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禿子用力咽著唾沫,臉色蒼白地點著頭,干笑道:“原來是烏衣堂的大小姐,誤會,誤會!忘了這里是你家的地盤,沒能事先報備,是我的錯!這樣吧,我擺酒賠禮,還有酬金送上!”他伸手一指劉安邦,咬牙道:“這個混帳家伙,壞了我的生意,我說過要砍他的手,只要烏大小姐能替我砍了他,每只手值十萬;如果能宰掉他,我甘愿奉上一百萬酬金,怎么樣,這筆生意大小姐做不做?”
烏凌蘭卻不回答,只是說了一句:“他姓劉。全文字閱讀文加上一刀,就是劉了。”
“啊?”文禿子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問了一聲。
但這是他在這世上說出的最后的一個字,烏凌蘭猛地抬起手,銳利長刀噗哧一聲,刺穿了他的咽喉。
文禿子瞪大眼睛,仰天倒下,雙手無力地握住咽喉上插的長刀,身體不斷地抽搐顫抖,拼命地想要將刀拔出來。
烏凌蘭卻伸手按住刀柄,將刀尖深深地插入地下。
夜風吹來,帶來透骨的寒意。文禿子躺在地上,頸間插著一柄立刀,已經流干了血,瞪大眼睛慘死在地上,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尸體。
烏凌蘭轉過頭,淡漠的目光看向劉安邦,道:“上次你替我解圍,這一次算是還清你的情分了。”
“那天我只是想要阻止賈二,并沒想過替你解圍。”劉安邦用同樣平靜的聲音回答道。
“結果還是替我解了圍。雖然以你的身手,這些家伙根本傷不到你,不過還是替你解決掉這個麻煩好了。”
劉安邦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向她道謝:“嗯,謝謝。以后有什么殺不了的人,可以跟我說,如果合適的話,我也可以替你出一次手。”
黑衣少女笑了起來。
在月光下,這笑容顯得如此純凈美麗,足以讓人看得發呆。
但這笑容也只是一閃即逝,她轉過身,邁步走入了黑暗中。
她的那些手下,也扛起尸體,抓著俘虜離開,剩下幾個人負責處理地上的血漬,在一片夜色中默默地工作。
劉安邦也沒有什么話可說,拿著情報就離開了。
第二天,他仍然是帶著藍雪心出去改裝汽車,并仔細調試,看起來跟平常沒有什么不同。
和參加比賽選手相比,反倒是作為旁觀者的藍雪心更加興奮一些,表情也顯得有些忐忑,在心中期待著那一場激烈的比賽,比劉安邦本人還要緊張得多。
在這樣緊張的心情下,比賽日終于來臨了。
那一天早上,所有同·居女生都一起出門,到虎王峪去給劉安邦吶喊助威。
在公寓門口,藍雪心站在那輛藍博基尼前面,看著那輛經過改裝的藍博基尼,清澈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狂熱,就像一個少女在看著自己心愛的情·人一樣。
這輛車她昨天已經試開過了,速度飛快,簡直超乎想象。但今天看到這輛車,還是感覺到手癢,簡直不能自已。
劉安邦站在她的身邊,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渴望,猶豫了一下,還是打消了讓她開這輛車出門的念頭。
因為這輛車經過他的改裝,雖然提升了速度,卻犧牲了部分穩定性,不是很好操控。對于他來說還能夠控制得住,但如果換了別人來開,可能就會因為車速過快而發生事故。
昨天,他可以把這輛車交給她試開,來滿足她對這輛車改裝后性能的好奇心,但今天卻不行,哪怕她再渴望,也不可能冒著損傷車體的危險來讓她高興。
事有輕重緩急,如果她開車出了事,不管她是否會受傷,至少今天的比賽就要泡湯了。那樣就只能通過綁架和拷打胡魯志來獲取相關線索,但那樣獲得的信息是否可靠,他不能保證。如果因此而與胡魯志背后的黑·幫發生爭斗,恐怕會牽連到和自己同·居的女生們,甚至可能逼得他不得不離開金杯市,而他在這里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做完。
因此,他只能無視藍雪心渴求的眼神,自顧自地上了跑車,不顧她的眼神變得哀怨,幾乎就是絕望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開車離去,就像一個被負心人殘忍拋棄了的無辜少女一樣。
欣莫雨注意到了藍雪心的表情,大眼睛閃了閃,唇邊溢出一抹微笑。
“小雪真的喜歡他呢——至少也是喜歡他改裝汽車的本領。這樣一來,他們兩個可能真的會在一起了吧?”
她嬌笑著上前牽住藍雪心的手,柔聲道:“我們也去吧!”
