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獨立派領袖死了？”
夏綠蒂抬起頭看了眼告訴他這個消息的馬歇爾，隨后搖了搖頭：“下手也真果斷，新明的各位也都不是善類啊。”
“我們該怎么辦？”
“讓艾森豪威爾去煩惱吧，反正不管她做什么，我這邊都能找到攻擊他的點，這事對我們來說是個大好事，不是嗎？”
“是的，對我們民主黨來說，是個大好事。”雖然這樣說，但馬歇爾臉上看不到笑意，“有時候我覺得，那些小國的精英們挺可憐的，不管怎么努力，到最后自己的命運還是取決于大國的意志。”
“怪就怪自己生在小國吧。”夏綠蒂淡淡的說。
馬歇爾也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新加坡是個什么情況？”夏綠蒂雖然說了把這些扔給艾森豪威爾煩惱這樣的話，卻還是如此問道，看來也不是完全不關心那個扼守馬六甲的彈丸之地。
“現在似乎是準備公投決定是否成為新明的海外自治區，不過公投的結果不用想都能知道。”
“是啊，不用想都能知道。”夏綠蒂聳了聳肩，“現在我就奇怪，林有德在東南亞突然動作這么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油？”
“他沒動婆羅洲啊，”夏綠蒂看了眼馬歇爾，搖頭道，“難道說新加坡有石油？可那個地方才那么大點，能有多少石油？還值得這樣處心積慮的拿下成為自治區？相比之下還不如策動婆羅洲并入馬來西亞，操作上也不比新加坡困難太多。”
之后夏綠蒂和馬歇爾兩個人猜了半天，也沒想到點子上，最后夏綠蒂說：“算了，還是留給艾森豪威爾去煩惱這事情吧。”
地球另一邊，林有德笑得大牙都快掉光了。
“他們居然把這貨干掉了，哈哈哈哈，新加坡之王倒在了自己事業開始的地方，這個世界的發展真是有趣。我還以為會有些更溫和一些的做法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個人在另一個時空很厲害嗎？”伊瑟拉一副好奇的口吻問道。
“只有姓是一樣的，我有點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看他死前在獨立派的地位，差不多就是了。在另一個時空他可是很強的家伙，明明那么個彈丸小地，硬是周旋在周邊各國之間，甚至連美蘇這種大國他都敢周旋，虎口拔牙，猛得很。不過中國人大概都不喜歡他，因為他干了不少愧對中國的事情。”
“這樣啊。”伊瑟拉點點頭，“也就是說新明政府這次暗殺行動，正好干掉了東南亞能夠和他們正面對弈的人？”
“沒錯，整個東南亞就這人有能力和武先生那樣的高手對弈，其他各國領導人不是差，實際上能在非世襲制的國家里干到實權領導人的家伙，沒有哪一個是真蠢的，最起碼也是個官斗老手。不過真論整體實力，東南亞沒有什么大能。到時有大仁之人，但大仁不代表大能。順帶一提，那位大仁之人在另一個時空被稱作中國人民的老朋友，最后還死在中國了。而新加坡這個李姓土皇帝，就是當時東南亞政壇的最強者了。”
“越聽爸爸你說，越覺得新明的果斷真是幫了他們自己一個大忙。”
林有德也連連點頭，他站起來，來到地球儀面前，把地球儀轉到東南亞那一面，用手輕輕點了點。
“這下我們擁有了一個立足點，一個通往宇宙的立足點。”
“但是還要三十年才能建成。”
伊瑟拉的話讓林有德長嘆一口氣：“這東西急不了啊，只能慢慢來了。記得，如果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把這個計劃繼續下去。”
“別說不吉利的話，爸爸，我還指望你長命百歲呢。沒有你在后面坐鎮，我想我們姐妹都會覺得不踏實的，你對我們來說就是這么重要，爸爸。”
“這話我愛聽，心里暖呼呼的，多說幾句。”林有德開玩笑的回應道。
沒想到伊瑟拉真的來了一番深情的訴說，而林有德竟然很神奇的聽完了，這個瞬間林有德感到自己確實老了，面對這種本應不好意思的話題，也能坦然面對了。
“原來這就是知天命的感覺啊。”
1960年的初春，掌握了半個地球的男人在自己最鐘愛的書房里，對自己最信賴的女兒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聽說有人夜觀星象知了天命？”狐貍的腦袋從窗戶頂上掛下來，長發瀑布一樣的占滿了三分之一的窗戶。
“你怎么又到屋頂上去了？老了就要有老了的自覺啊，摔一下不知道出什么問題呢。”
“哼，你不懂了吧，男人到死都是少年啊。”
“你是女人吧？”
“這不重要啦。”狐貍一個翻身從屋頂上翻下來，結果進窗戶的時候手滑了，腿在窗框上碰了一下之后整個人以臉著地的姿勢完成了整個動作的收尾式。
“你看我說什么，沒過去那么靈光了吧。”
