和醫療條件都很好,七十歲左右的年齡正是享福的時候。
像老爺子那樣就不行,本身身體比較單薄,又遭受過迫害,后來又經過生活的磨難,身體早就很弱了,能活到六十四歲,那是他豁達的心態在支撐著,不然怕是早就離世了。仔細想想,要是老爺子還活著,現在也七十三歲了。
聽說老太太沒事,幾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余力強還是朝謝斌哼了一聲。
謝斌默默無語,在醫院里,謝斌不想惹笑話給人看,再說余菲也在,謝斌更不想跟她的父親吵架。老太太身體不好,自己昏過去了,關他謝斌什么事?難道還要他攔著老太太,不讓她上墳去?你們做兒子不注意老太太的身體狀況,我一個外人能做什么?
余菲也看出來,她的父母和小叔小嬸都不怎么喜歡謝斌,可是要讓她做個選擇,她自己也很為難。余菲對謝斌的感覺還是非常好的,只是她也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謝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朝幾人道:‘對不起,我先走了,老太太醒來,替我向她道個歉吧。“說著不管幾個人復雜的神色,徑直離開了醫院,余菲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謝斌在這里呆的真的很憋悶,他實在不知道這一家人怎么想的,難道他謝斌長得很像賊嗎?需要他們千般戒備的防著。離開也好,以后再也別見面更好。反正他們也知道了老爺子的墳,也不需要謝斌帶路了。再說謝斌也只是一個外人,老太太雖然說要把謝斌當成自己人,可是一家人除了老太太之外,估計沒有人愿意。還不如自己直接離開,顯得更灑脫一些,是不?
謝斌這次直接打車返回村子里,當年村長等好多人對謝斌爺倆很照顧,現在他謝斌發達了,沒有理由不回報一些,雖說當時的人愿意幫他爺倆并不是為了回報,可他謝斌卻不能做那知恩不報的事情。
村長家也住進了二層小樓,在村里算是很不錯的房子了。村長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縣城里,過的也不錯。村長也算是完成了心愿,有事沒事看看孫子外孫,種著幾畝果樹也能養活自己老倆,無憂無慮的挺自在。
謝斌離開的時候,放下了十萬塊錢。雖說用錢來報答恩情有些俗氣,可是也最能表示心意了。十萬塊對謝斌來說是不多,可這些錢把村里的小學翻修一遍還綽綽有余。
離開前,謝斌坐在老爺子的墳前,擺了兩瓶茅臺,這是老爺子眼饞了很久的酒,可惜后半輩子就再也沒喝過。陪著老爺子坐了大半天,謝斌自己也喝的有些暈乎,拍拍屁股站起來,添了兩鏟子新土,笑著自言自語道:“老頭,沒想到吧,你孫子會給你買這么好的酒,好幾千塊一斤呢,哈哈,放在以前夠咱爺倆一兩年的開銷了。”說著摸摸兩旁的柏樹,“老爺子,好好安息吧,說不定過幾天老太太還會來看你,呵呵,還有你的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婦,兩個孫子外帶一個孫女。”
“老爺子,我走了,等找到媳婦兒了再回來看你,哈哈…”
回家不到三天,謝斌又返回了島城。沒有了那一大家人,謝斌感覺輕松很多,心思這才是自己的生活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最好一點也別來找自己,免得擾亂自己的心境。
確實,這次認親事件,弄得謝斌的心情大起大落,尤其是余力強一家人戒備的態度,讓謝斌整天郁悶的厲害,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謝斌根本不會帶他們去老爺子的墳上。
回到綠苑小區,謝斌才有空拿出自己買的兩塊雞血石來細細觀察。這兩塊石頭都不大,但是卻都是精品。尤其是謝斌從王穎手里買來的那塊,只比指頭大了一圈,可是卻有百分之九十五甚至接近百分百的血色,要是解開,估計是天價吧。
不過怎么解石呢?人家都是用砂輪解石,可自己現在手里沒有砂輪。再說,這兩塊石頭都不大,而且表皮非常薄,這樣在擦石的時候,難度就要大很多,一不小心就會傷到帶血的石質。
怎么辦?謝斌想起自己的刻刀。對,就是刻刀,在異能的幫助下,刻刀應該能切開雞血石的外皮吧。話說雞血石硬度并不怎么高的,那些刻印的師傅們也是手工篆刻的。自己有異能的幫助,手里的刻刀應該不比那些篆刻大師們差吧。
從項鏈空間里取出那把高價買來的雕刻刀,謝斌催動異能,然后往那塊十萬塊從李曉亮家買來的石頭表面劃去。果然,輕輕一刀下去,石頭表面出現一道劃痕,這異能實在有些犀利。
謝斌對手里這塊拳頭大的雞血石內部狀況了解的很清楚,心里有底,一點不擔心會傷著帶血的石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