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任由自己的思緒策馬奔騰跑得快沒影了的同時,土耳其姑娘也在仔細的打量著他。
然后她笑了。
這姑娘眉眼和歐洲人明顯不同,但皮膚卻和歐洲姑娘一樣白皙,歐洲和阿拉伯兩種血統混雜在一起形成的“雜交優勢”在神姬血脈的加持下變得格外的突出。
不過林有德卻沒看土耳其人的笑臉,而是盯著她露出來的肚子,林有德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腹控。他也說不清楚姑娘的小肚子到底哪里吸引了他,總之他就是想要上去摸一摸,然后戳姑娘的肚臍眼。
這想法如果被伊莎貝拉知道了,肯定又要被兇猛的吐槽。
所以林有德小心翼翼的把這種又埋藏回了內心深處。
而土耳其人顯然誤會了林有德的想法,她面紗下面的臉頰微微泛紅。跟在土耳其人身后進來的以色列神姬莉娜則剛好錯過了看到林有德那副微妙表情的時機,所以她見到林有德的時候直奔主題而去了:“我沒有聽說土耳其人也會一同列席會議。”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事,”林有德擺出一副純良的表情,“他們完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自己就登島了。莉娜小姐,請相信我,在這件事上我和你一樣震驚。”
林有德話音剛落,跟在莉娜身后的那位曾經的德國猶太商會頭子、現在的猶太人國代總理就說道:“可我聽說土耳其人昨天就到了,所以您昨天已經和他們見過面了,并且有過會談,對吧。”
“沒有,”林有德坦白的說,“我剛剛才見到這位漂亮的土耳其舞女小姐。”
在林有德這樣說的同時,土耳其人也輕輕點了點頭。她似乎對林有德稱呼她為“舞女”沒什么意見。
總理先生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正要說什么,莉娜就開口制止他道:“毛拉們在出發前可是同意過的,這次交涉我來挑大梁,能否請您少說兩句呢?”
“是,小姐。”
莉娜的話音剛落,土耳其人就用土耳其語對林有德說:“看來這位小姐是個可以順利交流的人,我有些放心了。”
“小姐,”林有德用英語說,“在這種場合,我希望大家能夠一起使用英語或者德語來進行會談,請問這兩種語言您會嗎?”
“是的,我會說英語。”土耳其神姬馬上表示。
“我覺得,”莉娜身后的猶太人大叔又開口了,“為了表現誠意,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摘下面紗之類的東西,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和一個臉都不讓人看的家伙合作。”
“好了。”莉娜小聲呵斥道。林有德感覺這姑娘幾年不見氣度什么的明顯比以前要成長了許多,已經有種領導者的氣場了。果然神姬這種特殊存在的成長性都十分的驚人啊。
“我一向倡導尊重不同民族和宗教的習慣,”林有德說,“所以我不介意來自土耳其的女性戴面紗,畢竟這就是人家的習慣。”
其實就算是奧斯曼帝國還在的時代,神姬也是可以不戴面紗不包頭巾的,沒人會說什么,畢竟這邊的世界不管哪個國家都把神姬也一般女性割裂來看作兩種不同的存在。但神姬們在成長的時候耳濡目染,長大以后一般也會形成土耳其一般女性那樣的生活習慣,事實證明,人類社會的力量是強大的,強大到足以對人類當中超凡的個體產生壓倒性的影響。
林有德話剛說完,土耳其妹子就摘下面紗,露出鮮艷的唇紅。
“凱末爾大人已經宣布土耳其成為一個世俗國家,女性不必戴面紗被視作土耳其成為世俗國家的象征之一。”土耳其妹子用相當流利的英語解釋道,接著她扭頭對莉娜身后的猶太大叔笑了笑,“現在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們就是為此才齊聚一堂的。”說罷林有德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率先離開會客室的入口,向擺放在會客室中間的沙發走去。
“林先生,”前德國猶太商會會長先生又開口了,“難道我們不應該在一間會議室里進行這次會談嗎?這里連桌子都沒有…”
“我想這樣的準備就已經足夠了,”林有德一邊說一邊在當中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會談的形式并不重要,有很多決定了歷史走向的會議,都是在非常糟糕的環境中做出的。比如十八世紀雅克黨人決定發動革命推翻波旁王朝的時候,會議的地點就巴黎貧民區的一個破酒吧的閣樓里。”
“狄更斯的雙城記?”土耳其妹子皺著眉頭輕聲說道,“那只是小說吧。”
林有德內心一萬匹草泥馬飛奔而過:我靠,你丫來拆我臺啊,你就不怕我不幫你說話,站到猶太人那邊去嗎?