林有德話音未落，狐貍就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老伴我的骨頭好像斷了你幫我看看能接起來嗎？”
“別鬧，早上還看你在樹上拿大頂呢。”
狐貍這才站起來，撅著嘴不滿的看著林有德。
“說不定我哪一天真的摔斷了骨頭再也爬不起來了哦。”
“你繼續這么跳，遲早這樣，不奇怪。”說著林有德笑了，伸手摟住狐貍，“我們還是找兩張搖椅，一起坐在安全的地面上曬太陽吧。”
狐貍也笑了。
“還記得三十年前你給我寫過的歌么，‘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那是寫給薇歐拉的吧？”
“切，記得那么清楚，有點老人的樣子好嗎，記憶力那么好干啥？”
這時候莉迪亞從窗戶外探頭進來問道：“我看到狐貍摔了，沒事吧？老太太就要有老太太的自覺啊。”
“什么老太太，我還一頭青絲呢。還有你也不小了，笑不了幾天了好嗎。”
“可我感覺我還有足夠的活力，可以再生一個孩子啊。”
“伊莎貝拉會哭的哦。”
狐貍剛說完，伊莎貝拉的聲音就從窗外傳來：“我擔心你摔死了急急忙忙的過來，就聽見你說這么一句，狐貍你給我記著，你比我先跪的話我在你墳前要大笑。”
現在林有德的妹子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不用千尋來叫狐貍了，這反而讓她們顯得親近了許多。
狐貍還在和伊莎貝拉閑扯呢，白色的翅膀出現在窗外，降落在地上的安杰利塔說：“我在天上看到狐貍摔了，沒事吧？”
“為什么我摔一跤你們都過來了？看我笑話是嗎？”
狐貍剛說完，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了，夏莉和茜茜一起進門：“我聽仆人說…”
“是是，我摔了一跤。”狐貍大聲打斷她們的話，“真是的，我這邊正和親愛的回憶過去甜蜜的時光呢，你們搞毛啊，一個個跑過來，是巴不得我跪還怎么著？”
雖然狐貍的話聽起來像是抱怨，可她臉上卻掛滿了笑容。
這時候林有德聽見窗外有汽車的聲音，知道是薇歐拉從柏林回來了，于是他來到窗前，堵在窗戶前面的三人立刻左右讓開給他讓出視線。薇歐拉果然正在從車上下來。
“嘿，老婆，狐貍剛剛摔了一跤！”林有德大聲喊道。
聚集在他身邊的老姑娘們全都笑了，狐貍自己也在笑，只有正準備爬階梯花園那樓梯的薇歐拉一臉茫然：“什么？狐貍怎么了？”
“上來吧，一起喝茶去。”
“在上在上。”薇歐拉這樣說著，一級一級不緊不慢的爬著樓梯。在她爬上來之前，依然保持著和很多年前見面時一個樣子的喔醬出現了。
“啊，這下人就齊了對吧？是不是齊了，我數一數，”林有德開始按照加入的順序數自己的翅膀，“嗯，如果我沒有失憶或者老年癡呆的話，應該是齊了，和我滾床單次數最多的女人們都在這了。”
林有德這話又一次讓老姑娘們笑起來，不知道誰還伸了他一下。
“來吧，大廳喝茶，順便我給你們所有人一首新歌好了。”
“才一首啊，有點少吧，至少一人一首保底好吧。到時候我們墓碑擺一排，碑上就刻你給我們各人寫的歌的曲譜和歌詞。你就躺中間。”狐貍這樣說道。
“你們不和我一個坑啊？”林有德一副失望的口吻。
大家又哄笑起來。
“說起來一首歌就正好啊，我們一個坑，外面插個大碑，上面就這首歌。”狐貍再次開口，“好像也不錯啊。”
“是啊。”
“不錯呢。”
“會成為一段佳話吧。”
姑娘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一群人就這樣非常坦然的聊著關于自己余下生命的話題，出了辦公室。辦公室正門關上后，通往旁邊書房的門打開了，妮婭、莉莉絲、蘇菲、小璐和明妃都進來了。
“本來是想來看看老媽摔成什么樣的，卻聽到了更不得了的事情呢。”妮婭的表情非常的柔和。
“我想哭。”莉莉絲直白的說道。
妮婭伸出手摟住莉莉絲。
伊瑟拉作為大姐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父母們總是會離開的，珍惜現在的時光吧。”
“大姐你說話總是一股領導味兒，什么時候競選總統啊。”蘇菲問。
“我是要接爸爸的班的，你見過爸爸有當總統的想法嗎？總統這東西，你們隨便誰去都好啦。”
這時候小璐說：“我就想再要個妹妹，就我沒有妹妹，太不公平了。”
所有人都扭頭看著小璐。
“干嘛？”小璐眨巴眨巴眼睛。
姐妹幾個一起大笑起來。
正好這時候大廳方向傳來鋼琴聲，可以聽見林有德在輕聲吟唱著，姐妹們花了一會兒才停下笑聲，于是正好進行到副歌部分的歌詞鉆進姐妹們的耳朵：“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別慌，這書還能陪大家走一個月呢。）I58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