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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賀壽揚名(六)

  第081章賀壽揚名(六)

  一來,章仇兼瓊是上官,而且隱隱有掌令劍南道的架勢;二來鮮于家是官商一體,作為蜀中大商賈,能跟章仇家聯姻,那對于鮮于家的買賣自然是很大的助力。[3Z中文。3zcn]

  可如今見章仇老太太和章仇憐兒卻主動下顧,明顯有青睞蕭睿之意。鮮于仲通久混官場,城府深沉,自然心中有所不滿但卻不會發作出來;可他那嬌生慣養的寶貝兒子鮮于景,卻沒有他那種城府和肚量。年輕的闊少,從來都是眼高于頂自詡風流翩翩獨占士子鰲頭,卻被蕭睿奪去了風光,而且愛慕的女子又似有投向此人懷抱的跡象,這讓他如何還能按捺地住?

  看著章仇老太太如此情態,又見章仇了憐兒冰冷的容顏盡去,老是在蕭睿身上“掃描”,他心中的妒火越來越重,任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大步離席,生生擠到蕭睿跟孫氏母女之間,躬身一禮,插話進去,“老夫人,在下鮮于景,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鮮于景要比蕭睿矮一些,他這么一站在其間,蕭睿趁機往后退了幾步。

  孫氏看著蕭睿心頭正高興,突然見來了一個打岔的,心里不免有幾分不喜。不過,她性情和善,溫和待人,見是鮮于仲通的公子,也給他留了幾分薄面,微笑道,“原來是鮮于公子,老身在此多謝了!”

  鮮于景陪著笑臉,從懷里掏出一個大紅色的小匣子來,這小匣子乃是檀木所制,匣子上雕刻著精美的縷空花紋,棱線上還鑲嵌著耀眼的金絲線,且不說里面裝著何物,單這匣子就價值不菲。

  “老夫人,這是一匣來自大食的煙羅香粉,鮮于景特地購得來獻給老夫人以作賀禮。”鮮于景有些狂熱的眼神越過孫氏的肩頭,只在章仇憐兒的身上逡巡著,章仇憐兒面色一冷,原本的春風拂面轉瞬間又化為了漫天冰霜。

  “哦?”孫氏笑了笑,卻沒有接鮮于景手里的匣子,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鮮于公子,老身年事已高,這些香粉飾物也用不著,公子還是拿回去吧,呵呵。”

  給老太太做壽送香粉,這鮮于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表現的太過明顯――分明就是要送給章仇憐兒,廳中賓客皆笑了起來。章仇兼瓊也有些莞爾,但他的目光掠過鮮于仲通陰沉下來的臉龐,笑了笑便不再說什么。

  蕭睿也覺得有些好笑,嘴角輕輕一曬。

  鮮于景正尷尬地握著匣子站在當場,進退兩難,突見蕭睿嘴角的曬意,不由怒不打一處來,“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霍然轉身叱道,“你笑什么?”

  蕭睿心下火起,但臉上卻一片淡定平和,他笑了笑,“鮮于公子,在下何曾笑過?而即便是笑了又能如何?今兒個是章仇老夫人的壽辰之喜,難道在下不笑還要哭不成?”

  鮮于景被噎了一個臉紅脖子粗,正要惱羞成怒,突聽鮮于仲通怒斥一聲,“畜生,趕緊退了下去,少在章仇大人這里丟人現眼。”

  見父親發火,鮮于景脖頸抖動了幾下,忍著怒氣和羞憤低頭而行,也沒回坐席,徑自甩著袍袖出了德勝樓的宴會大廳。

  孫氏再三叮囑蕭睿常來章仇府上做客,又在廳中隨意勸了眾人幾盞酒,然后就帶著章仇憐兒和一眾侍女回了樓上。

  見時機差不多了,蕭睿趕緊向衛校使了個眼色。衛校默然抱著那一壇酒走過來,輕輕交給蕭睿。蕭睿躬身笑道,“章仇大人,在下來得倉促,也未備得什么厚禮。這一壇酒乃是在下在蜀中親手所釀,值此宴會之際,特獻上請章仇大人和諸位大人品嘗。”

  清香玉液是清香型酒品,而五糧玉液則屬于醇香型酒品,當然各有各的優點,都屬于當世的極品美釀。但如果按照唐人的“審美觀點”來看,真要相比之下,五糧玉液要比清香玉液更高一籌。一來香氣更濃入口更加回味悠長,二來酒也要更烈一些。如果把清香玉液比作空谷幽蘭,那么,五糧玉液便是那盛開的牡丹。對于喜華美的唐人士子權貴而言,五糧玉液更適合他們的品味。

  張旭伏在酒盞上,深深的嗅著,臉上一片陶醉之色。良久,他才抬起頭來感嘆道,“果然是號稱酒神傳人的蕭酒徒啊,此酒香而不厭,直入肺腑,入口醇香濃郁回味悠長,著實喚起了某的酒蟲。以某來看,此酒比清香玉液更勝一籌,當屬極品中的極品。”

  蕭睿笑而不語。

  章仇建瓊依舊在砸吧著嘴,閉目細細品味著。旁邊的鮮于仲通狐疑地端起酒盞,試探著嘗了一點。他本不飲酒,但這酒聞起來如此香洌,又聽眾人如此贊美驚嘆,也有些好奇。

  另一張桌上,諸葛連遺憾地盯著自己眼前的酒盞,又側身向自己的大哥望去。諸葛孔方神色雖然鎮定但卻已經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蕭睿身旁,拱手笑道,“在下諸葛孔方,蕭公子有禮了。”

  蕭睿知他是大唐四大商賈世家諸葛家族的家主,也不敢太過怠慢,也起身還了一禮,正要說什么,同桌的鮮于仲通已經接過話茬,“蕭公子,此等美酒可否釀制出來讓我大唐百姓共享乎?”

  蕭睿笑了笑,回道,“然也。回鮮于大人的話,在下已經命人在蜀州開設酒徒酒坊蜀州分號,專門產釀此酒,想必――想必下月就可在益州上市了吧?”

  “哦,蕭公子釀酒神技令人佩服。”鮮于仲通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方才鮮于景一事的“影響”,微笑著就東一句西一句地跟蕭睿扯了起來,他畢竟是在職的官商,而且在劍南道官場根基很深,據說還有朝中某貴人做靠山,他這從中一打岔,諸葛孔方只好耐著性子站在一旁。

  其實蕭睿很明白,這鮮于仲通和諸葛孔方的意圖。見自己借章仇家壽宴推銷的目的已經達到,經此一宴,五糧玉液在益州上流社會的名頭已經打響,不久后的益州上市想必不再有太大的問題。故而,蕭睿也無心再跟鮮于仲通瞎扯,略微應付了幾句,便起身向章仇兼瓊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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