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雖然目睹了白玫瑰刺殺老王的全過程,不過,她的目標是要通過白玫瑰抓到秦創世的把柄,所以,白玫瑰前腳剛走,她后腳自然就跟上了,也因此,她并不知道寒心接著就到了老王活魚。
事實上,寒心并沒有親眼看到白玫瑰殺了老王,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地說出這番話,主要還是葉傾城的點播。
如果不是葉傾城告訴他白玫瑰是秦創世的女人,他也不可能猜到殺死老王的真兇就是白玫瑰。
雖說這段時間的“創世界”也因為鬼龍病根散而死了人,但是,按照寒心的統計,相對仁圣堂和其他藥店,創世界所死的人是最少的。
而相對創世界和其他藥店,仁圣堂因為鬼龍病根散所死的人是最多的。
如果不是因為葉傾城把白玫瑰和秦創世的關系告訴了寒心,如果不是白玫瑰正好就出現在了老王活魚,寒心又怎么可能舉一反三?
按照寒心的猜測,指使老王下毒的幕后真兇多半就是秦創世,而秦創世的動機就是要絆倒寒心的仁圣堂以及其他藥店,然后獨霸整個上京城甚至是全國的醫藥批發、零售市場。
當然,憑寒心和葉傾城的關系,他自然不會對葉傾城隱瞞這事,而且,他相信,只要把鬼龍病根散的事情告訴了葉傾城,估計葉傾城乃至整個101局都會幫他。
所以,他說:“傾城,我不想瞞你,你應該知道這段時間上京城的大小醫院、藥店都時常發生死亡事件的事情吧?而按照我的判斷,這些死亡事件并非意外或者用藥事故,而是人為的。我今晚之所以出現在這里,為的就是調查這件事情!”
“什么?下毒?”
冷不防聽了寒心這番話,葉傾城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是101局的成員,上京城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沒關注?事實上,就連101局的邪月和桃花也都非常關注這件事情,不過,鬼龍病根散實在是太可怕了,甚至就連邪月、桃花這些101局的高層都不知道,沒有調查處蛛絲馬跡。
也正因為這樣,葉傾城才會在聽了寒心的話之后如此震驚。
葉傾城也不是一般人,震驚之余,她很快就想到了某種可能,然后就忍不住驚呼:“寒心,照你這么說,這一切的幕后操盤手就是秦創世?”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是這樣的。”
寒心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說:“不過,畢竟沒有證據,所以我還得繼續追蹤下去呢!”
“秦創世,他到底藏得有多深呢?”
葉傾城柳眉微蹙,遲疑了片刻,她說:“寒心,如果這段時間燕北市所發生的醫療事故真是人為的,我們101局絕不會袖手旁觀。你就告訴我一聲,你想要我們101局怎么配合你?”
“配合我?”
寒心先是一愣,然后說:“傾城,實話說,101局未必幫得了我什么忙,而且,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反而希望101局暫時不要介入這件事。”
“可是…”
被寒心這么一說,葉傾城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接口了,要她怎么開口告訴寒心,她之所以提議讓101局介入,主要就是想和寒心做搭檔。
自從寒心和柳葉心在一起之后,葉傾城無時無刻不在強迫自己放下寒心,可是,她什么時候做到了呢?每時每刻,日日夜夜,她的腦子里想的、念的都是寒心,而剛才偶然間看到寒心更是讓她方寸大亂,壓抑的心再次復蘇,那感覺就好像冰封的田野突然解封,萬物復蘇,壓都壓不住。
這一刻,她的俏臉之上難掩的都是失望。
“傾城…”
似是想打了什么一般,寒心突然再次開口。
“昂?”
葉傾城俏臉之上的失望只因為寒心的一聲呼喚就蕩然無存,臉上閃過欣喜之色,她忙不迭問道:“寒心,你答應我幫你了嗎?”
見葉傾城如此激動,寒心不由得面露尷尬之色,遲疑了一下,他說:“傾城,我想向你打聽點事情。”
“什么呀?”
葉傾城依舊一臉的興奮。
“咳咳…咳咳咳…”
寒心更顯尷尬,尷尬不已地輕咳幾聲,他才憋不住用弱弱的語氣問道:“那個…你知道秦創世的老巢在哪不?”
“嗯?”
葉傾城先是一愣,下一秒,已經讀懂寒心畫外音的她不禁苦澀一笑,然后用幽幽的語氣說:“寒心,你是想去救紅辣椒和湯秋兒吧?”
