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見九命碧眼蛇暈厥在床,寒心的臉立馬就綠了,心頭一陣狂跳。
此刻的九命碧眼蛇,因為吃了太多的鮮血,蛇肚子已經有一個半拳頭那么大了,頭小尾巴小的它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吹得脹鼓鼓的紅色氣球。
“這他媽是累的還是撐的?”
寒心身懷絕世的醫術,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可這不代表他能夠給蛇類治病啊,所以,見九命碧眼蛇就這么躺在同樣昏迷不醒的老人家的耳邊,寒心立馬就沒了主意。
病急亂投醫,沒辦法,寒心只得再次將一點真氣打入九命碧眼蛇那胖嘟嘟的蛇身之上,口中暗暗念叨:“小吃貨,希望我的真氣對你有用吧,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自救…”
“咦?”
寒心話音未落,雙瞳驟然一縮,因為他分明注意到自己的真氣剛剛打入九命碧眼蛇的身上九命碧眼蛇就掙開了眼睛,更為離譜的是,九命碧眼蛇的第五只眼睛也突然露出了一點點的痕跡!
伴著第五只眼睛輪廓的出現,九命碧眼蛇變得更加血紅,仿佛是用最鮮艷的紅色涂抹過的一般。
不僅如此,當九命碧眼蛇睜開眼睛之后,它那脹鼓鼓的身體就漸漸縮小,就仿佛是慢慢放氣的氣球,而隨著蛇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縮小的節奏,九命碧眼蛇的第五只眼睛的輪廓也漸漸清晰,最終,當九命碧眼蛇的蛇肚子完全恢復的時候,它的第五只眼睛的輪廓就異常清晰了,就仿佛是閉著眼睛的一般。
更讓寒心吃驚的是,九命碧眼蛇的第五只眼睛雖然還沒有掙開,但明顯要比掙開的四只眼睛都要大一些。
寒心當然不相信老人家的血是促使九命碧眼蛇長出第五只眼睛的決定因素,寒心覺得,九命碧眼蛇之所以會突然長出第五只將錚未睜的眼睛,只要還是朱雀青之毒的功勞。
換句話說,朱雀青能夠催化九命碧眼蛇長出眼睛!
“小吃貨,難道朱雀青是你的養料嗎?既然是這樣的話,我還真是期待那個施放朱雀青之毒的人的出現呢,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吃個飽,最好一口氣把九只眼睛都長出來!”
九命碧眼蛇雖然貪吃,但是卻勤勞,真就如同辛勞的小蜜蜂,它從昏迷狀態恢復過來之后,立刻又搖搖晃晃地爬到老人家的脖子處,埋頭繼續吐毒、吸血。
不知不覺,又過了十來分鐘,老人家眉心處的深綠色終于是消失無蹤。
寒心大喜,摩拳擦掌的他趕緊又檢查了一次老人家的身體,在確定老人家身體里的朱雀青之毒全都被破解、而且還沒有九命碧眼蛇的蛇毒遺留之后,寒心二話不說,趕緊先將還沒吃飽的九命碧眼蛇含羞扔回識海里的神農鼎中。
再然后,寒心又細致地檢查了一遍老人家的身體。
沒有了朱雀青之毒的干擾,寒心很快就明白過來老人家之前吃了清心潤肺散后為什么會高燒不退,原因就是那個清心潤肺散里混入了巴豆,巴豆與清心潤肺散的成分之一牽牛花不能同時配藥,導致老人家發高燒。
當然,說到底,這僅僅只是表象而已。
老人家身上的多處阻止、臟類之所以會損壞,并不是混入了巴豆的清心潤肺散的“杰作”,畢竟混入了巴豆的清心潤肺散還沒有這么大的毒性。
真正的罪魁禍首正是朱雀青之毒!
如今,朱雀青之毒已經被九命碧眼蛇陰差陽錯地破解,那么,混入了巴豆的清心潤肺散就不是什么難題了,稍微讓寒心費神的是那些被朱雀青之毒損壞的組織、器官、臟類,換句話說,這就是內傷。
“內傷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養好的,哪怕是用北斗七星針也不行!”
寒心暗自尋思著,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先讓老人家醒過來,然后再給她配幾味養內傷的和補氣血的藥,慢慢調養,十天半月過后,老人家就該徹底恢復了!”
主意已定,寒心當即將軒轅劍金針拿出來,以食指和拇指捏針,緩緩刺向老人家眉心處的印堂穴,以北斗七星針刺激老人家的腦部神經。
伴著寒心的真氣通過金針注入老人家的印堂穴,老人家的額頭上漸漸出現了一顆又一顆象征北斗七星的金色光點,當七星連線的剎那,伴著老人家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聲,老人家終于是醒了過來。
“咳咳…咳咳咳…”
在老人家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中,寒心快速收針,將軒轅劍金針收回了識海里。
“我…咳咳…我這是在哪兒啊…”
老人家醒過來之后,咳嗽的節奏漸漸減慢,最后總算是不咳嗽了,可即便如此,她說話的語氣依然很是急促,上氣不接下氣的。
“呵呵…”
見老人家用茫然又無措的眼神盯著自己看,寒心先是淡淡一笑,頓了頓,他刻意用鬼氣森森的語氣說:“老人家,這里是地獄!”
“啊?”
剛剛醒過來、神志還很模糊的老人家冷不防聽了寒心這話,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更是騰一下從床上做起來。
“沒錯,這里就是地獄!”
也不管自己的話會不會嚇到老人家,寒心繼續刻意用鬼氣森森的語氣說:“老人家,你生前撒謊害人,死了就墜入十八層地獄,不僅如此,你待會還要被小鬼割舌頭呢!”