藍雪心怏怏地點頭,自己去開了那輛改裝桑塔納,一溜煙地開走,緊緊地追著劉安邦去了。
欣莫雨找上倪夢瑩,拉著她上了自己的汽車,而云英葶載了小燕子,幾人組成一個車隊,向著郊外虎王峪的方向駛去。
劉安邦開著藍博基尼跑在最前面,車身很穩,因為拆去了所有沒有必要的部件,負重減輕,速度也因此而提升得更快。
劉安邦盡量將車開得穩一些,時而提升速度,來讓自己對駕駛這輛車更加熟練。
其實以他現在的程度,對駕駛這輛車已經是非常熟練了,但畢竟還是上手沒太長時間,他希望能盡可能地不出一點差錯。
車隊進入郊區,拐入岔道,大道上的車輛開始變得稀少。在他拐過幾個岔路口后,路上的車就更少了。
在一座山的山口,劉安邦直接將汽車開了進去,這里大道寬闊,來來往往的車輛非常少,是飆車的好地方。
再往前開了一段,道路開始有些蜿蜒盤曲,兩邊都是高山,顯得有些荒涼。
看到這段路上已經沒有了別的車,劉安邦一踩油門,藍博基尼如飛般疾馳而去,他準備在這段無人彎道上再熟練一下賽車技術,以求在比賽中徹底掌控住這輛跑車,不要出一點意外。
這里其實并不是去往虎王峪的必經之路,而是拐了一個大彎。他只是想要趁著還有一點時間,到這條類似賽車地段的道路上,再試著飆一,增強熟練度,以提升自己贏得比賽的機率。
后面的女生開著三輛汽車,遠遠地跟著他,在拐過幾個彎道之后,已經看不到前面他開的車了。
劉安邦猛踩油門,藍博基尼在大道上疾速飛馳。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道路,提防會有車輛突然出現,釀成車禍。
跑車以閃電般的速度拐過一個彎道,耳邊突然傳來了槍聲。
在前方幾十米遠處,一個人滿身是血,跌跌撞撞地沖上大道,像是想要沖到前方的斷崖處,跳崖逃生。
在后面,追著四五個人,手里都著槍,滿含殺氣地大聲叫嚷:“停下來!不然打死你!”
砰砰砰!
亂槍掃射過去,那人身上飆出血花,向前撲了兩步,似乎沒有傷到要害,仍然在拼命地往斷崖方向沖去。
看著那個人壯碩魁梧的身材,劉安邦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想也不想,用力踩下油門,跑車發出震耳的轟鳴聲,像離弦利箭一樣沖向前方。
那個血人已經沖過了大道中心,聽到轟鳴聲猛然轉頭,看到藍博基尼飛馳過來,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踉踉蹌蹌地往前奔逃。
如果他現在向開車過來的人求救,首先要扭頭往回跑,才有可能上了他的車。
但那樣就太冒險了,一般人看到這么危險的槍戰,都不會停下來救他,反倒會讓他喪失了寶貴的逃生時間。
而且他也不愿意牽連無辜者,就算車主肯救他,也會被后面追來的人亂槍打死,最多也就是他死前多拖一個人墊背,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他拼盡所有力氣向前奔逃,只希望那輛車能夠吸引一下敵人的注意力,朝他打來的子彈能夠稍微少一些,若是能減緩敵人追擊的速度那就更好了。
這時候,追殺者已經沖上了大道,看到飛馳來的汽車,努力想要停住腳步,先讓這輛車過去,再去追殺前面逃跑的人。
“混蛋!怎么會有車過來!”跑在最前面人揮著槍破口大罵,怒視著開車的劉安邦,恨不得一槍打死他,作為他干擾自己追殺行動的懲罰。
視野中的跑車迅速變大,他的神情立即變得錯愕甚至驚恐,奮力揮槍指向劉安邦,雙腳用力想要跳開。
但他已經來不及開槍,更來不及跳離大道,跑車像狂奔的野牛一樣,瘋狂地撞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狠狠地撞飛出去,身體被撞得彎成了詭異的弧度,鮮血噗地噴灑出來,漫天都是血雨。
在他的側后方,剛沖上大道的一個同伴大驚失色,立即舉槍朝著跑車射擊,卻來不及找準,子彈呼嘯著從跑車上方掠過。
跑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斜斜地撞了過來,竟然就在他的面前來了個飄移,汽車后部在大道上橫掃過來,轟然撞在他的身上,持槍者仰天向后飛去,嘴里鮮血狂噴,意識也變得模糊。
“是敵人!打死他!”后面追上來的放聲大叫,舉槍就向這邊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