林溫柔和玉如意或許還不知道寒心和紅辣椒、湯秋兒的關系,可是,葉傾城當時就在青城市,當然知道這些。
“是…是啊。”
寒心很清楚,這種時候他說謊其實更好,他要是一口否認,然后說自己只是想要去調查鬼龍病根散,葉傾城的心里估計會好受一點。
但是,寒心有自己的打算。
失憶之后,他再不像當初那般優柔寡斷,在他看來,既然他對葉傾城有意思,而葉傾城也對他有好感,那么,他早晚也要和葉傾城在一起。
這不是花心,而是他不想辜負自己,不想辜負葉傾城。
既然這樣,寒心當然得讓葉傾城面對他現在的女人,如果葉傾城沒法接納紅辣椒、湯秋兒以及柳葉心,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既然無法回避,以寒心的性格,他當然更愿意直接面對,哪怕會因此而傷到葉傾城。
按照寒心的職業,這就好像一個人被刀看了一道很長、很深、很厚的口子,醫生為了給傷者處理傷口,那就一定要用刀消毒藥水,如酒精,更會用手術刀等為傷者的傷口縫針,而這些,都會很痛!
他抬頭看向貝齒輕咬、淚眼朦朧、一臉痛苦的葉傾城,用更加堅定的語氣說:“傾城,我不想騙你,紅辣椒和湯秋兒都是我的女人,她們既然落入了秦創世的手中,那么,無論如何我也一定會救她們!”
“嚶…嚶嚶嚶…”
毫無征兆的,寒心的話音剛落,葉傾城突然就哭了,而且是一下子就決堤的那種,伴著聲聲嗚咽,本該佇立在寒心面前的她已經雙手抱膝蹲下,梨花帶雨的俏臉緊緊地貼著雙膝,看起來是那么無助,就好像大半夜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丫頭。
涼風習習的街頭,昏黃的路燈下,葉傾城的哭聲聽起來是那么委屈,那么讓人揪心。
寒心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蹲下去安慰,可終于還是忍住了。
他在等,等葉傾城做最后的決定。
這似乎是一場拉鋸戰,若是寒心先妥協,那么,他的感情生活就會再次陷入混亂中,而如果葉傾城妥協話,那么,她就只能接受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的事實。
所以,就這樣,夜深人靜的街頭,寒心就這么站著,如石化了一般,葉傾城就這么蹲著,哭得撕心裂肺。
某一刻,終于,葉傾城憋不住了,猶自抱膝蹲在寒心面前的她突然仰頭看向寒心,然后幽幽地說:“是!你寒心是大好人,是救世主,是大英雄,為了救她們,你甚至不惜一死!”
寒心一臉的苦瓜,他心中苦嘆:美女,你這話我沒法接。
見寒心就這么拄著,葉傾城更來勁了,她歇斯底里地嬌叱:“可是我呢?笨蛋,你有沒有想過我?”
“如果你也被抓了,而我又必須獻出自己生命才能救你的話,我一定不會皺一下眉!”
寒心終于還是說話了,聲音低沉而且有力,字字鏗鏘,就如同愛情電影里男主角對女主角的真情大告白。
而葉傾城也的的確確是這么理解的,在聽了寒心的這番話之后,前一秒還如同母獅子炸毛的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瞪得圓鼓鼓的,美眸之中難掩的都是不可思議。
某一刻,似是喜極而涕,她突然再次哭出聲來,不過,緊接著,她忙又伸手捂嘴。
緩緩站起身來,她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輕輕地問道:“寒心,你…你說什么?你…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我…我想聽。”
凝望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葉傾城,寒心再次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葉傾城!我!說!為!了!你!我!愿!意!去!死!”
似是生怕葉傾城聽不清似的,又似是想讓這個沉睡的世界都聽到似的,寒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每個字都停頓了一下,聲音異常洪亮。
而且,他這番話就好像自帶特效似的,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這條街道路兩旁樓上的窗戶全都突然亮燈,無數身著睡衣、一臉睡意惺忪的居民趴在窗前觀望。
寒心的話就好像是夜深人靜里能夠點燃人的興奮因子的催化劑,只一下子就讓安靜的暗夜街角沸騰了,無數男男女女雙手捧嘴高呼:“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只是,任誰也不會想到的是,緊接著,葉傾城突然歇斯底里地嬌叱:“王八蛋,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好端端的,說什么死?”
葉傾城這話一出,不僅寒心傻眼了,那些興奮的“觀眾”也都傻眼了,他們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副下巴要掉地上的架勢。
某一刻,臉有些泛著綠光的寒心憋不住罵了一句:“臭女人,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老子這么說是在對你表白呢,你聽不出來?”
寒心話音剛落,雙目立刻瞪圓,因為葉傾城已經不顧一切地撲入他的懷里,烈焰紅唇沒有片刻的遲疑,直接就印在了他的唇上,然后瘋狂又笨拙地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