“啊…不要…不要…我不撒謊了…不要割我的舌頭…”
聽了寒心這話,老人家嚇得在床上到處躲閃,皮肉散發的她就仿佛是瘋了一般,不僅如此,驚慌失措的她甚至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唯恐寒心真的派小鬼割她的舌頭一般。
不過,這時候,老人家終于是恢復了正常人的意識,見蹲在床邊的寒心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她先是一怔,繼而驚呼:“你…你是…你是仁圣堂的寒先生…”
之前老人家沒有昏迷之前,她聽到別人都稱呼寒心為寒先生,所以這會兒她也這么稱呼寒心。
頓了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不似之前那般難受,又見自己是躺在鋼絲床上的,老人家便忍不住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寒心,說:“寒先生,是你救了我?”
聽了老人家的話,寒心先是自顧自地從懷里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后才用冷笑連連的語氣說:“是的,我這叫以德報怨!”
“這…我…”
感覺到寒心的語氣中難掩的都是哀傷,又注意到寒心的臉色非常不痛快,老人家先是一怔,然后就是深深的悔恨。
在老人家看來,以她的年齡,當寒心的奶奶輩都是可以的,但是,就是她這個當奶奶的卻為了錢而害眼前這個孫子輩的小青年。
這也就算了,孫子輩的小青年還以德報怨救了她的命。
老人家活了這么多年,誰善誰惡她當然能分辨,所以,此時此刻,老人家的腸子都悔青了。
遲疑了一會兒,老人家突然翻身下床,然后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寒心的腳下:“寒先生,對不起,我不是人,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老人家,你這不是折煞我嗎?”
寒心當然不能讓這個奶奶輩的老人家給自己下跪,所以,幾乎是老人家準備下跪的同時他就把老人家扶住了,可饒是如此,老人家依然要下跪,口中一個勁地道歉,情真意切,顯然是真的后悔了。
見老人家死活不愿意從地上站起來,寒心無語了,索性說:“老人家,你這么給我下跪磕頭也是于事無補的,如果你真的后悔害我,那就應該站出來指責那些害我的人,還我、也還仁圣堂一個清白!”
“對!寒先生,你說的對!我這就到外面去解釋…”
聽了寒心的話,跪在地上死活不愿意站起來的老人家當即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出門,不過,她剛轉身就感覺到頭腦發黑,然后就癱軟倒地。
“老人家,你小心點!”
見老人家再次癱倒,眼疾手快的寒心趕緊將之扶住,把老人家扶到床邊后,寒心才對臉色蒼白、神色黯淡的老人家說:“老人家,你失血過多,得多注意休息,不然隨時都可能再次暈倒呢!”
“失血過多?”
聽了寒心這話,老人家下意識地看了看床上,又看了看休息室的四周,那意思是說我怎么沒看到流血的痕跡呢?
“咳咳…咳咳咳…”
寒心總不能告訴老人家說是一條叫“含羞”的小蛇喝了她的血吧?真要這么說的話,只怕會嚇死老人家。
所以,尷尬的寒心略微咳嗽了一下之后就趕緊轉移話題,說:“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一家為什么要污蔑我們仁圣堂賣假藥啊?”
“這個啊…”
聽到寒心問自己這個話題,老人家先是滿臉的為難,明顯是羞辱啟齒,不過,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后,她終于還是開口了。
按照老人家的說法,她叫顧德芳,是青城市城郊的人,丈夫早年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無兒無女,也沒什么親戚朋友,靠撿破爛為生。
早年的時候,老人家在撿垃圾的時候撿到了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老人家心疼他,于是就收養了,也就是那個綽號叫“人熊”的壯漢。
人熊從小就混跡在青城市的大街小巷,他在外面結識了許多狐朋狗友,整天打打殺殺、偷雞摸狗,對老人家的死活不管不顧,經常一年半載也不回去看望老人家一次。
幾天前,人熊突然帶著媳婦張翠紅回家了,而且還破天荒地給老人家買了很多吃的穿的。
當晚,人熊就和老人家商量,說只要老人家愿意配合污蔑仁圣堂賣假藥,以后他們家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老人家一輩子窮慣了,窮怕了,而且這時候人熊這個當兒子的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地哄騙她,終于,她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隨后,也就是昨天晚上,恰逢仁圣堂開業的第二天,老人家喝下了人熊給她摻雜了巴豆的清心潤肺散。
當天晚上,老人家高燒不退,于是被送到醫院。
今兒一早,人熊和張翠紅就糾集了七大姑八大婆把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老人家帶到了仁圣堂理論。
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寒心后,老人家悔不當初,忍不住苦嘆道:“唉,寒先生,我怎么也不會想到我那個天殺的兒子會用如此狠的毒藥害我!我更沒有想到這么做會給仁圣堂帶來如此大的傷害…”
“嗯?”
聽了老人家的講訴,寒心不由得微微皺眉,因為在老人家的講訴里并沒有涉及到“朱雀青”,要知道,朱雀青才是寒心最關心的。
首先,朱雀青是九命碧眼蛇成長的最好養料,只怕九尾白蜈蚣吃了也會催化生長,寒心當然想要搞到手。
其次,朱雀青是早在明清時期就失傳的毒方,而且配制朱雀青的毒方非常繁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種奇毒,寒心覺得,只要找到了下朱雀青之毒的人就能找到幕后的黑手,至于那個叫人熊的家伙,顯然是被人利用的。
所以,在聽了老人家的講訴后,寒心便忍不住追問道:“老人家,你知道除了你兒子和兒媳婦之外,還有誰參與這件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