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倩此言一出,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陳姓保姆的身上。而白若云的臉上則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苦笑,她似乎預感到了一些事情。
這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顯得非常從容,走到張東虎的面前停下腳步,穩穩地坐在了椅子上。只不過沒有等到她說話,張東虎率先開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陳鳳美。”這個名叫陳鳳美的保姆應道。
“年齡?”張東虎看著陳鳳美問道。
“51歲。”
所以,你有什么就說什么,千萬不要弄虛作假,否則就有可能構成偽證罪,這個罪過可是不小。”
陳鳳美點點頭,悄然間流下了兩行老淚,“警官,我是個老實的農村人,從來就不會說謊話,我覺得人活著就要對得起良心,更要對得起天地。
老爺和太太都是善良的人,他們待我不薄。所以,我必須要把實情說出來,讓老爺得以安息,也讓我的心不再內疚。
在我說出昨天親眼看到的事情之前,我先證明一下,太太剛才所說的話沒有半點謊言,都是我親眼所見,或者是親耳聽到的。
另外,我除了可以證明姑爺動過老爺之外,也親眼看到了在中秋節的時候,小姐和老爺生口角。小姐和姑爺今天都在現場,警官要是不相信,可以當面問他們做沒做過那些事情。”
林非聽了這樣的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對白若云小聲說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要說。”
白若云咬著下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張東虎看著陳鳳美說:“你只管說自己知道的,我自會去問他們。”
“警官,小姐這次回到家中,對老爺和太太真的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百般孝順、言聽計從。對我這樣一個下人也非常的熱情,不再像以前一樣那樣盛氣凌人。
小姐這樣的改變,莫說是老爺太太,就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正巧,幾天前太太要去京都陪護少爺,老爺又患了風寒感冒,小姐就主動來家里伺候老爺。
太太在臨行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對小姐加以防備,特別是不要讓小姐去接觸老爺的藥以及吃喝。我一個做下人唯一要去做的,就是服從主人的安排,用心留意小姐的舉動。”
陳鳳美說道此處,仇倩突然插言道:“警官,我可以解釋一下為什么特意要讓陳姐防備著白若云嗎?”
“好,你說。”張東虎點頭應允。
仇倩看了一眼白若云,輕聲道:“她這次回來見到我和老爺第一面,就對我們道歉,說是誤會了老爺,誤會了我。
還說她已經弄清楚了當年的事情真相,說她親媽只是正常的心臟病死亡,并不是老爺加害致死。
當時,我一聽就覺得她這次的轉變定有隱情,也猜想到她要對我和老爺有些不軌之舉,沒想到果然不出所料,她真的對親爹下了毒手。”
對于仇倩的信口雌黃,白若云在平靜中透著幾分悲戚,她輕輕搖了搖頭,更緊地貼在了林非的懷中。林非則是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你怎么這么肯定?”張東虎問道。
“都是造孽,中秋節后第二天,在老爺酒醒后我便問他,和白若云所說的話是屬實,還是酒話。
老爺親口承認了,確實是記恨前妻背叛了他,又希望盡早把我娶進門,所以才去串通醫生把要換掉。
老爺還說,他有些后悔當年犯下的錯,打算過了今年春節,就去投案自,接受法律制裁。”
說完這些話,仇倩對著白若云皺著眉頭說:“白若云呀白若云,你爸爸害死了你媽,而你又害了你爸爸,真是造孽!可是,我們母子招惹誰了?!到如今落得一個孤兒寡母…”
林非還是沒有做聲,看著同樣沉默不語的白若云,他心疼之極…
“你還有話么?”張東虎對著仇倩問道。
“暫時沒有了。”仇倩搖了搖頭。
張東虎看了一眼陳鳳美,“陳鳳美,你繼續說。”
“好的,我說。本來老爺所服用的湯藥都是由太太來煎。太太走之前,就把煎藥的工作托付給我。
可是就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小姐非要親自去煎藥,我堅決不同意。怎奈小姐執意要來做,后來我就依了她。再怎么說她終究是這個家的人,又是個堂堂的大老板,而我只是個普通的下人,得罪不起她。
為了防止小姐對老爺的湯藥動手腳,我就寸步不離廚房,不給她任何的機會。誰知家里的電話響了,我就去接電話。
等我返回到廚房時,小姐已經把湯藥煎好。我們一起把藥送到老爺房間,老爺喝過后就休息了。
我打算把藥碗拿去廚房清洗,小姐還是不讓我來做,她說自己去洗。我也沒有過多的謙讓,在廚房里為老爺準備晚餐。
小姐洗碗的時候,她好像現了什么,連忙去找拖把。我當時也注意到了,原來廚房的地板上有零星的白色粉末,當時把嚇壞了,心想,莫非真的被太太猜到,小姐對老爺的湯藥做了手腳。
小姐見我的神色不對,她就笑著對我說,不論今后出現什么事情,都要我裝作不知道。希望我能夠把看到的事情忘記,為此,給了我五十萬的封口費。”
“什么?”仇倩皺著眉頭問道,“陳姐,你還收她的錢了?”
陳鳳美站起身,對著仇倩滿是愧疚地說道:“太太,對不起,我沒有把收錢的事情告訴你。”
“唉…”仇倩不住地嘆息,“陳姐,讓我怎么說…”
“你先不要插言!”張東虎冷冷地對著仇倩說。
“好好,我不說、不說…”仇倩連連點頭。
“陳鳳美,你接著說。”張東虎偷瞄了一眼林非,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