當然表面上不能這么說,他只能露出笑容贊嘆道:“沒錯,沒想到舞女小姐竟然還看過《雙城記》啊,我以為伊斯蘭的神姬都只讀古蘭經呢。”
“我是在英國接受的教育,所以我的名字才和一般土耳其女性不太一樣,沒有土耳其女性會叫拉菲。”
“原來沒有啊。”林有德對各國的起名習慣了解很少,只知道法國和德國的名字都相對固定,法國人一般用圣人的名字來作為自己的名字,德國人則在已經形成的約定俗成的名字中選擇新名字,所以德國男人一水兒的約瑟夫、漢斯,德國女人一水兒的凱瑟琳。
就在這時候,林有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英國強迫奧斯曼帝國將神姬派去英國留學,那不是1926年左右的事情嗎?所以你才十六歲?”
“隨便猜測女士的年齡可是不禮貌的行為哦,”拉菲對林有德莞爾一笑,“不過我到不是很介意就是了。沒錯,我幾個月前才剛滿十六歲。”
這時候林有德注意到莉娜身后的猶太大叔正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著什么,林有德估計內容多半是“土耳其人分明不是來談判而是來的所以才派了自己這邊最年輕的神姬來投林有德所好”之類的吧。
林有德撇了撇嘴,之前和猶太人合計著坑法國的時候,他覺得這猶太人大叔還算靠譜,這會兒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也不知道這大叔在去了耶路撒冷之后經歷了什么——亦或者他原本就是這種性格,只是當年掩飾得比較好?
不過,土耳其人把最年輕的神姬裹成這樣送過來,確實也有那么點來的意思就是了,也怪不得人家咬耳根。
林有德清了清嗓子,強行把話題拉回原來的軌道上:“不論如何,會談的會場和會談的作用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簡陋的會場幾個人嘀咕幾句,也可能影響整個歷史的走向,而幾千人參加的大會則完全可能只是做樣子造勢。所以請以色列國的各位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計較了,如何?”
林有德這是不動聲色給了猶太人一個甜棗吃,他把猶太人稱作“以色列國的各位”其實就是在暗示“我會挺你們建國的你們放心”,同時也相當于提前拒絕了土耳其可能提出的所有對猶太人現在占據的土地的主權要求。
林有德瞥了拉菲一眼,這姑娘給林有德的感覺挺聰明的,應該能聽出林有德的畫外音,不過林有德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端倪。
這時候林有德和拉菲對上了目光,少女立刻露出笑容。
林有德發現,這土耳其妹子笑的時候嘴總是咧得很大,但卻不會讓人反感,事實證明只要足夠漂亮,就算笑的時候咧一口大白牙也沒事,會被人叫“兵庫北”只是因為沒有漂亮到足以抵消笑容帶來的影響罷了。
林有德一面品評土耳其妹子的笑容,一面繼續推進會談:“好了,現在軍情緊急,我們趕快進入正題吧。對于耶路撒冷方面提出的要求,不光是土耳其的各位不同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你們的要求會嚴重打亂我們的軍事調度,這是我們不能允許的。”
林有德估計猶太人們也不是真的想要為難他林有德,只是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態度,順便惡心一下對地中海東岸的土地還有主權企圖的土耳其。
這時候,莉娜的話直接印證了林有德的想法。
“對此,我們也非常抱歉,毛拉們讓我務必要向您傳達這樣的信息:我們無意為難您,我們只是擔心三十萬土耳其軍隊在過境的時候會突然對我們不利。”
“我們不會做任何事情。”拉菲在林有德回答之前開口道,“所有的土耳其軍隊都聽從林先生的指揮,林先生讓我們過境,我們就只是過境而已。”
“我也相信這點,”莉娜對拉菲笑了笑,隨后兩手一攤,“但是毛拉們是多疑的,要知道,很多毛拉都已經很老了,一生中經歷過無數的背叛,幾十萬土耳其軍隊過境這件事讓他們很不安。”
“嗯,好像確實有道理。不過,剛剛這番話的意思,您并不擔心我們會背叛,是嗎?”土耳其妹子這話明顯是個陷阱,莉娜說“不擔心”肯定不行,那等于表明莉娜站在土耳其人這邊,說“我也擔心”吧,就會被逼問“那你剛剛為啥把鍋丟給毛拉們”。林有德作為辯論隊出身的家伙,對這種小伎倆可熟悉了。他小有興趣的看著莉娜,默不作聲,想看莉娜如何應對。
“當然不是,”莉娜回答得也非常的干脆,“但我信任林先生,認為林先生會代替我們防止背叛的發生,并且在萬一的情況下,林先生也會替我們主持公道。”
林有德樂了,莉娜這是完美的把土耳其妹子的進攻給“打了太極”。
看來這次的會談會很有意思。
林有德突然產生了要坐山觀虎斗看戲一天,明天再來介入去解決事情的沖動。R1148(www..)